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重於一切
除了慕榕以外,他家主子不喜女子接近,就算是姑娘的丫鬟,也得攔住了,以免發生什麽慘劇,隻怕更難收拾。
朱兒急壞了,開口就帶著哭腔,“大人,我家小姐她.……她不見了,府裏上上下下都找遍了.……”
話還沒說完,書房的門已經開了,墨雲霄冷聲問道,“說清楚,怎麽回事?榕榕不見了?”
朱兒噗通一聲跪下,“王爺,奴婢原本以為小姐隻是在生悶氣,她以前也很常待在房裏一整個下午.……”
玄蒼摸了摸鼻子,此一時,彼一時,不可同日而語。
“.……但剛剛奴婢覺得不對勁,闖進去一看,房裏沒有人,少爺們已經找遍太師府了,就是沒有小姐的蹤影,她會不會又被壞人綁架了?”
朱兒急得哭出聲,慕易不禁扶額,快步過來解釋道,“啟稟墨王爺,小妹的房裏沒有壞人闖入……”
眼前哪還有墨王的身影?
“.……的蹤跡。”慕易幹巴巴的把話說完。
不是說墨王不能走動,必須好好靜養嗎?這會兒連輕功都運上,連命都不要了?
墨王可是連皇帝在金鑾殿上罵人,都還能安安穩穩在座位上睡大覺的人哪,看他走得多著急?
呃.……慕易腦袋裏的一根弦瞬間通了。
哎哎哎,莫非這就是愛情?
玄蒼表情扭曲,急急忙忙地跟上主子的腳步。
他當然知道主子在傷口動了手腳,這下子好了,還沒來得及讓慕姑娘心疼,恐怕傷勢就要加重了。
白辰出的都是什麽餿主意啊!
庭院裏黃葉委地,滿樹桂花幽香依舊。
墨雲霄飄然闖進凝玉軒,裏裏外外看了一遍,心裏已經有數。
沒有打鬥痕跡,也沒有迷香的氣味,那隻有一個可能,榕榕隻怕是偷溜出府去了。
這姑娘膽子大得很,什麽事都幹得出來。
不過外頭還有皇後跟幾個皇子虎視眈眈,即便她變了裝,恐怕也不安全。
墨雲霄沉聲道,“暗衛何在?”
眼前刷的一聲,十個清一色的黑衣勁裝男子跪了一排。
“啟稟王爺,姑娘她出府時發了一頓脾氣.……不讓屬下跟著。”暗一膽顫心驚的低著頭,他也是千百萬個不願意啊。
墨雲霄心下了然,她既然鐵了心要逃跑,不可能讓暗衛跟在身後。
“叫上青洛,天黑以前找不到人,自行領罰。”
他語調極為平淡,但冷冽的威壓鋪天蓋地,空氣仿佛都快凝結成冰。
這是主子發怒的前兆,幾個暗衛不敢稍有延遲,立刻動身尋找慕姑娘去了。
暗衛們都有滿京城找人的實戰經驗,很自動的分配好各自搜索的路線。
於是,京城的乞丐窩率先被翻了個底朝天……
難保姑娘會不會一時興起,想要重溫舊夢,按照青洛大人的指示準沒錯,往姑娘最不可能出現的地方去找就對了。
慕太師攙著臉色蒼白的蕭媛走進凝玉軒時,正好見到墨雲霄下令讓暗衛去找人。
看到這麽大的陣仗,兩人都不禁目瞪口呆,這麽多人都藏在哪兒呀?
慕太師忍不住咒罵了兩句,“這沒出息的東西,別的不會,一天到晚給老子闖禍,看回來不打死她!”
蕭媛憂心忡忡,想起在白馬寺遭到賊人擄走的事,深怕女兒又是被同一批人綁走,眼眶瞬間紅了。
“女兒生死未卜,你少罵兩句不成嗎?”這不長心的老頭子,真惹人心煩。
墨雲霄正色安慰道,“太師、師母且莫擔憂,晚輩一定會把榕榕毫發無傷的帶回來。”
他舉步就要走,慕太師卻眉心皺得死緊,出言攔阻,“王爺,陽兒說您的傷還需要靜養,切勿為了小女耽擱傷勢……”
哎,這傷還是閨女打的呢。
雖然擔心女兒,但墨王要是因此出了什麽差錯,他慕敬不成了千古罪人嗎?對得起先帝的囑托嗎?
墨雲霄微微一笑,“無礙,榕榕於我,重於一切。”
說完身形一閃,人就不見了。
餘音回蕩在空蕩蕩的院子裏,重重砸在慕太師心上。
這兔崽子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他可是墨王,重於一切這四個字,是多麽巨大的份量?
墨王還隻是個三歲小兒,先帝就留下遺旨,將鎮守天聖國江山的重責大任交付予他,事實證明先帝的識人之能,從未出過差錯。
當初慕太師還守著遺旨整整十年……
如今他哪裏能放心?簡直操碎心了。
“夫人,妳說榕榕她.……但他可是墨王啊。”慕太師難得認真犯了愁。
這閨女惹禍的天份到底是隨了誰?一次比一次還難收拾,他頭發都快給愁白了。
墨王鎮定自若的態度,倒是讓蕭媛冷靜了不少。
不過慕太師的話語,也說中了她藏在心裏的憂慮。
“阿敬,如果是墨王的話,你攔得住榕榕嗎?”蕭媛忽地叫了慕太師的小名,神情有些恍惚。
慕太師一愣,咬牙道,“攔不住也得攔。”
明知前方路途坎坷,為人父母,又怎能讓女兒再次一頭跌進萬劫不複的深淵?
同樣是皇室中人,墨王的身份跟墨景熙不可同日而語,完全不能放在同一個水平線上看待。
天聖國君可以不插手幹涉皇子們的家事,但墨王不同,大大不同。
他背後還有一個太後.……
跟太後比起來,皇後的所作所為,簡直是魯班門前弄大斧,完全不夠看。
蕭媛歎了口氣,“阿敬,你忘了?爹當年也不許我跟著你入京,如今咱們算是苦盡甘來嗎?”
年少時的記憶翻湧而至,在南方的青鳶山下,她隻是個不解世事的小姑娘,他是隱士大儒的關門弟子,兩人青梅竹馬,從小就互許終生。
蕭常命慕敬入京輔佐先帝,舍不得掌上明珠隨著慕敬
浮沉宦海,原本是要狠心拆散二人的。
若不是蕭媛執意要嫁,又怎會有今日太師夫婦鶼鰈情深的佳話?
一朝功成名就,他護著天聖國的朝堂,她守著這個家,雖然也曾有驚濤駭浪的時刻,但終究有驚無險地度過,如今歲月安好,靜默如初。
自家的女兒,要是選擇一條崎嶇的路,想過不平凡的人生,她又怎能攔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