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章 未曾想過的可能性
當紅印提起‘還山劫’的時候，顏雀來第一次注意到，江湖上‘還山’二字的出場率似乎有些高。
還山之禍，還山境，還山戰。
現在又來了個還山劫。
關於擂台的事，長公主已經和江麓官員們談完了。
後者早就被江湖人不斷湧入這件事搞得神經衰弱。如今見到長公主也來了，反而鬆了一口氣。
“一切聽憑殿下安排。”
擂台開始搭建。
姐妹三人下榻的客棧中，顏雀來把一個嚴肅的問題丟給紅印。
“紅印妹妹。你說我父母有事瞞著我，指的是什麽？”
“這個……”
紅印不知道該不該提起這件事。猶猶豫豫的，一副軟弱可欺的模樣。
“陛下和娘娘有意將此事隱瞞，我若是說出來的話……會不會惹得二聖不悅呀？”
顏雀來點了頭，“他們確實可能‘不悅’，不過他們離你遠著呢。你要是不說，我現在就‘不悅’給你看。”
“成吧成吧成吧。那要不要叫鹿姑娘一起聽？”
鹿幼鳴這會兒正在院子裏練劍。
至少她自己說是練劍。
在旁人看來，她不過是提著劍站在那裏閉目養神。
顏雀來思索了一陣，總覺得要是把她也叫來一起聽，免不了要為她解答許多低級問題。話題會被拖得很長很長。
“算了，別叫她了，你跟我說清楚就行。”
－－－
龍膽館，房間內。
李祭與寧花竹十指緊握，額頭相抵，以兩分鍾一個周天的速度傳功中。
在了解到自家老爺還有這麽一手絕技時，寧花竹很是讚歎了一波。
並全情投入到修為飛速增漲的喜悅中。
不過很快她就察覺到情況不對。
“老爺。你之前有沒有給別的女人傳過功力？”
“呃……沒有。”
“那你為什麽頓了一下？”
好吧。
有過。
“我給你娘傳過。此外，為了證明我懂得傳功這一招，還給薑愧館主傳了30個周天過去。然後就沒了。”
沒聽到鹽芋兒的名字，這讓寧大小姐鬆了一口氣。同時也感到迷惑。
“你為啥要傳給娘親？”
“就是……幫她練功嘛。跟你一樣啊。”
“也是這樣手牽著手，頭頂著頭？你和我娘？！”
李祭被她問得一陣緊張。
“你不是連你娘的醋也要吃吧？”
寧花竹說不好，就是感覺很別扭。
“那你一共傳了多少功力給我娘？”
“1500吧。記不得了。”
這話一出，寧大小姐直接炸毛。
“那你豈不是兩天時間不眠不休一直和我娘在床上……”
李祭無語呀。
“唉，早知道不跟你說實話了。懷疑鹽芋兒也就算了，竟然還要懷疑你娘。那你要不要也去驗一下你娘的……”
這話說得。
“抱歉，一時嘴快說了蠢話。你打我兩拳吧，我認罰。”
咚。
寧花竹用額頭狠撞了一下李祭胸口，甚至還運轉了血核。
搞得兩人一個胸口痛，一個額頭痛。
－－－
在城中主官的強烈要求下，坐落於城中心‘老十字街’的擂台僅用一下午的時間就建成了。
衙門口還派了差役協助，維護秩序。
蛇信山鎮獄營聽說了這事兒，當即向兄弟單位確認長公主的身份。
得到肯定答複後，指揮使直接帶著隊埋伏在了擂台周圍，以防這位皇親國戚有什麽不測。
不過根據指揮使所知，這位公主在武學修為上與皇後娘娘不分伯仲，是三境武者。
就是同時成就了人神、心神與煉異這三個境界的超級武人。
不說天下第一，也是世間難尋的狠角色。
若非如此，她爹媽也不可能讓女兒一個人闖江湖。
而指揮使隻是變化境武人。他布置的這些個警衛工作，就稍微顯得有那麽一點兒多餘。
擂台落成的第二天，寧花竹聽說了這事兒，拽著她家老爺去看熱鬧。
一大早的，老十字街圍滿了人群和小食攤。
兩人一人抓著一張芝麻餅，邊吃邊等。
想看看一會兒會不會有什麽人在這擂台上打起來。
然而今天並沒有安排比試，主要是姐妹三人還沒想好如何比鬥。
顏雀來表示，“我可以打。保證三招之內把所有敢上擂台的人踹下去。”
“你可別。”紅印需要給城中女俠創造一個展示自我的空間，單方麵挨揍可怎麽看？“你盡量放放水，把對手的潛力逼出來。”
至於鹿幼鳴，她突然有些慫。
“我突然想起來。好像和我交過手的人，沒一個能活下來的。萬一上了擂台我還是收不住手，這可怎麽辦呀？”
紅印感到一陣心累。
“你是殺人狂嗎？”
“應該不是。”
“那你為啥收不住手？”
“我修煉的‘心神’就是這樣的呀。”
三人站在擂台下，小聲商議著對策。
忽然，煉鋒紅印表演了一個平地摔。好在有二位姐妹將她拽住。
“你怎麽了？出了什麽事？”
顏雀來看出她背後的劍匣好像有些不對勁，便對鹿幼鳴說道：“給你錢，你去點心鋪子買些蜜餞。”
“為什麽要買蜜餞？”
紅印瞪了她一眼，“因為我想吃！”
“哦。”
鹿幼鳴走後。兩人將劍匣從背上解了下來。
紅印驚奇道：“很劇烈的劍鳴。這匣子是隔音的，不過我背著它能感覺到。好像所有的劍都在叫。”
“就是說，九柄劍都找到了它們認可的人？應劫之人？！”
會是誰呢？
紅印將劍匣欠了一個小縫，放了其中一柄劍出來。
那是一柄套著柚木劍鞘，模樣尋常的劍。一出來便懸在空中，朝著遠處某人指去。
姐妹倆順著方向望去，很快便同時眯起眼睛，一腦袋問號。
“紅印，這個情況你見過嗎？”
“沒有啊。會不會弄錯了。我家長輩也沒提過這種可能性……”
根據煉鋒氏族的規矩，贈劍人隻會向同性別的武人贈劍。
贈劍活動已經開展過九次了，從未出現過什麽例外。不過也從未出現過九柄劍一同鳴叫的情況。
這一次是第十次，也是傳說中輪回結束的日子。
此時此刻，劍尖所指的那個並非女子，而是個男人。
他正在啃芝麻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