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導演
“已經畢業了，現在簽約天河。”馮析回答。
“近水樓台先得月？”安邵文笑著看了眼宋知澄。
林茂森則笑道：“老師您沒看知澄最新拍的劇嗎？馮析在裏麵飾演一個角色，演技沒的說。很多點高攬月年輕時的風采。”
高攬月是安邵文的禦用女主，也是安邵文一手挖掘的。裏麵的故事也是頗有傳奇性。安邵文電影海選，想要找一個十來歲的女主角，幾乎跑遍了魔都的高中。最後竟然是安邵文家的保姆，說自己老家有個漂亮的小姑娘，那照片給安邵文一看，安邵文當即拍板，坐上車就去見了高攬月，將她接到劇組。
高攬月這名字也是安邵文替她取的。
最終安邵文那部戲火遍大江南北，高攬月也從一個高中輟學打工的普通女孩，成為家喻戶曉的明星。
後來聽從安邵文的建議，前往京市電影學院念書。
高攬月為了報答安邵文，哪怕後來再怎麽火，隻要安邵文的電影有需要，她都會參演，還進修了安邵文的研究生。兩人這段關係，成為電影史的佳話。
而如今高攬月年紀也大了，早已經淡出熒屏。
但是林茂森用高攬月年輕時候來形容，就已經是個很了不得的評語。
高攬月雖說是憑著外形獲得安邵文的認可。可她充滿靈氣的表演，是她能夠成為演員的底氣。
林茂森雖喜歡亂開玩笑，但這種話是不會輕易說出口的。
安邵文聽了，對馮析充滿了興趣，“等我回去就去看。說起來，知澄也很久沒拍新劇了。”
“最近都在拍電視劇。”宋知澄有些赧然。
安邵文笑：“這有什麽。電視劇和電影都隻是表現形式。說起來，我倒是很想拍攝部電視劇，電影的篇幅有限，電視劇倒是能夠表達出很多東西。人越老，就越囉嗦。”
電影和電視劇的鄙視鏈由來已久。
許多導演都不大看得起電視劇的拍攝。宋知澄也有幾分輕視，隻是沒想到老師會這麽說。
他仔細想了下，“的確，兩者不過是表現形式不一樣而已。”
安邵文點頭：“電影自然有其得天獨厚的優勢。比如電影播放的獨特性，對於特技的依靠性等等。觀眾也能夠投入幾個小時去品評，電視劇則就局限得多。但是電視劇長啊，文學史上的明珠，哪一個不是鴻篇巨製？但我又怕自己去拍電視劇，遭遇滑鐵盧。”
說著自嘲一笑。
功成名就之後，做事情的顧慮也多起來。
以前想做什麽當即就去做，現在則未必能夠承受起失敗的非議。
人呐人，還真是得隴望蜀。
安邵文搖頭。
宋知澄他不像是開玩笑，倒是生出幾個主意。等他再考慮清楚，再跟老師說吧。
以前可沒少慫恿安邵文來天河，但是安邵文以教學任務重擋回去。現在他教夠了書，又想折騰電視圈了。
好事啊。
宋知澄沉默著。
林茂森則不知道老師有這麽個打算，問安邵文要拍什麽，安邵文說沒想清楚。
一頓飯下來，宋知澄和馮析都獲益不少。
等回到酒店，馮析安靜下來，又開始琢磨起明天去找尋媽媽痕跡的事情。
第二天她本要離開，宋知澄叫住她。
“師兄說有部劇給你介紹，有沒有興趣？”宋知澄站在門口。
馮析眼睛一亮，憑林茂森的地位，開口介紹必定不會是小製作。
“方程，就是昨天穿白毛衣那個。他的新戲。是部小成本製作。師兄來找我投資，順便可以把女主給你。”宋知澄道。
白毛衣？
馮析腦海中浮現出昨天那個有些羞澀的男孩子。
“就是個小男生？”
“人家年紀可比你大。”宋知澄道。
馮析問：“這麽說他看中的是你的投資，我這算什麽？買一贈一？”
“別這麽說自己。方程以前的作品我看過，雖然文藝氣息很濃厚，但是個可造之材。我師兄也是惜才。你不用著急考慮，他的劇才在磨劇本，師兄也是要向我推薦他才扯到你。”宋知澄說道。
馮析點頭。
“對了，王暢那邊，和我師兄的關係也不錯。我讓他幫著問了問，試鏡的時間定在下周。你放心，這次隻要王導看中你，就不可能再被人頂下去。”宋知澄保證。
馮析再次表示感謝。
她收拾好東西，見宋知澄還在門口站著，一動也不動。
“還有事？”
“你今天要去哪兒？我陪你去周圍逛逛吧？之前你來過青市嗎？”宋知澄小心地看著馮析的神情。
馮析看著一切都很正常，但宋知澄總能夠感受到她那濃鬱地化不開的心事。
他想要陪伴她，哪怕她什麽也不告訴自己。
“我沒事……”
“馮析，就讓我陪著你吧。不管有什麽難以解決的事情，你都可以告訴我。就算不想說，你也要知道，我一直就在你身邊。”宋知澄聲音很輕，輕得近乎哀求。
馮析愣在原地。然後輕輕點頭：“我去找人。你要是願意的話，就送我去吧。”
宋知澄驚喜地抬頭，“沒問題。”
青市和記憶中的一點也不一樣。
記憶裏這座城市很大，卻很冰冷。她和母親艱難地在這裏討生活。
而麵前這座充滿著海濱城市魅力的地方，是馮析沒有見過的。她先是驚奇，又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前世自己生活軌跡很窄，隻有家和學校。
就算是節假日，也是被母親關在家中寫作業。
從家門口步行到街對麵的小學，就是她的全部生活。
出過最遠的門，就是小學組織的郊遊。
她居住的是青市最魚龍混雜的地方，哪裏見過這麽繁華的景象。
也不知道以前的地方拆遷了沒有。
宋知澄按照導航，來到目的地。是一片城中村。
村子裏的房子加蓋得無比擁擠，像是國內任何一個城中村一樣。
高聳的房屋將原本就窄的街道遮地嚴嚴實實。
哪裏還是以前的模樣？
不過學校還在。
城中村太堵。兩人幹脆將車子停在村口處，步行進入到了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