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玄幻

  方才一前一後走去楓樹林干架,現在又一前一後的往回走。

  這一來一回之間,慕榕的怒火其實已經消散得差不多了。

  只是要這麼輕易的原諒他嘛,沒門兒!她這人記仇得很。

  慕榕走出樹林,一眼就瞥見橋上那群吃瓜群眾的陣容,忍不住頭皮發麻。

  這一個個都閑得沒事幹嗎?

  聞風而至的朱兒站在人群最後,看清楚小姐身後跟著的那個男人,不禁瞪大眼睛,一臉驚嚇。

  慕榕想阻止她開口已經來不及了。

  朱兒聲線陡然拔高,深怕旁人耳聾似的吼了一嗓子,「這不是救了小姐的高人嗎?小姐妳怎麼回事兒?連救命恩人都打?」

  小姐這忘恩負義的東西.…..不對,真不是東西!要不是高人屢次相幫,她這條小命早交代在四王府,怎麼可以對恩人如此殘暴?

  慕家人齊刷刷的看向朱兒,有志一同的點點頭,看來是個知情人士,必須得好好逼供。

  慕榕滿頭黑線,恨不得把朱兒的嘴巴給縫上。

  啥叫打救命恩人?一碼歸一碼,有恩必報,有仇必揍,這不是基本的做人原則嗎?

  再說了,他活該被打!什麼叫怕樹會倒?可惡的臭男人,瞅准了她會心疼!煩死了!

  慕榕深吸了口氣,對著慕陽跟白辰揚起下巴,「三哥,你幫他看看傷吧,墨王殿下要是死在咱們府里,估計挺麻煩的。」

  刻意強調了墨王殿下四個字,白辰又打了個冷顫,好闊怕啊嗚嗚嗚。

  慕小姐撂下狠話,便頭也不回的往凝玉軒走去,輕飄飄的扔下一句,「我累了,誰也別來煩我。」成功阻斷眾人正要轉移陣地的念頭。

  慕陽狐疑的看著墨雲霄,堂堂天聖國的守護神,會因為小妹幾招花拳繡腿就受傷?不可能吧?

  白辰撇撇嘴,非常不甘願,陰陽怪氣的說道,「三公子,煩借廂房一用。」

  主子那胸口的傷估計被砸裂了,就算沒裂開,也要弄得嚴重一點,苦肉計嘛,老套歸老套,關鍵時刻還是挺管用的。

  慕陽眉角微挑,露出不懷好意的奸笑,「乖,叫小師兄。」

  白辰:「….……」

  他今天就是自己送上門來被吃豆腐的。

  墨雲霄瞥了一眼白辰,微微勾起唇角,這小子頭腦倒是靈光。

  他對著慕太師一拱手,淡淡說道,「太師,晚輩叨擾三公子片刻,再行向您解釋。」

  慕太師終於回魂了,乾笑道,「欸,好,請便,陽兒好生照料墨王。」

  該走的都走了,只留下幾個丫鬟跟主子們面面相覷。

  蕭媛慈藹的一笑,「碧心紫荊,去照顧小姐。朱兒,妳留下。」

  兩個丫鬟自然乖乖聽命回到凝玉軒去守著剛發完脾氣的小姐,不敢有誤。

  朱兒顫巍巍的望著老爺夫人少爺們,艱難的咽了口唾沫,弱弱的舉手,「朱兒自己說.…..」

  小姐把救命恩人暴打一頓,想必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朱兒哪裡敢隱瞞,一五一十的都給交代了。

  包括她們主僕倆在四王府被欺負,墨雲霄是如何伸出援手,還有前幾日遭遇賊人,也是他救下小姐.……

  蕭媛聽得怔忡,久久回不了神。

  看來昨日在宮中遇險,榕榕得以安全脫身,其中也少不了墨王的手筆。

  如果是他的話,確實有本事神不知、鬼不覺的救了榕榕,還讓皇后大大的出血,嘔個半死又不敢作聲。

  墨王今日帶著皇帝的旨意前來,說是表達宣慰之意,順道送上大批金銀賞賜。

  按照榕榕的話說,就是折了現的、貨真價實的黃金白銀。

  若不是墨王開口,恐怕皇后也不會如此爽快的掏家底,也等於變相承認昨天的錯誤。

  這擺明了是強迫皇后低頭,幫榕榕出一口惡氣。

  以墨王的身份,其實根本不必摻和進來,他對慕榕是何心思也不難猜。

  只是榕榕對墨王.…..

  眾人的目光一致飄向凝玉軒,好想問個究竟啊。

  那可是墨王誒,撇開身份不談,他向來生性淡漠,為所欲為,就連皇帝找他閑嘮嗑,他說裝睡就裝睡,一點兒也不含糊。

  更別說這麼多年來,京城有多少女子傾慕於他的威名,卻連見上一面都不可能,那傅玫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嗎?

  這樣一個可望不可及的人物,卻被咱榕榕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這世界怎麼有點玄幻啊?

  饒是慕太師都想不透,他家閨女怎麼就那麼行?

  老子動不動給皇帝擺臉色看,已經是身為臣子傲嬌的極限了,放眼天聖文武百官,也就他有那麼點兒資歷。

  現在閨女可好,連皇帝都不敢輕易得罪的墨王,她說打就打,打完了還叫人給他看傷,那傷好了怎麼滴?繼續打?

  「別說我還真有點佩服小妹.…..」慕易憋了半天,只憋出這個結論。

  蕭媛眉角抽了抽,這幫大老爺們懂什麼?

  拂了拂微亂的衣袖,蕭媛很淡定的扶著朱兒的手往回走。

  她什麼都知道,她就偏不說,留幾個男人風中凌亂去。 ——

  初陽苑,慕陽的書房裡瀰漫著詭異的氣氛。

  雖說是書房,整體陳設卻是間葯室,架子上清一色的醫書,還有整整齊齊的瓶瓶罐罐,空氣中散發著淡淡的藥草香,就跟白辰在墨王府的房間如出一轍。

  墨雲霄胸口的衣裳已經滲出血漬,其中是慕榕打傷的成份居多,還是某人用內力幫了自己一把,那就不好說了。

  不過他做得很有技巧,連慕陽也看不出所以然,只覺得這傷口著實有點棘手。

  他皺眉道,「小師弟,墨王這傷是怎麼來的?當初又是怎麼治的?」

  白辰拚命忍住翻白眼的衝動,語氣十分僵硬,「三公子,這傷.…..」

  偷眼瞧了一下主子淡然的表情,他決定還是不要多嘴的好,避重就輕的說道,「無意間被弩箭所傷,怎麼治嘛,就玉容膏一抹,躺著靜養唄。」

  不過主子對自己下手也忒不知輕重,原本恢復了七成的傷口又崩開來,旁人看到還以為慕姑娘力拔山河,竟然把墨王打得這麼慘。

  慕陽哼了一聲,「沒想到你連師傅的得意之作都學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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