第154章
當夜,受不了酷刑鞭打的采薇就招出了幕後指使之人,她一口咬定這人是方采女,小餃子得了聖旨,又連夜帶人去審方采女。
而惠春苑中,陸妃娘娘正在向大辰的皇帝陛下炫耀她新得的熒粉,那熒粉看色與普通的胭脂水粉一般細膩,但灑在地上,再潑點水上去,竟真能在夜裏散發出盈盈亮光。
“這倒也稀奇。”
陸初容不無得意道:“不光稀奇,也稀罕,得數百朵花才能得這一小罐熒粉,那花匠攢了好幾年,結果我還沒看給皇上看呢,就付之一炬了。”
陳元灃失笑道:“縱然會發光,也沒真的燈火明亮,待日後鳴鸞宮修繕好,朕叫人專門給你修一條花燈小路,遠離易燃之物,如此便不用擔心走水。”
“不行,不怕意外,就怕有心之人刻意為之!”
“既存了害人之心,就算沒有花燈,她也有的是辦法來害你。”
“皇上……”陸初容雙手環住男人的腰,仰起小臉看他:“皇上真的相信是方采女嗎?”
“朕本就對她有疑,更何況,還有人曾在起火之前看她在鳴鸞宮外麵鬼鬼祟祟。隻是讓朕不明白的是,她身處冷宮,是什麽時候和采薇聯係上的。”
陸初容也跟著點頭道:“我也奇怪,以前她和麗嬪就不怎麽熟,更遑論采薇。”
二人對視一眼,似乎同時想到了一個人,但因為沒有足夠的證據卻又不能說出來。
待小餃子從冷宮回來,向陳元灃通報進展的時候,二人已經就寢。
他隻能站在簾子外頭匯報:“方采女自是不認的,還口口聲聲要以死明誌,奴才審了半日,又怕她真想不開,便沒再繼續審下去……”
陳元灃躺在床上,看了陸初容一眼:“愛妃覺得還要審嗎?”
陸初容搖搖頭:“與其審她,不如審采薇,是不是采薇胡亂攀咬的還不知道,再者說來,就算真是方采女,她們之間是如何聯係上的還不知道呢。”
“聽到了嗎?”
小餃子簾外應答:“奴才知道了!”
男人轉過身,將陸初容抱進懷中,逗著她道:“愛妃經此一案,可以入大理寺了。”
她的眸光也隨之一亮:“妃嬪可以入朝為官嗎?”
“……”
看他一副無語的樣子看著自己,她知道自己是想多了。
又有些頹喪的埋首於他懷中:“還以為有什麽特例呢……”
男人失笑,在她腰上揉了一把:“朕卻沒看出來,愛妃竟然有如此誌向。”
“還是做男人好,男人可以上陣殺敵,也可入朝為官。”
“你雖不能做這些,但你兒子可以。”言罷,他又咬著陸妃娘娘的耳垂,低聲在她耳邊說道:“你生的兒子,定然能文能武,固守河山,安邦定國都不在話下。”
陸初容抿嘴偷樂:“那我最少得生兩個啊!一個當文官,一個當武官!”
“不,起碼得生三個,咱家畢竟還有皇位要繼承。”
陸妃娘娘樂不可支:“那臣妾試試吧!”
男人欺身上去,將人摟緊與自己貼的密不透風,在她水光瀲灩的眼底看到自己隱忍的模樣不由有些得意:“那朕也試試。”
他真是有些食髓知味,每每與陸初容被翻紅浪的時候,總會十分理解那些個君王不早朝到底是什麽原因了。
有這樣的妙人在懷,他總得拿出比普通明君更多的理智來規束自己。
*
春日選秀臨近,宮外三番遴選,二十位妙齡女子正式入住錦蘭軒,在經過嬤嬤教導之後便要麵臨殿選。
那二十位姑娘搬進錦蘭軒的第一天,錢貴人和薛貴人還偷偷去看了。
回來之後錢貴人把那些人如何漂亮可人說的繪聲繪色:“瞧著也十分機靈,可比咱們那時候機靈多了。”
王昭儀卻有些不信:“你們已經夠機靈了,我們當初是陛下初選秀女,誰也不敢行差踏錯,唯恐被趕出宮去。”
她們剛從康寧宮出來,太後推遲了請安的時辰,請安出來後便已是日上三竿,春日回暖,太液池邊冰雪消融,正好可以走走,順帶散散心。
錢貴人見左右沒外人,便又低聲問她:“不是說,德妃娘娘當初是跟皇上偶遇才……”
以至於她們入宮後,不知誰傳出來的,在殿選之前和皇上來個偶遇,更容易得陛下青眼。
王昭儀想了想,噗嗤一聲笑道:“哪有這回事,她當時與我住在一塊,瞧著還有些不想入宮的,怎麽會主動和皇上偶遇。”
錢貴人懊惱道:“我就知道是有人故意散布的,若因此惹怒了皇上,那才不用選了呢!”
王昭儀經錢貴人一提醒也不禁想了起來,當初德妃並非心甘情願入宮,她本就是京城有名的才女,何其清高自不必說,怎會願意與眾多妃嬪分享一個丈夫。
隻是不知何時,她竟愛令智昏,眼裏非皇上不可了,如今想想,也是個可憐人。
“今年的秀女之中似乎也有這個傳言,”薛貴人道:“她們不光傳德妃,連陸妃也傳上了,說陸妃就是學了德妃,和皇上在禦花園巧遇,這才讓皇上……”
“這倒是真的!”錢貴人又低聲笑道:“我當時聽管事的嬤嬤說過此事,陸妃和皇上在禦花園確實碰見過。”
王昭儀道:“以她的姿色,就算不行這種手段,皇上也過不去這美人關。”
這話說的錢貴人有些不高興:“我看今年秀女中,比她好看的也不在少數,就說她那個妹妹吧,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燈。”
如今宮中人人都知陸妃的妹妹要入宮了,姐妹共侍一夫不是沒有過,但能相處好的卻在少數,姐妹反目成仇的才是劇情的正確發展。
但不管怎麽說,能有個人來製衡陸妃的獨寵,哪怕她們得不到任何好處,心裏頭都忍不住一陣快活。
果然,沒兩天,新入宮的幾位秀女就不安分起來,趁管事嬤嬤不注意偷偷溜出錦蘭軒不算,陸初茉還買通了嬤嬤,讓嬤嬤將她帶到了惠春苑。
“父王特意叮囑過,入宮後要來向姐姐問安。”她坐在陸初容身邊,穿了一件繡紫色苜蓿的窄腰小襖,領口毛茸茸的狐絨將她那張紅撲撲的小臉托舉的好像一朵花兒。
手上捧著一個包著桃絨布的暖手爐子,再看她發上所簪戴的金簪步搖,皆是做工精細,貴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