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誰欺負誰
遊勝魁驚詫不已,聲音也控製不住的拔高了幾個音階,“妳……妳就是慕榕?慕太師之女?”
“是又怎麽滴?有何指教?”慕榕好不容易止住笑,臉頰還在不停的微微抖動,實在憋得辛苦。
這是誰家缺心眼的爹娘,竟然給兒子取了這麽缺德的名字?不走上歪路也難啊!
遊勝魁就跟變臉似的換了一個人,一雙眼滴溜溜地淨往慕榕身上轉。
還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以慕家的地位來說,過去慕榕的身份的確是高不可攀。就算遊勝魁的姨母是宮裏的貴妃,也是沾了皇親國戚的邊,但又怎能跟四王爺相提並論?
但如今慕榕已是下堂婦,就算弄回家當個小妾,也是抬舉她了吧?
再說了,遊貴妃向來與皇後不和睦,若是他把慕榕弄回府上當個小妾,肯定也能幫姨母出一口氣。
遊勝魁打定主意,笑得更殷勤了。
“在下久仰慕小姐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有沈魚落雁之姿,閉月羞花之貌……”
他擺出一副風度翩翩的佳公子模樣,拱手笑道,“方才是在下唐突,理當作東賠罪,請慕小姐吃頓便飯,不知慕小姐可願意賞臉?”
此言一出,慕陽和顧旻交換了一個眼神,他們自然知道這位大名鼎鼎的遊公子宮裏有人,後台很硬,但慕榕肯定一無所知。
以他們對慕榕的暸解.……究竟要不要警告一下這位遊公子別作死?
但這人明擺著豬油蒙了心,自討苦吃,他們又何必要攔著?
兩人四目相交,默契的微微頷首。不出人命就好,該怎麽教訓就怎麽教訓唄。
遊勝魁暗忖著自己紆尊降貴地盛情邀約,放眼天聖京城,十個女人有九個不敢不賞臉。
沒想到慕榕根本不是一般女人,她隻有一個原則,瘋起來簡直不是人。
想請她吃飯?先問問她的拳頭願不願意。
慕榕似笑非笑的斜睨過去,慢悠悠地說道,“賞臉嘛,自然是不願意。至於你要臉還是要命,自、己、選!”
一字一頓,沒有別的意思,明擺著是恐嚇威脅。
開什麽玩笑,這家夥雖然看起來養尊處優,背後肯定有靠山,但慕榕連皇子都敢得罪了,哪會把他放在眼裏?
她這話說得直白又霸氣,在場知道遊勝魁底細的人們不禁直抽一口氣……
就算她是名滿京城的慕大小姐,恐怕也得罪不起遊勝魁背後的人哪。
“大膽!本公子給妳臉還不要臉?不過是個下堂婦,有什麽好神氣的?”遊勝魁惱羞成怒,惡狠狠的喝叱道,“不識抬舉,要真惹怒了本公子,有妳好受的!”
慕榕頰邊的梨渦笑得更深,慢條斯理的說道,“誰給誰好看,試試看才知道。”
對付這種外強中幹的紈絝子弟,根本不需要講道理,反正這遊勝魁看起來就不是什麽好東西,她不狠狠的給他點教訓,豈不是讓人看扁了京城惡霸的實力?
顧旻很是無言,眼看情勢變得劍拔弩張,身為朝廷命官,似乎不該放任某人當街傷人.……
他橫了擺明在看戲的慕陽一眼,出言勸阻道,“遊公子,慕小姐,有話好說。”
就算要尋仇私了,至少約去無人的小巷子,否則他很難收拾啊。
遊勝魁根本沒把這個文弱書生放在眼裏,逞一時之氣就想去抓慕榕的肩膀。顧旻臉一沈,想也沒想的就擋在她身前,“遊公子請自重!”
“你是什麽東西?讓開!”遊勝魁不屑地喝斥,伸手就想把顧旻推開。
慕榕眼眸微眯,正要出手揍人,空氣中卻驟然響起利器破空而至的聲音.……
一隻六芒星形的飛鏢劃過遊勝魁的衣袖,紮實地釘在藥櫃上,入木三分,要是再往下一毫厘,恐怕他整隻手都得廢了。
突如其來的變故,原本圍在一旁看戲的老百姓都看得呆了。
這是……
遊勝魁後知後覺的回神,猛地縮回手,驚駭地發出殺豬般的嚎叫聲,“啊……救命啊!殺人啦!”
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敢當眾行凶?還有沒有王法、有沒有天理了?
隨從們連忙一湧而上把他圍在中間,頤指氣使的呼喝道,“來人啊!有刺客!還不快去抓刺客!”
慕陽狐疑地望向慕榕,怎麽回事?
慕榕聳聳肩,一派輕鬆,若無其事的瞥了一眼對街的屋角,果然有一抹黑色的身影迅速隱於暗處。
遊勝魁顫巍巍地伸手指著她,“妳……是妳……”難不成是這女人搞的鬼?
慕榕翻了個白眼,極為不屑,“你眼睛有問題,還是腦子有問題?我就站在這兒一動也沒動,況且本小姐要打人,需要用暗器嗎?”
她是手癢想揍人,但既然有人先下手為強,她當然也不攔著,還想多送他幾拳呢。
心裏這麽想,臉上就出現躍躍欲試的表情,手指關節也捏得咯吱響。
慕陽內心暗自歎息,真不想出麵收拾殘局,但是再任由這傻子繼續挑釁下去,隻怕真會鬧出人命。
他緩緩踱步上前,不動聲色地攔在慕榕身前,閑閑地說道,“看來遊公子是與人結怨,才會遭人報複。這裏是醫館,你們還不快把他帶走,難道要連累無辜的百姓受傷?”
話說得太白就傷感情了,他們要是繼續逗留下去,恐怕他攔不住自家妹子動手打人啊。
隨從們如夢初醒,簇擁著驚魂未定的遊勝魁蒙頭往外跑。
竟然有人敢暗算少爺,這事兒當然得趕快稟告老爺,至於在場這些膽敢跟少爺過不去的家夥,一個也不能放過!
一夥人迅速逃竄,竟然跑得比剛剛還快。
慕榕頗為不滿的瞪了慕陽一眼,沒好氣的說道,“終於看戲看夠了?我還以為你打算任由自己的妹妹被欺負也不吭聲呢。”
她臉不紅氣不喘的裝柔弱,顧旻和慕陽同時翻了個白眼。
誰欺負誰不是很明顯嗎?
“不知道暗中出手之人是何來曆?”慕陽完全不理她,逕自打量著那枚釘在木櫃上的飛鏢。
不管來者何人,似乎並沒有存著傷人之心,倒是警告意味濃厚。
能隔著這麽遠的距離,準確地隻劃破衣袖,絲毫沒見血,可見來人絕對不是省油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