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那啥了

  朱兒適時輕咳了一聲,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她一眼,慕榕一個激靈,瞬間收起不耐煩的晚娘臉孔。

  以大局為重嘛,她懂她懂。

  「賞臉,當然賞臉。」慕榕微笑敷衍道,「這酒不錯,挺好喝的,大家不喝可惜哈。」

  她已經是和顏悅色的極限了,面對笑得跟禽獸一樣好看的小白臉,實在很難控制季己不要出口成懟啊。

  墨景熙哈哈一笑,豪邁的喝乾了滿杯的杏花釀,呃,加了好料的藥酒。

  「托愛妃之福,今夜難得一家團圓,共同飲酒賞花,大家務必盡興,不醉不歸!」

  慕榕眨了眨眼,渣男就是渣男,小嵐兒還在為你的無上榮華富貴抄經書,你轉眼就勾三搭四,吃著碗里看著碗外,不要臉啊!

  她望著朱兒:這必須得加強報復的力道。

  朱兒無辜:要怎麼加強?整包都倒光了呀。

  慕榕手一抖:整.……整包?

  她深吸了口氣,還真是,要大幹一場的節奏了! ——

  終於撐到家宴結束,儘管月色再皎潔,美酒再香醇,也阻止不了慕榕歸心似箭。

  她心情好得不能再好,挽著朱兒沿路哼著小曲,踩著輕快愉悅的步伐回到水月軒。

  朱兒手腳麻利的服侍自家小姐梳洗更衣,為慕榕絞乾頭髮時,兩人在鏡中的視線四目相交,都忍不住噗嗤一笑,沉浸在惡作劇得逞的喜悅之中。

  「去睡吧,明早起來驗收成果。」慕榕笑得像只賊兮兮的小狐狸,一如往常早早的就讓朱兒去休息,不用伺候了。

  朱兒強忍著笑意,正經八百的念叨,「小姐,咱們可先說好,下不為例,這種事兒要是傳出去.……」

  她越想越害臊,都不知道小姐怎麼幹得出這麼壞的勾當,真是太壞了!

  慕榕斜睨過去,無情地戳破她的小心思,「妳就裝吧,我看妳挺有幹壞事的天份,咱倆誰也別說誰。」

  小丫頭嘻嘻一笑,俏臉微紅,害羞的一溜煙跑走,今天這事兒光用想的都讓人覺得難為情,還是早點洗洗睡,夢中懺悔去。

  朱兒前腳一走,慕榕就起身披了件衣裳,正拿了條絲帶扎頭髮,窗欞邊就準確無誤地響起篤篤兩聲。

  慕榕微微一笑,還知道先敲門了呢。

  「進來吧。」她慵懶說道,不過一個眨眼的瞬間,就有個人影無聲無息的進了屋。

  雲霄身穿一襲墨色雨絲錦蟒袍,腰間絲絛綴著塊雲紋玉珮,和慕榕那把匕首上的紋路如出一轍。

  多日未見,他依舊鬢若刀削,眉如刻畫,不過臉龐似乎清減了些,更顯得身長玉立,五官清雋深邃,黑眸如繁星微點,倒映出兩個小小的她。

  只消一眼,便是萬年。

  慕榕沒注意自己看他看得入神,許久,雲霄才輕咳了聲,「妳在看什麼?」不自在地回應她的注視。

  過去也不乏女子盯著他的容顏目不轉睛,但這麼明目張胆、肆無忌憚的也就她一個。

  那雙清澈明亮的大眼毫無雜質,沒有心機謀略,也無痴纏迷醉,似是單純覺得見到他很好,如此而已。

  反倒是他,問得有些多餘了。

  「幾天不見,你又更好看了呀。」慕榕清甜一笑,理所當然地說道,轉頭對著鏡子繼續手上的動作,纏緊發上的青色頭繩,隨意打了個結。

  雲霄不禁啞然失笑,對於聽到這樣的答案也沒感到意外,不咸不淡的說道,「妳還是一樣不合時宜。」

  嘴上批評著主人,身為一個深夜翻窗來訪的客人,他很自然的在桌邊坐下,為自己倒了杯茶水,慢悠悠的細品。

  慕榕眼角一抽,沒好氣的斜睨他,「多謝誇獎,彼此彼此。」還真不見外,把水月軒都當自己家了。

  不過現在不是埋汰他的時候。

  眼珠子轉了轉,她一個箭步蹦躂到他對面坐下,笑吟吟托著腮,和善的關心道,「你這幾日都上哪兒去了?」

  雲霄摩挲著瓷杯的修長手指一頓,淡聲道,「出城去了,青洛說妳有事找我?」輕描淡寫的一語帶過,並不想透露太多。

  這小小的屋子雖簡陋,茶水一如往常淡而無味,但每次見她,似乎都能忘卻所有紛紛擾擾,無論他剛經歷過什麼,在進屋的那一刻便都暫時卸下。

  畢竟她這個人一向不按牌理出牌,還有什麼人能比她更難纏?

  慕榕打起十二萬分精神,笑意一下子從唇邊蔓延開來,「沒什麼事兒,我就是有句話想問問你,呵呵。」

  她竭盡所能擺出和藹可親的姿態,希望能讓雲霄感受到真摯誠懇的友誼溫暖。

  伸手不打笑臉人嘛,認錯就要有認錯的樣子。

  「有話就說。」

  小姑娘臉上的笑容著實太瘮人,雲霄深感自己料事如神,她主動找他,肯定沒好事。

  「那個.……我.……就是……」話到嘴邊,慕榕忸怩不安地搔搔頭,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

  本來想豪氣干雲地問問那晚醉酒的事,現在受害者就在眼前,話到嘴邊腦袋卻卡殼了,一個字也問不出口。

  她的字典里沒有臨陣退縮啊!

  慕榕絞著手指,堆起滿臉燦笑,小心翼翼的問道,「那天晚上喝醉,我.……沒把你.……那啥了吧?」

  饒是她臉皮厚如銅牆鐵壁,也忍不住有些羞赧。

  「….……」那啥?

  雲霄滿頭黑線,就她那破酒量,沒被佔便宜就不錯了,能把誰那啥?

  見她眼珠子亂轉,一副賊心虛的模樣,頓時覺得有些好笑,鎮定地反問道,「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

  他語氣恬淡,卻隱隱有些委屈,似乎在暗示些什麼。

  慕榕倒抽了一口涼氣,眼睛睜得老大,顫聲道,「現在是我問你,不是你問我,你倒是說清楚,我怎麼你了?」

  這種牽涉到他名節的大事,雲霄竟然還如此雲淡風輕,到底長沒長心呀?慕榕氣得左手拉右手,努力剋制一巴掌呼過去的衝動。

  「妳自己做的事情,何須問我?」雲霄漫然道,閑閑的喝著茶水,也沒有多費唇舌的打算。

  「那就是有了?」慕榕囧到差點原地坐化,雙手崩潰地抱頭,貪杯誤事啊。

  四王府出品的杏花釀果然不是好東西,有沒有加料都會讓人酒後亂性。

  不過好漢做事好漢當,她必須得做些什麼彌補雲霄的損失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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