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舍身護主
“這是哪家小娘子，拉得動弓嗎？”
魏爽笑了：“兩個你都未必是她對手。”
紈絝不信，將自己手上的弓箭遞過去道：“那試試！”
妙思接過掂了掂：“太輕了！不經用！”
紈絝嗤笑：“口氣倒挺大！”
魏爽解下自己的：“這把呢！牛皮別吹的太過，給自己兜著點！”
“這把差不多！”妙思正色點頭，一手執弓，一手調轉馬頭。
馬兒在靶場上信步走了兩下，對麵的活靶由攬繩牽著，已經開始動了起來。
“駕——！”雙腿一夾馬腹，馬兒奔馳起來，對麵活靶也越走越快。
她拉弓瞄準，但聽‘嗖’的一聲，箭矢飛射出去，‘哚’的一聲正中靶心。
靶場上眾人齊齊喝彩，方才打趣她的紈絝也真心佩服道：“姑娘真是不容小覷！這臂力，這準頭！不練個十年八年肯定不行！”
妙思卻一臉不解：“很難嗎？”
“額……”紈絝臉紅道：“對在下來說，有點難。”
但有人卻道：“姑娘家的臂力不能持久，這第一箭射的準不代表後頭也能有這樣的臂力！”
魏爽道：“那咱們就來比試一場，一人十支箭，前三甲，有彩頭！諸位以為如何？”
“好！”
眾人一呼百應，紛紛躍躍欲試。
妙思在一群男子中間恍如眾星捧月一般毫不怯場，率先射出一箭，後麵的人緊隨其後。
看的陸初容也有些心動，誰說女子一定要學琴棋書畫呢？學騎馬射箭不也很好，奔馳縱橫，何其颯爽！
靶場上你來我往，不知是誰的箭矢偏了方向，冷不丁向陸初容的方向射來，正在走神的她尚未反應過來，便聽到耳邊妙思一聲大喝：“娘娘小心！”
她抬眸的刹那便看到妙思自馬背上跌落出去，隨即被魏爽一把抄在懷中。
“妙思！”她急了，趕忙奔向靶場：“妙思！怎麽會這樣！”
妙思手臂中箭，正躺在魏爽懷中，疼的小臉煞白。
失手的是魏爽手下的將領，此刻也是麵色慘白，趕忙跪地求饒。
“屬下該死！屬下好勝心強！這才不小心射偏了！屬下該死！”
魏爽狠狠瞪了那人一眼，怒聲喝道：“來人！拿下！”
左右禁衛上前，將其捆縛。
“沒事沒事，不要這麽緊張……”妙思反過來寬慰魏爽：“失手最常見不過，奴婢都明白，好在娘娘沒事！”
魏爽又道：“是失手還是故意我自會查清楚，你不必為他爭辯！”
陸初容看她手臂上的衣料都被鮮血染紅，已嚇的六神無主：“這，這，這，怎麽辦啊？妙思！你一定要撐住！你別嚇我！”
“娘娘放心，奴婢死不了的。”
“還是先送妙思姑娘去看太醫吧！”有紈絝提議：“騎馬去，快一點！”
妙思忍痛咬牙起身來：“那小雙子你先照看好娘娘……”
“上來！”魏爽已翻身上馬，一把勾住妙思的腰身帶到馬上，一邊扶穩了她，一邊對陸初容道：“娘娘，微臣帶她去找太醫！”
“好，那，那我先回去等著？妙思沒事吧？”
“真沒事！”妙思不忍心看她著急：“這點小傷不算什麽！”
魏爽看那血滴落在地也不敢耽擱，策馬就離了校場。
校場發生這樣的騷動小雙子自然不敢再讓陸初容久留，將人領回了營帳之內，又著人將此事報給了小餃子。
陳元灃雖是來狩獵的，但國家大事也不能放下，此刻正與江北王等人商議秋收賦稅一事，正坐的不耐煩就聽小餃子來報說陸初容受驚了。
他騰的站起身來，眾臣子都嚇了一跳。
“朕有急事！要先離開一下！”
戶部侍郎不滿：“什麽事非走不可？陛下當以民生為重！”
“總之是大事！跟你說了你也不明白！有什麽事你們報給江北王就是！江北王說的就是朕說的！好了！不要再囉嗦了！”
言罷便招呼小餃子趕緊離開議政的營帳，剩下一眾大臣麵麵相覷。
陸康也有些奇怪，直到他的屬下進來通報說：“陸妃娘娘在靶場受驚了。”
眾人才恍然大悟，一個個又罵起了妖妃禍國！
陸康一聲幹咳，眾人又都紛紛噤聲，哪還敢再說一句。
江北王滿意的撚著自己的小胡須，這個小九，看來除了容貌，也不是一無是處，起碼勾男人的手段是有的。
陳元灃趕回去的時候妙思已經被送回來了，魏爽跪地向他請罪。
“失手的是微臣手下的一員副將，家世清白，無有可疑之處，還請陛下開恩……”
陳元灃蹙眉道：“在場還有誰？有沒有可能是旁人幹擾？”
魏爽細細回憶了一下，將事發經過一五一十的報給陳元灃聽。
營帳本不隔音，陸初容在屏風所隔的內室捧著妙思的胳膊看，一邊聽外頭君臣二人說話。
妙思看她神情專注，便開口寬慰她道：“娘娘不用擔心，奴婢無礙。”
“太醫怎麽說？會不會留下什麽後遺症？”
“太醫說傷口淺，不要緊，這點小傷對奴婢來說已是家常便飯！”
“說的好像我經常讓你受傷一樣……”
妙思趕忙搖頭：“不是！奴婢以前在王爺身邊做暗衛的時候就時常受傷，已經習慣了！”
“經常受傷？”她微微錯愕：“你不是武功很高嗎？”
“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而且奴婢小時候訓練也會受傷，還經常挨打，如今奴婢已是皮糙肉厚！”
言罷便撩起衣衫來給她欣賞自己背上的傷，陸初容還是第一次看這些，那些縱橫交錯的舊疤就不必說了，怎麽還有新的？
“你之前在浣衣局挨打了？”
“一個不察挨了一下！要不是不想給娘娘添麻煩，奴婢就把她打死了算！”
陸初容心下百感交集，送妙思去浣衣局的時候，她帶著想擺脫她的私心，但妙思卻想著不要給她添麻煩，歸來後還將她視為姐妹。
今日更是為她飛身擋箭，愈發顯得她心胸狹隘，為人不齒。
“對不起……我……”
“沒事的娘娘！錯不在你！娘娘待奴婢親如姐妹，奴婢自也會視娘娘為親人！”
陸初容點點頭，繼而又道：“我看你身上的傷……陸康打過你嗎？”
“王爺不曾打過奴婢，但為了能去王爺身邊做暗衛挨過不少打。”
陸初容有時候會想人世真不公平，為何有人生來富貴，千嬌萬寵，有人如她一般困於後宅苟且偷生。
今時今日，她才明白自己的怨天尤人根本算不得什麽，妙思的經曆並不比她好到哪裏去。
最可怕的是，她還覺得這一切都理所當然，從未想過要去改變。
握住妙思的手，陸初容定定看著她道：“你既拿我當姐妹，我便會盡最大的努力，讓我們都好好的活下去！”
“放心吧娘娘，有王爺在，沒人敢動您！”
陸初容苦笑，若是那個想動她的人就是陸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