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廉恥心
老老實實地磕了三個頭,慕榕就被一把擁進懷裏。
低沉嗓音帶著濃濃的喜悅,如晨鍾在耳邊回蕩,“這下子算是拜過高堂,妳逃不掉了。”
慕榕猝不及防,連耳尖都紅了。
原來墨雲霄存的是這門心思.……
她推開他的胸膛,跪坐在後腳跟,想要裝生氣,眉眼間卻綻開盈盈的笑。
“我沒想逃。”慕榕揚起下巴,驕傲跋扈地說道,“墨雲霄,你給我聽好。”
燭火搖曳,襯得她飛揚的神采更加絕美明豔。
“你願意守這江山,我就守著你。你想打天下,我陪著你。你如果打媳婦兒,我肯定打回去。敢找小三,姑奶奶就閹了你,聽見沒有?”
此話一出,不僅噗通掉下樹的動靜絡繹不絕,連屋頂都傳來了咳嗽聲。
姑娘的山盟海誓,還真是.……霸氣無雙啊。
墨雲霄嘴角直抽,他的榕榕還真是一如往常的出人意表,連立個誓都能如此驚天動地。
瞥了眼高懸的畫像,無奈地搖頭,“在我母妃麵前這麽說,我還能裝沒聽見嗎?”
就算她不說,他也絕不相負,此生唯願一人,足矣。
慕榕卻是一呆,囂張的氣勢頓時矮了半截,小小聲地說道,“那不然怎麽辦?我收回?”
在人家母妃的蓮位麵前,放話要閹了她兒子,好像挺不地道的.……
身為被威脅的一方,墨雲霄非但不著惱,還朗聲大笑,“妳休想。”
赤炎靠在簷角,冷酷的臉上勾起一抹欣慰的笑。
主子十二歲時上了戰場,他四人誓死追隨,背靠背殺敵無數,踩著血流成河的屍體鑄造出天聖國的大好江山。
幸好姑娘出現了,那個從小沒真正笑過的少年,如今終於發自內心開懷大笑,他也由衷為主子感到開心。
“你笑了?”玄蒼小朋友驚訝的湊過來,像看稀奇動物一樣打量著赤炎。
主子跟赤炎這兩個千年不化的冰塊臉,竟然都融化了?
乖乖,明天太陽會不會打西邊出來?
“……”
赤炎臉瞬間臭掉,“沒笑。”
“你笑了。”玄蒼更加肯定,樂得跟個孩子一樣。
“沒笑。”
“笑了!就是笑了!”
“滾!”
偏殿屋簷上鬧得雞飛狗跳,差點大打出手,完全沒影響在殿內細訴過往的兩人。
墨雲霄難得打開話匣子,慕榕便順理成章地纏著他,將戰場上的各種驚險事跡都講了一遍。
這一晚,兩人徹夜未眠,接近天亮時還坐在藏經閣的屋頂,看著月光隱沒,初陽升起。山水風光在朝霞的映照下,變幻了一千種麵貌。
遠山鬱鬱蔥蔥,白馬寺幽藏在青蒼如黛的山水之間,殿宇鱗次櫛比,特有的黑釉琉璃瓦流光溢彩,與朝陽交相輝映,十分壯觀。
上一秒還在讚歎湖光山色壯麗無邊,嘰嘰呱呱的小女人突然沒了聲音,身軀也逐漸放軟。
墨雲霄低頭一看,慕榕已經倚在胸前睡倒了,小手還扒著他的衣襟不肯鬆開,活像隻毫無防備的小奶貓。
柔軟的身軀緊貼在懷裏,溫暖馨香,讓人心旌動搖.……
沒辦法,小女人想看日出,又嗬欠連連撐不住,隻能依著她,卻苦了自己。
自從昨晚說了童年往事,她對男人心疼得不得了,動不動就投懷送抱,恨不得彌補他那些冰冷黑暗的過往。
雖然有點無恥,但墨雲霄也算是看清了她的弱點。
小女人嘴硬心軟,最見不得自己人受委屈,尤其是他隻要表現出一絲絲的孤獨喟歎,她就忙不迭地甜言蜜語哄男人。
嗯,他這算是苦盡甘來了吧?
墨雲霄小心翼翼地將視若珍寶的人兒攏在懷裏,身形一晃就往別院飛掠而去,打算摟著剛拜過堂的媳婦兒補覺去。
昨晚在湖邊整了一出畫舫失火的大戲,要不是老家夥正忙著,恐怕早就殺上門來算帳了。
得養足精神應付那個難纏的老頭啊.——
飄落的銀杏葉把小院染成一片金黃,清風拂麵吹來,帶著清新的泥土氣息。
慕榕睡了沉沉的一覺醒來,掀開紗幔,就對上一雙沉邃的黑眸。
男人手執書卷,坐在窗邊,陽光斜斜地照進,在他身後鍍上一層金光暖色,精雕細琢的臉孔宛若神祗。
她甜甜一笑,很自然地伸出雙臂,“抱抱。”
墨雲霄瞥了眼晃蕩的小腳丫,白皙玉足圓潤小巧,優雅地起身走到床邊,很自然地取過鞋襪為她穿上,才將小女人擁在懷裏。
慕小姐臉紅了,藏在繡鞋裏的腳趾都蜷縮起來,被墨王爺突如其來的舉動電得七葷八素。
深深唾棄自己沒出息到極點,竟覺得睜開眼睛就能看見男人真好。
雖然氣氛很靜謐美好,但她就忍不住想說點什麽,掩飾自己的害羞。
“你……怎麽不陪我睡覺?”
話一說出口,她差點沒懊惱到咬掉自己的舌頭。
慕榕啊慕榕,要點羞恥心行不?居然邀請男人同床共枕,這是一個好人家的姑娘該有的舉動嗎?
“唔……”墨雲霄正經八百的想了想,頷首道,“下次我會注意。”
他的確陪睡了,但姑娘睡太久,他沒那麽廢,自然要起床找點事做。
例如,陪老家夥狠狠打了一架。
原本應該是暢快淋漓的一場較勁,老家夥一發現他身上有傷,就臉色沉鬱的收招,心知逼問他也沒用,轉身就逮著玄蒼逼供去了。
至於赤炎,毫無懸念也被狠狠虐了一頓。
什麽得道高僧都是騙人的,老頭子較真起來,暴虐的程度,簡直比魔鬼還可怕。
慕榕耳根通紅,弱弱地推推他,“你能不能矜持點,別老是看著我笑?”
剛睡醒就被這麽盯著看,男人唇角的笑弧太妖孽,她小心髒招架不住哇!
墨雲霄瞅著她,笑容越發耀眼,“沒想到來了佛門淨地,榕榕倒是長了點心。”
什麽心?廉恥心!
聽懂了男人的弦外之音,慕榕衝著他呲了呲牙,“你才無恥!”
她精神飽滿的跳下地,伸了個懶腰,伸手就去推窗戶,不忘回頭問道,“你不是說要帶我見兩個人,另一個是誰?”
墨雲霄輕咳了一聲,朝著院子方向指了指,慕榕莫名地望向窗外,與一張不算陌生的麵孔四目相交,她頓時驚呆了。
天!
她啪的一聲把窗戶拉上,完全失去表情管理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