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心神動蕩
就在朱兒忙著勇鬥小三、掐爛桃花的同時,慕榕終於從中邪模式強行解除,相信自己不是在做夢,眼前的墨雲霄沒有被豬妖給染指,還是那朵幹淨清白又冰冷驕傲的高山雪蓮。
墨雲霄真是服了小女人的腦回路,但心裏也不禁輕歎,看來榕榕心中終究還是留下陰影,尚未從差點失去他的恐懼中複原。
如同白辰所預料,墨雲霄親自盯著慕榕把湯藥喝得一滴不剩,還一同膩歪的用過早膳,像是要把先前缺失的時光都補回來一樣,一秒都舍不得分開,就連墨雲霄打坐療傷,慕榕都難得乖巧的窩在一旁作陪,過動兒的症狀不藥而愈。
永安方丈風塵仆仆的回府,第一時間沒在書房逮到人,氣得橫眉豎目,二話不說就殺過來給不省心的臭小子檢查傷勢,見他氣息沉凝、脈象平穩,這才終於放下心來。
安心之餘也暗罵了一聲媽蛋,為了給臭小子療傷續命,差點連他半生修為都賠進去,結果媳婦兒一來,立刻天朗氣清了,鳥語花香了,啥毛病都沒了,連傷勢都好了大半。
早知如此,他還不如離京時順道把慕榕給拎過來,省得來來回回折騰,他不存在的頭發都給愁白了。
慕榕幾次跟永安方丈相處下來,摸準了他外冷內熱的脾氣,早已不像先前那麽怕他,頗有興致的沏了壺茶,還往炭爐裏扔了一把栗子,邊烤邊剝,自動調整成度假模式,當自己公款旅遊來了。
永安方丈和墨雲霄商議正事,也沒想避開慕榕,氣定神閑的你一言我一語,說的全都是坑死人不償命的計劃,連青洛都被逮來共襄盛舉。
原來永安方丈小年夜不見人影,就是去籌備要送給劉剛的大禮,誰讓他在墨雲霄遇襲時膽敢按兵不動,命令丹梁城的龍武軍不許馳援?碰上錙銖必較的得道高僧,算劉剛倒了八輩子血楣。
永安方丈與青洛分頭行事,潛入軍營,一來是掌握劉剛貪贓枉法的實據,借此掣肘鎮國公一派的勢力,順道打探打探是否有鬼麵人——也就是傅沅澧的下落。
二來是要探查戍守邊關的龍武軍,是否在劉剛的領導下變得日益腐敗。這可是重中之重,要是前線將士怠惰鬆懈,一但戰事再起,守衛天聖國的第一道防線便會不堪一擊,屆時生靈塗炭,民不聊生,天下蒼生又要無辜遭罪。
此行還有一個關鍵任務,墨雲霄若想釜底抽薪,徹底根除後患,丹梁城的龍武軍究竟會聽誰的命令?
青洛對軍營再熟悉不過,轉悠了兩圈,便發現其中蹊蹺。
丹梁城駐軍明顯分成兩派,一派是劉剛的心腹,說好聽點是軍隊裏的高管,但實際上都幹著屍位素餐的勾當,鎮日裏幫劉剛打點生意,在來往的商隊手裏撈油水。
另一派便是跟著墨王打過仗的龍武軍舊部,雖然邊關無戰事,但該有的操練一刻也沒落下。其中有幾個耳目靈通的探子,不知從哪兒得知墨王在皇家別院遭遇襲擊的消息,也心急如焚,趁著休沐悄悄趕到丹梁山尋找王爺的下落,還極有默契的彼此掩護,不敢讓頂頭上司發現。
青洛老懷甚慰,不愧是昔日一起在刀尖打滾的弟兄,素質心態擺在哪兒都不給主子丟人,一日龍武軍人,終生龍武軍魂哪!
既是如此,事情便好辦許多,他不著痕跡的在丹梁山下現身,把那幾個探子樂壞了。
青洛大人可是全天聖國探子心目中的楷模,沒想到此生竟然有機會見到他們心中永遠的神,探子們熱血沸騰,青洛便是讓他們一頭撞死,恐怕都不會多在世間活一秒,更別說青洛大人交代的事跟王爺有關,那就更不用說了,分分鍾使命必達。
慕榕聽到這兒哼哼了兩聲,很有義氣沒拆他的台,不過眼神中的蔑視已經說明了一切,青洛要真有那麽神,當初怎會滿京城找了她兩回都徒勞無功?
青洛淡定地回以一個人畜無害的微笑:那是因為王妃瘋起來簡直不是人哪!
商議了許久,墨雲霄似乎有些疲倦,慵懶的靠在方幾上,百無聊賴的幫著慕榕剝栗子,再親手喂給她吃,見她雙頰鼓鼓像隻饞嘴的小倉鼠,他清冷的俊顏多了那麽一點人味兒,甚至還勾起一絲寵溺的笑,灑了一把漫天狗糧。
永安方丈眼中閃過一抹幾不可見的笑意,鎮定自若地說道,“青洛小子,咱們按照計劃,明日離開丹梁城,務必讓赤炎他們也都盯緊了,這事兒可出不得差錯。”
被狗糧撐得太飽,青洛領命應了聲是,便頭也不回的一溜煙逃走,他寧願去跟幾個哥哥沙盤推演,也不敢看主子笑得春暖花開的驚悚畫麵。
慕榕整個計劃才聽得七七八八,深怕遺漏了重點,趕忙吃力的咽下滿嘴烤栗子仁,追問道,“所以咱們究竟要給劉剛什麽樣的大禮?還有為什麽要趕在大年初一走?是要騎馬回京嗎?”
恕她玻璃心發作有點慫,她對騎馬產生了一種難以言說的陰影,一想到差點被一蹄子踩得腸穿肚爛,她就滿腦子憂傷啊。
永安方丈見她問得孩子氣,大手微微抬起,又攏在袖中緊握成拳,慈眉善目地笑道,“騎馬一日,到了冀陽城換乘船,可省去路途中顛簸之苦。”
慕榕眼睛瞪得更大,這外頭冰天雪地的,若不是有破冰船,難道是像雪橇一樣在冰上行舟?
她正要開口給自己掃盲,永安方丈卻凝眸盯著她看,眼中的銳利鋒芒讓慕榕不由得打了個哆嗦,腦袋突突生疼,下意識地扯著墨雲霄的衣角。
又來了.……跟永安方丈初次見麵時的心神動蕩,讓慕榕徹底懷疑自己是雷峰塔下的白娘娘,還自動腦補了自己下一秒就會現出原形的動畫效果,沒想到此刻又突然感受了一回。
墨雲霄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握住慕榕的手,指尖一片冰涼,手心卻微微冒汗,似乎還在顫抖,他冷眼掃過永安方丈,“老頭子,你做了什麽?”
榕榕素來膽大,沒道理因為永安方丈突如其來的凝視就畏懼,其中必定有另有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