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翻山越嶺
說起耍流氓,慕榕自稱全京城第一,估計所有人會自動退出榜單前十名。
論耍嘴皮子,她一厚顏無恥,二腦袋清奇,除了慕安以外從來沒有怕過誰。
若要比試造武器,她身為不世出的冷兵器天才,絕壁揚威海內外。
但她身上這麽多閃光點,唯獨騎馬是短板啊.……
嗚嗚嗚,墨雲霄這臭男人最好乖乖給小爺活著,要不然她克服心理恐懼的血淚過程,就會成為她掘地三尺,大鬧閻王殿的動力。
赤炎見她上馬的身手,就知道她跟馬匹非常不熟,認命的開了個短期速成班,和玄蒼一左一右,護著慕榕龜速騎了一段路,等她騎術漸入佳境,才敢提速疾馳。
但說好的日夜兼程策馬狂奔,才入夜沒多久,一行人就在赤炎強硬要求下,尋了個不起眼的小客棧歇息。
原因無他,慕榕是第一次騎馬趕路,憑著一股不服輸的倔脾氣,硬扛著刺骨寒風和顛簸的不適,早已渾身僵硬,卻死憋著不吭聲。
要是第一天就這麽操勞,隻怕後麵的路程很快就會撐不下去,還沒尋到主子,他們仨就得以死謝罪。
這客棧麻雀雖小,五髒具全,投宿的旅客不多,人口還算是單純。
白辰以慕榕住的房間為中心點,上下左右的房都給包了,暗衛們輪班值夜,保護得滴水不漏。
至於另一路暗中相隨的暗衛是誰的人馬,大夥兒心照不宣,看破不說破。
慕榕雖然心急如焚,恨不得插翅飛越關山萬裏,去到墨雲霄身邊,但她也知道自己若是逞強硬幹,到最後會拖累整個隊伍。
兵貴神速,但適當的休息,才能更有效率地達成目標。
她的生活起居,白辰不敢假他人之手,除了親自將熱水送進客房,還有善於烹飪的暗衛料理王妃的膳食,一點兒都不敢馬虎。
慕榕覺得吧,她雖然不常吃苦,但也不至於吃不了苦,被團團保護到這種程度,似乎有點像是郊遊踏青,不是飛奔去搭救落難的夫婿吧.……
但既來之則安之,能有熱水沐浴的時候,她也不會矯情。
白辰那小機靈鬼,替她的手傷換藥之後,還留下了玉容膏,說是哪兒疼塗哪,包準比奸商慕陽製作的質量更好。
慕榕怔了怔,後知後覺的想起自己確實.……有些職業傷害。
新手騎馬很容易因為緊張而全身僵硬,最遭罪的莫過於大腿內側,若不是赤炎有先見之明,備了特製的馬鞍,恐怕她已經破皮流血,整出一個圈型腿。
晚膳時,慕榕堅持要跟大夥兒一起吃飯,出門在外,不需要有那麽多條條框框,她可不是溫室嬌花,大夥兒陪她受凍吃苦,還擺個王妃的臭架子做甚?
趁著大家都在,慕榕提出自己深思熟慮之後的建議。
“玄蒼,有沒有更快抵達丹梁山的路線?咱們試著抄捷徑吧。”
突然被點到名的玄蒼,艱難的咽下一口飯菜,可憐兮兮地說道,“有是有,但外頭天寒地凍,要是脫離官道,就真的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得餐風露宿了。”
慕榕挑了挑眉,怕吃苦?
玄蒼堅決地搖頭,他是擔心王妃受不了急行軍的強度好唄。
他們個個都是征戰沙場經驗豐富的糙漢子,但慕榕自小生長在太師府,估計什麽粗重活兒都沒幹過,況且越往北走天氣越冷,她會支撐不住的。
赤炎從不多費唇舌,幹脆放下碗筷,起身取來羊皮圖卷,騰出空間鋪在桌上。
天聖國雖疆域遼闊,但立國百年,鋪設官道四通八達,南北往來不是難事。
若是想要抄捷徑,最快的方式是舍棄官道走山路,直接穿過大雁山,起碼能省下四天的路程。
不過如同玄蒼所說,要是大雪封路,回頭還是小事,若是在極寒之地遭遇險境,那可真的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赤炎耐著性子詳細解說,不過是想讓慕榕死了這條心。
誰知道他越說,王妃娘娘眼中躍躍欲試的光芒就更加燦爛耀眼,都快把眾人給灼傷了。
白辰心中閃過不祥的預感,隻見慕榕指著羊皮圖卷,麵不改色地說道,“那就這麽著吧,咱們改道大雁山。”
她一天都不想多等,更何況能節約四天的路程。
“王妃…”赤炎的表情再度龜裂,難道他說得不夠清楚?這條路可不是開玩笑的崎嶇難行,以她騎馬初心者的表現,恐怕並非明智之舉啊。
慕榕眼眸微眯,“別跟我說你們都沒察覺到有人暗中跟著我們。”
她也不是無腦逞強,不考慮任何因素,硬要拖著大家涉險穿過大雁山。
但一夥人走官道長驅向北,目標實在太明顯,目前還不知道尾隨的人馬究竟是敵是友,為了安全起見,還是遁入山林,化整為零比較保險。
慕榕耐心解釋完,抽出一支幹淨的筷子,指著羊皮圖卷比劃,堅決地說道,“聽我的準沒錯,真正的捷徑,就是需要孤獨地翻山越嶺,死都不怕了,還怕爬個山?”
赤炎微微頷首,“那就聽王妃的吧,明日一早,找個人穿上王妃的衣裳,和我等三人一同出發走官道,引開追兵。”
白辰麻溜地跟上大哥的思維,接口道,“懂了,暗一暗二帶著王妃晚出發半日,改道大雁山,待我們甩開追兵,再想辦法會合!”
玄蒼滿眼發懵,他怎麽聽不懂王妃心裏在打什麽主意呢?哥哥們一個個都無視他的專業判斷,是要吃大虧的!
那大雁山……騎馬是走不了的呀!
赤炎收起羊皮圖紙,繼續吃飯。
白辰笑嘻嘻地給玄蒼夾了塊小炒肉,“咱們明早天沒亮就要趕路,說不定免不了一場大戰,你還是多吃點哈。”
慕榕打起精神,鬥誌高昂的吃飯,雖然沒什麽胃口,還是逼迫自己該吃吃,該喝喝,為接下來的長征儲備體力。
雖然她是被重點保護對象,但也要爭取不拖大夥兒後腿,早日趕到丹梁山。
山高水長,路途遙遠,寒冷的夜晚幾乎難以安然入睡。
一更風雪一更愁,細碎的粉雪掩去了來時路的馬蹄印,這趟視死如歸的追尋,也不知幾時能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