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就跑

  「我沒說妳的法子不可行。」雲霄接過水囊,好像沒注意到她才剛剛喝過,優雅地仰頭飲水。

  慕榕顧不上訝異他幾時變得這麼不講究,揪住雲霄的衣袖疑問道,「你說什麼?我沒聽錯吧?」

  這莫不是假的高山雪蓮?竟然同意她的高見,喔不,是下流的拙見?

  青洛笑嘻嘻的從懷裡掏出幾個小紙包,分給玄蒼三個,他就說嘛,姑娘絕壁不是外人,跟主子簡直太有默契了。

  「主子早有囑咐,底下的營寨包含廚房共有六個給水點,還有兩處水井,我跟玄蒼分頭行事,逐一下藥。」

  雲霄微微頷首,青洛就拉著玄蒼一溜煙的跑了,兵貴神速,趁著部隊正在埋鍋造飯,正是下藥的好時機。

  這輕功.……真是讓人好生羨慕。

  慕榕幽幽的感嘆,「當時如果青洛在,我根本不用犧牲色相陪酒啊。」

  想想真是虧大了,只要讓青洛悄沒聲息的給墨景熙下了葯,再把幾個姨娘送進熙和院,豈不是簡單粗暴直接有效?還搞什麼王府夜宴?

  雲霄呼吸一窒,眸光瞬間凍成冰渣,「說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本來想留著他日一起算帳,突然就覺得眼前是逼供的好時機。

  下藥就下藥,她為何需要犧牲色相?

  再說了,她酒量奇差,還敢涉險陪酒?

  光是想到那個場面,雲霄都氣得肝疼。

  慕榕輕咳了聲,誠摯地給出良心的建議,「不要問,說了我怕污染你的耳朵。總之我們誰也沒吃虧,嚴格而言,墨景熙還賺大發了。」

  雖然那十個黑衣暗衛沒什麼存在感,但是.……但是她好歹是個姑娘家,就算再開放,也不敢當著十幾個大老爺的面,高談闊論如何給自己的夫婿跟小妾下藥的破事兒啊。

  雲霄沒再追問,但看著自己手下的眼神非常不友善。

  都杵著幹嘛?是來出任務還是來賞月的?一個個的都欠收拾?

  主子火氣很大怎麼辦?赤炎鎮定地從懷裡拿出一小包吹煙,逐一分發下去,「亥時一到,同時動手。」

  這可是白辰調製的極品迷煙,非必要不輕易拿出來用,就是為了今晚的行動買個雙保險,避免有漏網之魚破壞了任務,他才忍心割愛。

  他們的任務是搗毀兵葯庫,更重要的是掩護雲霄前去夜探主帳,弄清楚究竟幕後的主使者為何人。

  至於慕榕嘛.……

  以雲霄的本領,帶著慕榕行動綽綽有餘,但對方手上有弓弩,為了安全起見,他不得不防。

  雲霄也不拐彎抹角,給了她兩個選擇,「妳想和我去會會黑甲兵頭子,還是跟青洛去偷雞摸狗,聲東擊西?」

  他心裡很清楚她會怎麼選。

  用迷藥放倒大部分的兵力之餘,引起小小的騷亂,才能爭取時間摧毀營寨。這種事青洛很擅長,再加上一個不按牌理出牌的慕榕,絕對能搞得天翻地覆。

  慕榕眨眨眼,毫不考慮就做出決定,嬉皮笑臉的說道,「我貪生怕死得很,跟青洛去搞偷襲可以,至於危險的事自然你去就好。」

  這還用選嗎?鬼面黑甲兵的頭子,想必就是這個營地的最高領導,聽青洛所述,身手了得,且下手兇殘。

  雖然她也很好奇這些弓弩兵有多厲害,但事有輕重緩急,要是她死皮賴臉的跟著雲霄,他保不準會因此受到拖累。

  雲霄深深的望了她一眼,將那清澈眸子中的擔憂與關切盡收眼底。

  「算妳有自知之明。」他淡淡的說道,「偷襲敵後的工作就交給妳跟青洛。記住,打完就跑,不可戀戰,不可受傷。」

  赤炎很是無言的望了望天,要是真擔心姑娘受傷,幹嘛還要帶她來?他還是頭一次目睹有人用打架來哄姑娘……

  主子腦洞清奇,不是一般人可以揣摩。

  赤炎很有眼色的帶著十個黑衣暗衛下山部署去了。

  慕榕怔愣地望著雲霄,從赤炎等人慎重的態度也看得出來,今晚的任務有一定的危險性,不是小打小鬧。

  「你就不怕我拖你後腿?」她終於憋不住疑問道,所謂敵後偷襲,正是要給主要行動打掩護,要是她搞砸了,會不會給其他人帶來危險?

  雲霄面色不改,十分篤定地說道,「遇上妳,算他們倒了八輩子楣。」

  「……」

  要不要這麼誠實?

  慕榕沖著他呲了呲牙,毫無形象,卻率真得可愛。

  好吧,既然人家對她這麼有信心,她不好好大鬧一場,怎麼對得起雲霄的信任?

  她一握拳,信誓旦旦地說道,「你放心,我一定會還你一個活蹦亂跳的小青洛,不會讓他給我添麻煩的!」

  輕功廢柴還敢大言不慚地說出這種話,青洛作何感想?

  雲霄無語至極,竟破天荒的翻了個白眼,將她平常的樣子學了個十足十。

  慕榕好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嘖嘖稱奇。

  天!這男人學習力太強了,完美掌握到白眼的精髓,融合了不屑、鄙夷,還有幾分涼薄,再加上他的顏值壓陣,那種手癢到想揍他的感覺簡直太到位。

  所謂近墨者黑,身為那塊墨,她實在太有成就感了。

  「再翻一個我看看?」慕榕興緻勃勃的伸手就要去摸他的眉眼,怎麼有人能在翻白眼之餘還是帥得沒邊?

  雲霄側頭躲開,身形微動就退出一丈開外,為了躲她,竟然連輕功都用上了?

  「哪裡跑!」慕榕玩心大起,裝模作樣的喝道,「乖乖束手就擒,否則小爺饒不了你。」

  她出手就要去抓他的肩膀,臉上還笑得猥瑣,乍看之下活脫脫一個調戲良家婦女的臭流氓。

  雲霄格開她的手,也沒見他什麼大動作,慕榕連連出招,竟然連他的一片衣角都沾不到。

  這就是和頂尖高手之間的差距啊!慕榕絲毫沒有氣餒,反而被激發了鬥志,興奮得雙眼放光。

  她從開始練習武術時老被教練修理,接著慢慢能過上幾招,後來竟然絲毫不遜色,憑的就是不服輸的倔強。

  總有一天,她一定會把這傢伙壓著打、橫著打、豎著打!

  夜色昏昧,慕榕只顧著滿腔豪情壯志,絲毫沒留意腳下,一個沒留神,悲劇就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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