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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唐孤十七

  一夜談話無果。


  李玄想不透為什麽世人都這般善變,才一年多時間,秦杏兒就變成了自己完全想不到的陌生模樣。


  秦杏兒更覺委屈,沒想到李玄在這些方麵根本就不聽自己的,而且態度堅決,估計說服其的可能性還真是不大。


  想到自己應承過二公子與端木雲,秦杏兒不禁心內凝重起來!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她不想離開天雲閣,天雲閣與二公子讓她建立起了自信!權與虛榮,以及很多她以前未能體驗過的東西讓她沉迷。


  李玄還於院中閑坐著,小米粒也在那認真看著藥典。秦杏兒卻跟秦老在內屋聊著什麽事情,半天都沒有出來過。


  小米粒能感覺到李玄跟以前有些不一樣,似乎有許多心事,便放下藥典走了過來,輕聲道:“大哥哥,是不是有什麽不開心的事?”


  李玄看著麵前乖巧懂事的小米粒,擠出些笑容道:“沒事,大哥哥就是覺著有些累了。”


  小米粒眨了眨眼問道:“是不是跟姐姐有關?”


  李玄自然不會說假話,更何況對著小米粒他也說不出口,索性閉上眼睛沉默起來。


  小米粒拉著李玄的手臂搖了搖道:“大哥哥,姐姐也是極喜歡你的,定是有什麽誤會,你與姐姐多說些話就好啦!”


  李玄坐了起來,看著小米粒認真地說道:“米粒兒,如果大哥哥與你結交的其他朋友有分歧、合不來的時候,你會站在哪邊呢?”


  小米粒認真思考了一番,堅定道:“自然是與大哥哥站到一起!”


  李玄欣慰地笑了笑。或許是小米粒還小,小孩的世界與感情一般都比較真摯與簡單!亦或者是小米粒暫時還沒有結交到什麽朋友吧!


  可無論如何,小米粒的一番真摯的話,確實讓他此時有些冰冷的心,暖和了些許。


  李玄腦中不禁思考起人性,他似乎對這陌生的世界又有了一重新的認知,人是會變的!隨著時間,隨著環境!

  一陣腳步聲自屋內傳來,秦老跟秦杏兒兩人走了出來。


  秦老一臉愁容地走到李玄麵前,看這樣子定然是秦杏兒與其說了些什麽。


  “李公子,老朽雖然沒見過什麽世麵,但是輔國公王府卻也是知道的,而且那天雲閣也時常聽人說起過,都是了不起的大勢力啊!”秦老走到李玄麵前,說到。


  李玄看了一眼秦杏,他沒想到這秦杏兒居然說得這秦老來規勸自己來了!


  秦杏兒避開李玄目光,低著頭當做沒有看見。


  李玄微微一歎:“嗯,確實如秦老您所說,他們都算得上大勢力。”


  秦老麵色凝重道:“既然李公子也知曉,那何不聽杏兒的與之和解,攀些交情,不是好事嗎?”


  李玄皺眉道:“秦老您是有所不知,這兩處都盡是些心術不正之人,如何能與之為伍?!”


  秦老咳嗽了兩聲,本來就隻有大半年壽了,此時心內一急,臉色也泛白了起來,:“李公子,老朽早就有將杏兒終身托付於你的想法,那天雲閣畢竟是杏兒師門,你就多擔待些,看杏兒麵子與之和平處之,亦是多一靠山啊!”


  李玄見秦老情緒不穩,剩餘不多的生機又開始消散,不禁暗道不好。可是如果憑此讓他妥協,他也做不到!道門正心實在讓他做不出來與這等心術不正之人來往的事情。


  李玄緩了緩,語氣稍平和地說道:“我的想法是讓杏兒脫離那天雲閣,我會照顧好你們的,隻要不跟此類心術不正之人為伍,我們自由自在地過著日子不好麽?”


  秦老見李玄這般鐵了心似,他也清楚自己難以說服了,愁著麵容無奈地歎了口氣。


  秦杏兒見此,有些憤怒的跑了過來道:“李玄!我跟爺爺這般求你,這點小事你都不能答應麽?而且也是為了你好!你若不歸順,我師尊便會親自出手找你麻煩的,她可是超凡脫俗境的高手!你知道超凡脫俗境嗎!?”


  李玄撫了撫下巴,堅定地看向秦杏兒:“我最不受威脅,也不會做違背本心的事!如果他們要來針對我,我便恭候著!”


  秦杏兒雙眼一紅,哽咽道:“李玄!李大哥!你為了唐菲雨,不惜與二公子和天雲閣為敵?!卻不肯為了我,為了我爺爺與小米粒罷手歸附!你就不能跟我站到一邊嗎?!”


  李玄心如刀絞,他看著秦杏兒又覺心痛又覺無奈!他後悔當初,那時便不應該讓秦杏兒去那天雲閣!


  “杏兒,這不能相互比較的,這兩件事的性質完全不一樣!”


  秦杏兒邊擦幹淨淚水,邊大聲質問道:“有什麽不一樣!你就是喜歡那個唐菲雨多一些,我當初就覺得不對勁的!哼!”


  說完,秦杏兒便奪門而出,跑向外麵去了。


  秦老見此,臉色更是不佳,不斷地咳嗽。李玄看著秦老樣子,憂心忡忡,這秦老這一折騰,怕是餘壽將盡啊,他也再無力回天。


  “小米粒,你快扶爺爺進去休息”李玄吩咐小米粒到。


  “嗯。”小米粒也懂事地把秦老扶到屋內休息去了。


  李玄本是為道玄門尋找合適傳人而下山來的,卻不想因為種種巧合及原因與秦家走得過於親近,竟有了羈絆,也不知是好是壞!

  門口突又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李玄還以為是生氣離去的秦杏兒回來了,便迎了出去。


  來人卻是唐家唐天豪的親信唐俊,此人李玄見過一次,上次來此召喚唐菲雨回唐家堡的就是此人。


  唐俊此刻裝扮淩亂、神色緊急,見著李玄便忙撲通一聲跪到地上,哽咽道:“李公子,求您救救唐家堡吧!”


  李玄上前扶起,心內不由一沉,問道:“唐家堡發生何事了?”


  “今日不知從何處來了一名女子,簡直如惡魔一般不由分說地對唐家堡大打出手,其實力高深莫測,就連族長幾人皆非其一合之敵!族長拚死讓我護著小姐從密道出來,前來尋您求救!”來人說完,又哽咽叩首道:“小姐本是與我一道來的,可在城外山腳下又遇著了一年輕女子的襲擊,小姐便將其拖住,讓我先前來尋公子!請李公子盡快去救救我唐家堡眾人吧!”


  李玄聽完便將唐俊拉了起來,而後疾步如飛而去。


  莫不是天雲閣又派了高手過來報複?李玄暗自責備自己考慮不周到,沒有提防著天雲閣的後手!

  此時再趕去唐家堡最快也需要大半天,而且這人趕來通知自己想必也花費了一兩天,怕是為時已晚!隻能希望這唐家堡能挺住,唐菲雨能逢凶化吉,等得自己前去。


  此時,距離城外不遠的樹林,兩道倩影正互相對峙著。


  唐菲雨擋住來人,安排唐俊去尋李玄後便打量起眼前麵蒙薄紗的女子,總覺得有些眼熟,故試著問道:“閣下是誰?為何要攔住我?”


  麵紗女子眼神淩厲,很是憎恨地看向唐菲雨,並沒有回答唐菲雨,而是一躍而起,手中利劍直刺而去。


  唐菲雨急忙閃躲,可身上衣裳還是被利劍刺穿了一個洞。對方的出手著實是迅捷異常,此人亦非唐菲雨的身手能抵擋的。


  唐菲雨不由得有些沮喪、認命!唐家堡現在的情況不知如果了,而自己來到此處分明也快能見到李玄了,卻偏偏又遇上一個滿懷敵意的神秘人,或許便就喪命於此了!

  唐菲雨傾盡全力,躍然而起,一陣破空之聲響起,萬千寒芒罩向蒙麵女子!自是“驟雨飛花”的暗器之術。


  蒙麵女子劍如遊蛇,靈巧地擊落射向自己的暗器,緊跟著手腕急轉,劍花乍現!

  唐菲雨隻覺得眼前一花,而後臉上痛極,兩道深可見骨的傷疤分別現於額角與左臉!

  不待唐菲雨有何反應,蒙麵女子又是一腳正中唐菲雨胸前。唐菲雨人被踢飛丈餘,隻覺氣血翻湧,抑製不住地張口吐了一口鮮血!


  地上的唐菲雨心如死灰,沒有顧及已被毀掉的容顏,也不是怕死,隻是她還很想再見那個小道士一麵!她還沒來得及跟他說想收他做跟班的事呢!明明已經近了,卻偏難再見著了!

  蒙麵女子眼光似有些猶豫地看了看地上的唐菲雨,而後又變得堅定、狠辣!疾步飄然而至,一臉直刺唐菲雨胸膛。


  唐菲雨也想不明白,除了天雲閣她沒有得罪過這號人啊,為何蒙麵女子眼中有憎恨,還非置自己於死地不可呢?!

  清風微揚,薄紗輕飄。


  看著刺來的利劍方向,唐菲雨隨著輕飄開一些的薄紗,整個人似驚呆了一般,喃喃道:“秦姑娘…!”


  蒙紗女子察覺到唐菲雨已看到了她麵貌,利劍不由又加快了些許,恨聲道:“怪你自己吧!居然想跟我爭搶心愛之人!”


  話音落,劍已至。卻沒有刺進唐菲雨的胸膛,而是被一顆石子擊中利劍,偏離了方向,而蒙麵女子亦被震退於一側。


  “真是人心不古啊!居然有這麽歹毒的人?已經毀了別人容貌了,即便有仇也該了了,何必定要下殺手呢?”一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頭,紮著兩條小辮子,蹦蹦跳跳地不知從何處而至,已走到唐菲雨麵前,盯著蒙麵女子說到。


  蒙麵女子臉色變得極其難看,眼中怨恨之色愈濃。可她也不敢輕易對來人出手,剛那一顆石子擊到自己劍上,竟震得自己手臂發麻,可見至少來人的內勁真氣要比自己渾厚許多!

  小丫頭又朝後側林中喊道:“你這老家夥也不是好人,看了大半天的也不出手,這熱鬧可好瞧?”


  “嘿嘿,老夫正看不下去要出手了,被你這娃娃搶先了不是。”林中傳來一道老者的聲音。


  小丫頭嘟了嘟嘴巴回道:“堂堂寒山上人,居然有這種躲藏著看熱鬧的癖好,還見死不救,不知傳揚了說去,你可還有老臉見人不!”


  “喂,我說小丫頭,你不帶這麽壞的吧!老夫都說了是被你搶先出手了嘛!”林中老者坐不住了,走了出來,看似平常的兩步卻跨過了數丈之地,即刻便也來到了小丫頭麵前。


  一旁的蒙麵女子聽得寒山上人名頭不由得神色一緊,便也顧不上唐菲雨了,悄然轉身盾走了。


  老者鶴發童顏,圓臉長須,身材臃腫,活脫脫像個水桶。瞪著一雙圓大的眼睛對麵前小丫頭說道:“喂,那人都逃了你也不追?”


  小丫頭哼聲回道:“我追什麽,我跟她又無仇怨,難道追上去殺了她不成?”


  寒山上人翻了翻白眼,又似想到什麽,陪笑道:“小姑娘說的是!老夫還有要事,就先行一步了,你就當沒見過老夫好了。”


  小丫頭道:“那可不成,我明明就見過你的,你這癖好我可得幫你多宣揚!”


  寒山上人似被拿捏住了把柄,懊惱道:“小丫頭,你想如何就直說,你們這海外之人個個都不好伺候!還好不會常見,不然真要了老夫的命不可!”


  小丫頭咧嘴一笑:“也沒多大事,想要我守口如瓶也不難,就是你要記得欠我個人情,日後有需要你幫忙時就必須要無條件幫我,聽我吩咐,如若不然我便幫你宣揚你的愛好去!”


  寒山上人臉色難看地道:“這…這可不妥,你這丫頭老夫可幫不上什麽忙的。”


  小丫頭抱起身受重創的唐菲雨,笑嗬嗬地看著寒山上人道:“那老頭你就自己看著辦吧,反正我如果下次找你幫忙你拒絕的話,我就四處去宣揚你的癖好!”


  小丫頭說完,也不待寒山上人答話,便帶著唐菲雨飄然而去,幾個縱身,人影已然消失在遠處。


  寒山上人氣得吹胡子瞪眼,暗罵了自己半響!好端端的來啥熱鬧嘛!瞧便瞧了,該出手時就要出手呀,如今被這丫頭鬧得…,唉!

  待得李玄尋來,早已經都沒了人影。看著地麵的打鬥痕跡與散落的各式暗器,李玄能猜到唐菲雨必然在此處與人對戰過,如今四下卻無人影,或許也算是個好消息,唐菲雨或者並沒有生命危險。


  李玄暗自思量了一番,便直接朝唐家堡而去。既然短時去尋唐菲雨不太現實,還是盡快趕去看看唐家堡的情況吧!


  全力飛奔的李玄趕到唐家堡時,也是耗費了大半天光景。


  看著麵前蕭條殘破的景象,聞著空氣中濃厚的血腥氣,李玄的心沉重到了極致,這唐家堡隻怕是凶多吉少了!

  屍堆如山、血流成河!唐家堡內除了此般景象,已靜寂得如同煉獄!房屋塌陷,劍痕四散,李玄仿佛看到了一個惡魔提劍屠殺唐家堡眾人的景象!

  一陣幹嘔,這景象氛圍使得李玄極為難受,他何曾見過如此的人間地獄?!即便是堅定的道心,高深的功法,也已有些壓製不住他的憤怒與想要發泄的情緒了!


  李玄行至唐家堡廣場正堂,見著了唐天豪與唐天山的屍身,兩人都是被一劍封喉,看著樣子似乎是毫無還手之力!懊惱、後悔、憤怒、壓抑!無數從未在他身上有過的情緒瞬間填滿李玄的全身。


  強自平複住情緒,李玄緩步往唐家堡外走去。


  這般景象他實在再看不下去,至於被害眾人的後事,也等得唐俊過來收拾吧!看著地麵深達數尺的劍痕,李玄也知行凶者定然是超凡脫俗境的高手。


  已走到唐家堡大門處的李玄,忽地又退回數步,他看著麵前一堆屍體疊成的一個小山包。


  李玄上前輕挪開上層的屍身,中間一個十一二歲的黝黑男孩正一動不動地正瞪大了眼睛木愣地看著前方,輕微的呼吸與心跳顯示著他還活著。


  李玄輕聲道:“還有力氣嗎?”


  小男孩輕嗯了一聲,算是答應。


  李玄轉身朝外走去,道:“那就跟我來吧。”


  小男孩掙紮著爬了起來,跟了上去。


  李玄走出唐家堡,站定,背對著小男孩道:“你就這樣趴著躲過一劫?趴了多久?”


  小男孩道:“很久很久!”


  “你不怕?也不哭?”李玄問到。


  “怕,哭也沒用!”小男孩回到。


  李玄轉過身來道:“你不怕我也是壞人嗎?”


  小男孩道:“我見過你,上次是你救了菲雨姐姐,你是好人。”


  李玄道:“哦,你叫什麽名字?”


  小男孩答道:“唐十七!平常大家都叫我小十七。”


  李玄撫了撫下巴道:“十七?這名字倒是奇特,誰給你取的?”


  小男孩低著頭道:“我自己!我是孤兒,是菲雨姐姐和族長照料長大的,隻知道自己姓唐,便取了這名字。”


  李玄問道:“此名何意?”


  唐十七低著頭有些不好意思卻又堅定道:“我聽人說天下最厲害的人是超凡脫俗境的高人,而大家又都說我資質不佳,不適合修煉。我就想通過自己努力做到超凡脫俗境之下的第一人,聽聞天下超凡脫俗境大概有十五六人,於是我便取名十七!天下第十七!”


  “天下第十七?!”李玄喃喃說著,又仔細瞧了瞧小男孩,確實資質平平。


  可他這番話,卻又說明他有著無限可能,畢竟強者所需的除了資質,更重要的是毅力與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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