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章 花家老祖宗
寧夫人在縣衙眼裏，簡直就是觀世音菩薩。
每當有大災大難，隻要派人去求，基本都能把人求來。
來得還特及時。
“鎮山掌！”
老龍記珠寶行門前，一個衙役即將被鐵棍打碎腦袋。
恰逢其時，騎馬趕到的李祭從遠處揮出一發鎮山掌，用氣勁將行凶之人逼退。
打人者是個渾身泛著血氣的老者，似乎是剛剛才殺過人。
此人須發夾雜著銀絲，胡子留了一掌寬。能在他身上看出一絲氣血衰敗、精力枯竭的狀態，可這家夥偏又生得虎背蜂腰，氣勢十足。
這份矛盾感讓李祭打起精神頭，不敢懈怠。
他從丈母娘手中接過一柄重刀，走上前去，厲聲問道：“喂，老頭。光……”
他剛想問一句‘光天化日，何故逞凶’。
突然，一隻酒壺從天而降，‘咣’的一聲摔在兩人身前。
接著傳來一個很好聽的女聲，幽幽念道：“青天有月來幾時？我今投杯一問之。”
李白的詩。
尋聲望去，便見到寧花竹一襲白衣，轉著圈的從房頂躍下。
別說，圈圈轉得還挺好看。
私底下肯定沒少練。
“可以呀大小姐！”李祭點了個讚，“可你為啥改我的詞兒？”
把‘停杯一問’改成了‘投杯一問’。
是因為剛才摔了個酒壺？
寧花竹沒搭理他，繼續凹著自己的女詩仙造型。
隻可惜，她這次佩的是重刀，一種比虎頭刀還要浮誇、厚重的短柄大刀，氣質上有些不搭調。
即便如此，也足夠讓在場的十來個差官捕快流口水了。
李祭相信，自家小女友眼下這副造型，會在未來幾個月內反複出現在這些人的夢中。
對此，他深感欣慰。
‘得幫花竹維護好這個麵子工程。’
很榮幸，機會很快就來了。
那壯碩老頭忽地哈哈大笑，接著用棍子尖指向寧花竹的刀。
“你刀不錯，和我口味。給我！”
言罷，鐵棍刺來，直奔心窩。
速度之快，李祭壓根就沒反應過來。
好在寧花竹比較在狀態，當即舞動重刀，一連使出花家刀法中的‘渡油江’‘烹人骨’‘敗磬音’三招。
據傳，花家老祖宗修煉之前，曾作為普通步卒經曆過很多戰役。
修煉之後，他便把這些經曆融入刀法之中。
渡油江這一招，對應的是一次急行軍。
當時，將軍逼迫步卒跟上馬匹的速度，橫渡江水，阻攔即將渡江的敵人。
因此，渡油江一招速度極快，卻要賣出很大破綻來。
隻有在狼狽不堪、被迫迎敵時才會施展。
寧花竹很好的用這一擊防住鐵棍，卻也讓自己深陷危機。
不得已，她催動血核施展出後兩個變招。
頭一招‘烹人骨’是個虛張聲勢的刀法。
看似凶猛暴躁，一副要和敵人同歸於盡的樣子，實際是用來阻嗬敵人、謀求變數。
此刀法對應著一條名為‘烹骨道’的行兵路線。
這條路線曆史悠久，隻有敗兵才走。
幾乎所有走過這條道路的軍隊，都是十不存一的狀態。
且道路兩旁經常發現烹煮過的人骨。
後一招‘敗磬音’則是完全的防禦招式，是老祖宗第一次麵對道門高手時悟出來的。
這招在懂行武人看來，就跟舉旗投降差不多。完完全全的藏在刀後做一個縮頭烏龜。
但是在這群菜雞衙役眼中……
“寧女俠厲害呀。”
“敵人出一招的功夫，寧女俠能出三招！”
“好強，贏定了！”
寧女俠苦著一張臉望向她家老爺，大眼睛可憐兮兮的發出求助信號。
然而沒等李祭予以回應，鐵棍又敲了過來。這一次速度雖然一般，卻明顯藏著什麽變招。
李祭不敢用真身去接，他怕把自己送進去。
於是，隻見一隻厚重手掌攔在寧花竹身前，一把抓住鐵棍，用力拉扯。
九品血核瘋狂運轉，竟與敵人較起勁力來。
是餘皙虎。
“大小姐退下，先讓我來會會他。”
在寧花竹眼裏，這個前不久住到家中的圓臉女人是娘親的朋友，基本上一直在房間中自閉，沒怎麽露過麵。
沒想到這家夥這麽厲害。
‘娘親還真是交友廣泛。’
那老頭手中的鐵棍並非兵器，不知道是他從什麽東西上拆下來的，上麵滿是鏽蝕。
兩人爭搶間，棍子斷裂。
李祭逮著這個空擋，提著自己的那一柄重刀斜刺裏殺去。
望月步，外加十全刀法。
十一顆血核全點亮，爆發出的靈氣卷起一陣氣浪。
老頭神色一凜，“二十幾層的氣血強度？！”
接著又看了眼餘皙虎，“還有個九品血核……”
就在刀鋒即將戳到他心口時，他奮力將斷掉的一截鐵棍擲出。然後趁著李祭閃躲的空擋扭頭逃跑。
跑得比狗都快。
眨眼功夫就鑽進巷子消失不見。
“我的天？這什麽身法？”
寧家的這幾個大刀隊成員肯定是追不上了，一眾捕快也早就喪失了戰意。
於是，一場遭遇戰草草收場。
“快，快救治傷員！”
捕快們雖然戰鬥力不行，搞搞救援工作還是沒問題的。
李祭駕駛著丈母娘詢問了一下情況，方才了解到，這似乎是一場臥陽門弟子間的內鬥。
“大概是半個時辰前打起來的，三個打一個，那三個都死了。”捕快歎了口氣，指了指已經蓋上了草席的三具屍體。
寧花竹正蹲在屍體旁邊，想要把席子揭開。
“你做什麽？”報償大人趕忙把她攔住，“少幹點缺德事兒吧大小姐。交給臥陽門處理，我們不要插手！”
他可不想讓寧家卷入別人的家務事中。
捕快繼續說道：“我們兄弟趕到時，本來是用金絲網把他困住了的。疊了幾十層網子，通常不會出問題。怎料那人凝結了一顆龍血血核……”
結果那老頭煉化了體內的‘龍血精元’，進入一種強大又瘋狂的狀態。
寧夫人皺眉，“真是狂龍症？”
捕快搖了搖頭。
“不是。雖說凝結過龍血血核的人有概率會患上狂龍症，但那個人沒有。他很理智。也可能隻是初發病，沒有那麽瘋。”
李祭聽了這話，抱著胳膊若有所思。
忽然，他丈母娘主動與他神識溝通。
“說起龍血……我行走江湖時曾經接觸過，使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