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母子
“您又明白什麽了！”魏爽在後頭欲哭無淚：“微臣真的是一身清白，陛下，您要信我啊！”
“與宮女私會，你可真清白！”
這話直接讓魏爽出了一身的冷汗，侍衛和宮女私會比之宮妃罪名輕一點，左不過一個是誅九族，一個是砍首級。
要陳元灃真追究起來，他真是必死無疑了。
趕忙向小餃子求助：“朱公公幫我說說話！”
小餃子瞪他道：“不幫！奴才險些被你連累！”
言罷便抱著陳元灃的武服追他去了。
“秋闈一事，你好好張羅，隨行人員也不必都剔的幹淨，若無他的人，反而會讓他生疑。”
魏爽跪在後頭，七尺猛男正要落淚，驟然聽到這話，又重新打起精神：“是！微臣遵旨！”
今年秋闈陳元灃本意是帶太後過去熱鬧熱鬧，但入秋之後，薑太後的身子骨一直不太舒坦，為此還免了妃嬪們的晨昏定省。
但德妃卻依舊每天雷打不動的前往康寧宮侍奉湯藥，噓寒問暖，後宮眾人無不猜測，德妃年下便能冊封皇後了。
這樣的傳言薑太後也沒少聽，但聽的多了不免就想提點皇帝兩句。
“哀家想了許久，皇上自去年納妃以來一直沒有子嗣，許是跟中宮無後有關。”薑太後坐在軟榻上，未著釵環，被一件厚厚的鬥篷裹著，這幾日幹咳，正在服用九轉枇杷膏。
此刻小心去看陳元灃道：“斷沒有庶子跑在嫡子前頭的事兒，皇上還是早些冊立皇後方為上策！”
“朕還沒想好。”
“這事還用想嗎？後宮也沒幾個人了，哀家知道皇上眼裏隻有陸妃，可她畢竟是庶女出身，要不，問問江北王，陸家可有嫡女可入主中宮，授立冊寶啊……”
話沒說完就看到兒子眉頭緊鎖，正一臉無奈的看著自己，薑太後自知言錯，訕訕閉嘴道：“哀家不該說的……江北王有罪，但也罪不及女不是，嫁進宮裏來，那就是你的女人，跟陸家又有什麽幹係。”
“母後，還是喝藥吧。”天子將湯藥親自送到薑太後手上，抬抬下巴，示意她趕緊用枇杷膏堵住自己的嘴。
無法，兒子親自盡孝，她自然要喝的。
“兒臣本想帶母後一起去京郊秋闈，母後既然身體欠安，還是不要挪動的好。”
“哀家不去不要緊，你把德妃帶上！”薑太後又喜滋滋道：“德妃是個識大體的，雖也有些小性子，小心眼，但也是人之常情。你想啊，要是皇後沒有個威儀，如何服眾？如何能管束下人？哀家在先帝後宮，什麽女人沒見過，那些個溫柔良善的女人沒有一個是善茬！反而是那些咋咋呼呼的女人，走不長遠，就比如麗嬪吧，從她進宮開始，哀家就覺得她壽數不長。”
“麗嬪的死，兒臣會給她娘家一個交代。”
雖然已經過去好幾個月了，但他卻並未將此事淡忘。
前朝他無法做主也就罷了，自己的後宮出現這等草芥人命之事，他定然不會姑息。
“唉……你也不必太較真，畢竟有江北王在，輕易也不好……”
“不是陸妃所為！”陳元灃突然打斷她的話：“真相尚不明了，母後就說這些？”
“哀家也隻是猜測……”
“罷了，這話莫要再同旁人說。”
“沒說，沒說。”薑太後趕忙擺手道：“哀家隻是跟皇上你關起門來說說這話。”
“後宮若有人捕風捉影或說八道，母後也不可姑息，定要嚴懲！”
“你放心！放心！”
陳元灃點頭道：“那兒臣先走了，母後仔細身子，若有不適隨時喚兒臣過來。”
“行，皇上放心吧，就是，皇後一事……皇上還得考慮考慮……”
她說的小心，本也沒指望陳元灃能答應，這個兒子雖是她生的，但因繼位太早，成長的過程中她參與不多，如今唯恐自己哪句言錯使得母子情分生疏。
但沒想到這一國之君竟鄭重點頭答應了，直到他離開半晌，薑太後都滿心歡喜，竟覺得不怎麽咳了。
京郊的秋闈並非每年都有，若遇到太平之年，君臣還會前往西圍場秋狩，來回月餘，堪稱勞師動眾。
但今年過的不算安生，加之早春時節就有暴民作亂，今秋本想取消秋闈，卻又被老臣提起，說這秋闈不光是圍場狩獵，展示武藝本領，更能穩定民心，震懾敵寇，這才又將秋闈一事重新提上議程。
內務府往禦書房問陳元灃，叫哪位妃嬪隨扈。
他原本的意思是誰都不帶，但陸康早先提過許久沒和‘愛女’見麵，死了兩個兒子之後，讓他更加思念這個‘愛女’，求皇上秋狩的時候務必帶上。
“既然江北王愛女心切，那就把陸妃帶上吧。”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德妃也帶上。”
帶陸妃是向朝野展示他的帝王之寵，讓陸康坐穩‘國丈’之位。
帶德妃，則是對江北王的掣肘，好讓蘇家一黨從中製衡。
“是，奴才這就去準備！”
內務府先後派人往朝華宮和鳴鸞宮送消息，讓二位娘娘預備起來。
德妃那邊好說，去年已經有過一次秋狩伴駕的經驗了，陸妃這邊收到消息時著實嚇了一跳。
“秋什麽？”陸初容有些不太明白，問那傳話的公公：“你再說一遍？”
“回娘娘，是秋狩！”
“守什麽？”
“秋狩，娘娘。”
“秋收？”她還是有些不明白：“本宮知道秋收是大事，畢竟關係到百姓能不能安然度過一冬，但就算是大事，也不用皇上親自去吧？”
傳話的太監也是好脾氣，耐心解釋道：“娘娘，京郊有個圍場，專為皇家狩獵所用，陛下的意思是，帶娘娘去打獵呢，娘娘得提前預備一下要帶什麽人，帶什麽東西，有什麽短缺，奴才們再給娘娘置辦！”
“打獵！”陸初容的眼睛瞬間就亮了：“皇上要帶本宮去打獵？”
“是的娘娘！”
她不由興奮的抓住妙思：“你聽到了嗎！我們要去打獵！能出宮了！”
妙思也瞪圓了眼睛，興奮道：“能騎馬！”
“還能射箭！”
“能獵熊！”
“還能烤肉！”
“娘，娘娘……”那小太監有些不忍心打斷她：“您，您身份貴重，騎馬射箭都太危險了，皇上定然不舍讓娘娘犯險。”
他說的委婉，但陸初容聽明白了：“哦……那本宮是不是隻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站在皇上身邊就好？”
小太監笑的尷尬而不失禮貌：“理論上來說，確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