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取而代之
算起來,她還是第一次來朝華宮,雖現下已經晉了妃位,但因為皇上遲遲沒有賜下宮室,她也樂的一直住在惠春苑。
偏安一隅既安靜,也省去來回搬家的麻煩,畢竟她的終極目標可是冷宮!
“我真不是反悔了,隻是覺得伺候皇上,不是什麽好差事……”手上捧著杯朝華宮獨有的上好毛尖,陸初容好心好意的勸道:“皇上雖然是讓我去伺候他,但實際上卻是在懲罰我……”
她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德妃卻又忍不住紅了麵龐:“侍奉夫君本就是為人|妻妾應盡的本分,怎麽能說是懲罰呢?”
“娘娘真這麽認為?無論陛下讓娘娘做什麽,娘娘都不會責怪臣妾?”
“自然不會,本宮還要好好謝謝妹妹呢。”
“可,可禦書房有蚊子!”似是怕她不相信,陸初容撩了袖子和裙擺讓她看,肉皮之上斑斑點點,有要痊愈的,也有昨夜新咬的:“我都喂了好幾天的蚊子了。”
德妃嗔笑她道:“難怪妹妹迫不及待的想甩脫這差事,也罷,這樣的委屈怎好讓妹妹一個人受!”
陸九見她執意要去,隻能解下腰間掛著的那個粗陋香包:“這裏麵是驅蚊草,很有用!可惜現在味道淡了,娘娘可以找太醫照著配方再包一份,以免晚間受蚊蟲困擾!”
德妃笑著接下:“如此,便多謝妹妹了。”
言罷招手喚夏蟬來給她銀子:“說好的十兩銀子,還望妹妹笑納。”
陸初容接了那銀錠子,用手掂了掂,一臉的失望,還真就隻給十兩啊?這德妃娘娘未免也太摳了點。
不過該說的她也都說了,既然德妃非要去喂蚊子,她也樂的自在,不是她沒提醒,而是她提醒了人家根本不相信,也怨不得她!
待陸初容離去,德妃打開箱籠,掂量著今晚去禦前伺候該穿什麽樣的衣裳。
“陛下沒有傳召娘娘,娘娘貿然過去,不太好吧?”
德妃卻拿著那香包笑道:“不是本宮貿然要去的,是陸妃請本宮去的,既是在禦書房,左右就是研墨添香,誰去不一樣?皇上又不能堂而皇之的趕本宮回去。”
隻要她能近的了皇上的身,便能近的了他的心。
“母親上次托人送來的紫檀小匣給本宮拿來。”
夏蟬應下,去內室捧了來。
匣子打開的瞬間芳香四溢,半晌才逐漸消散。
德妃從匣子裏取出一枚小小的香丸,垂眸一笑:“做的倒精細。”
“娘娘,夫人囑咐過了,以酒水服下最是有效,太醫也查不出其中端倪。”
“就算沒人看得出,皇上也不會什麽都不知。”
言罷,便將那香丸放進香包之中:“如此循序漸進,才是上策。”
“娘娘英明!”
當晚,小餃子先是去了惠春苑,轉而又來了朝華宮。
將德妃帶到禦書房門口的時候,小餃子心中還有些忐忑不安,但一想到陸初容在他麵前哭的梨花帶雨,我見猶憐,一顆心又瞬時硬了下來。
左右皇上也不搭理陸妃娘娘,讓誰提燈不是提?
也是可憐娘娘這幾日在此遭了大罪,誰看了不心疼?!
如此,便心下一橫,將琉璃宮燈遞給德妃道:“辛苦娘娘為陛下執燈!”
蘇妍雪看看手上的宮燈,又看看房門緊閉的禦書房,有些不太確定道:“在這?”
“是啊娘娘,”小餃子滿臉堆笑道:“外頭有些熱,還有蚊蟲,娘娘若是反悔了,奴才這就去請陸妃娘娘過來。”
德妃好不容易得了這麽個機會,哪會輕易放棄,隻當是小餃子不想給她通秉,好在她早有準備。
夏蟬將一路拎著的食盒交給小餃子:“這是我們娘娘用新鮮水果做的冰碗,陛下吃了能消消暑。”
小餃子忙不迭的推辭:“太醫才囑咐了,天熱,讓陛下不要貪涼,仔細腸胃,隻怕要辜負娘娘的一番好意了。”
德妃使了個眼色,夏蟬又將一錠銀子塞給小餃子:“公公通融一二,讓皇上知道也是好的,多少是娘娘的心意。”
小餃子嚇的連連擺手,這可不是通不通融的事,這萬一要是被皇上知道他自作主張換了人,可不是鬧著玩的!
趕緊擺手進了禦書房,外頭德妃拎著那燈籠不覺緊了眉頭:“陸妃難道每天都是過來提燈的?”
“不應該啊,那麽一個美人放在眼前,陛下舍得嗎?”
蘇妍雪蹙眉瞪她一眼,後者趕緊低頭噤聲,不敢再說什麽了。
禦書房內,一國之君正坐在燈下。
今日初九,他才接了江北王封地送來的密信,信中事無巨細羅列了江北王陸家在封地的所作所為。
密信是前兩年一位落榜的進士送來的,那人落榜之後便投靠了陸家做了幕僚,但江北王,信不過他,隻讓他在封地做了個無關緊要的賬房。
“將信收好,朕還要再去核實。”
遞出去的信半晌不見人接,陳元灃蹙眉抬頭:“小餃子!”
“啊!”小餃子如夢初醒:“陛下!陛下叫奴才!?”
晃晃手上的密信,後者趕緊雙手接過,手腳麻利的藏於暗盒之中。
一國之君又端起桌邊的涼茶,卻發現裏頭空空如也:“茶呢?”
“奴才該死!奴才這就去倒!”
重重將那茶盞放下,陳元灃道:“你今天怎麽了?這麽心不在焉的?”
小餃子將茶盞送到外間去,外頭侍奉的宮女太監趕忙送上新的涼茶。
“奴才許是有些犯困,這幾日陛下常熬到深夜,也該注意一下龍體。”
說著,小心將涼茶奉上,後者接過飲了兩口又放回桌上。
“春種剛過,又有夏種秋收,朕不盯著些,保不齊又有耕地被江北王侵吞,屆時再鬧出亂民之禍,非同小可。”
“陛下說的是,奴才雖不懂朝政,也知曉百姓是我沛國的根本,土地則是百姓的根本!萬萬不能有所差池。”
後者失笑:“想他陸康高居親王之位,卻還不如你一個奴才通透。”
小餃子撓頭說道:“王爺自是比奴才通透的多,隻是奴才一心為皇上,皇上一心為百姓,可那江北王為的全是自己!單是這一點,奴才就瞧不上他!”
“既瞧不上他,卻還在朕的麵前百般維護陸妃做甚?”
後者一個哆嗦,雙腿一軟,竟直直跪在了陳元灃麵前:“皇,皇上,您都知道了……”
“你當朕看不出來?”沒好氣的瞥這小太監一眼,一國之君沒好奇道:“張口閉口全是她的好,但凡朕和他在一塊,你眼裏全是她,可還有朕的一席之位?”
要不是他是個太監,陳元灃把他閹了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