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保命

  沒死透這三個字,她是怎麽也說不出口了。


  姚鶴晴變了臉色,狠狠地拍了她腦門一巴掌:“怎麽說你也是會一些醫術,人死沒死難道你還不知道?”


  朗月低下頭,一臉愧疚:“當時奴婢緊張,害怕極了,把脈的時候有些手抖,王爺的脈時有時無,所以就……”


  姚鶴晴抬手又要給朗月一巴掌。她立刻害怕的縮起了脖子,到底姚鶴晴還是沒有下去手。


  “他要是真活不過來,你就跟著去吧!”強忍著將朗月踹下車的衝動,姚鶴晴咬牙切齒的開口。


  回了馬車裏,看著男人已經發白起皮的唇,姚鶴晴用紗布沾了水擦拭他的嘴角,有句話叫‘死馬當作活馬醫’不知是不是可以形容眼前的情況。


  忽然想到什麽,她盯著他泛白的唇有些楞,人要是真死了,這嘴角怎麽會起皮?

  她又探了探楚南傾的鼻息,臉色又煞白起來,為什麽沒有氣息,這人到底是活著還是死了?

  她心焦火燎一般,特別想知道他到底是死是活,想問問朗月,又覺得那丫頭有些不靠譜。


  遲疑了一下,姚鶴晴直接扯開他的衣服,將冰涼的小手探進他的懷裏。


  好像,是有那麽一絲絲溫度,又好像沒有。


  就在姚鶴晴糾結的時候,原本雙目緊閉的男人忽然睜開了眼。


  姚鶴晴嚇得立刻收回了手,人都蜷縮到馬車的角落裏,這是詐屍了嗎?


  “怎麽……急不可耐了……”他聲音沙啞,聲音虛弱,但語氣中卻滿滿的譏諷。


  姚鶴晴咬牙:“你才急不可耐!”


  他明明都進了棺材了,就算被人撈出來也是半死不死的,她怎麽可能對他有那種想法,難不成要奸……


  想到這裏,姚鶴晴打了一個哆嗦,太惡心,太可怕了!


  男人仿佛被氣到,咳嗽了兩聲,又吐出一口血來,然後又閉上了眼。


  姚鶴晴臉色煞白,連忙叫人:“朗月,朗月你快來看看!”


  朗月從外麵進來,就見楚南傾衣衫不整,嘴角還滴著血,她嚇了一跳,哆嗦著唇問:“郡主,你對王爺做了什麽?”


  “你先看看,他是不是真死了?”姚鶴晴抓狂的想要撞牆。


  她總不能說:我信不過你,所以摸一摸他的體溫,看他死沒死透,結果把他氣吐血了吧?


  這要是真死透了,她是不是要愧疚一輩子?


  朗月給楚南傾把了脈,確實已經沒有生命跡象了,可是這也不確定,畢竟之前給楚南傾把脈也是如此。


  朗月看了看外麵的天色,然後麵色沉重的對姚鶴晴道:“郡主別急,看時間,我師父快到了,說不定能救王爺。”


  姚鶴晴抓狂的撤自己的頭發,好奇害死人,都怪她不長腦子,原本楚南傾還有生命跡象,被她這麽……怕是死透了,別說完顏神醫,大羅神仙都救不了了!

  姚鶴晴祈禱著完顏勒快點出現,這晚一分鍾,楚南傾就少一分活下去的希望啊。


  就在姚鶴晴誠心祈禱的時候,馬車緩緩停了下來。


  朗月掀開車簾,看著由遠而近的那個人影沉重的麵色輕鬆了不少:“郡主,奴婢師父來了!”


  完顏勒上了馬車,立刻給楚南傾診了脈。


  姚鶴晴想問人是不是還有救。就見完顏勒神色凝重了取了身上的銀針,刺進了楚南傾的穴位。


  “我這裏不不便打擾,朗月打下手,郡主移步吧。”完顏勒撇了姚鶴晴一眼,毫不客氣。


  姚鶴晴立刻連滾帶爬的出了馬車,就怕耽誤楚南傾的治療。


  為了避免馬車震動影響完顏勒施針,冷清幾個人小心翼翼的卸了馬,然後固定好,眾人就圍在馬車跟前,焦灼的等著完顏勒從裏麵出來。


  整整兩個時辰之後,完顏勒才從馬車裏出來,身後的朗月頹廢的跟在身後。


  “怎麽樣?”氣氛有些沉重,姚鶴晴還是厚臉皮的上前問。


  完顏勒沒說話,身後的朗月開口:“是奴婢的錯,王爺中毒的時候就應該快馬加鞭的請師父來,如今已經耽誤了最佳治療時期,王爺怕是再也醒不過來了……”


  姚鶴晴渾身的力氣仿佛要抽走一般,整個身子搖搖欲墜,之前如果她不氣楚南傾,他就不會吐血,那樣他的身體就不會那麽糟糕,這個扼殺他第二次生命的罪魁禍首是她自己啊。


  “郡主別難過,醒不過來跟斷氣還是有區別的。”玄凜開口。


  “那,到底是什麽意思?”姚鶴晴看著一旁的朗月,聲音發顫的問。


  “就是……活死人……”


  可能是哭的時間太長,眼淚都哭幹了,姚鶴晴隻覺得眼睛發澀,然後就是一陣天旋地轉,幸好及時被身後的玄凜扶住。


  活死人,不能投胎,沒有知覺,這簡直就是讓他生不如死啊。


  “有沒有別的辦法,不是有那種起死回生的神藥嗎?”


  顧不得其他,姚鶴晴走到完顏勒跟前,啞著嗓子問。


  完顏勒歎了口氣,背著手道:“就算神藥也要有個底線,人都斷氣了,如今能讓他這樣半死不活的,已經是老天恩賜了。”


  頓了頓,完顏勒又道:“老夫再想想辦法,隻是希望不大。”


  聽他話裏的意思,姚鶴晴猜測完顏勒已經給楚南傾服了那種神藥,隻是保住了命,卻不能讓他轉醒。


  姚鶴晴勉強穩住自己的心神,人沒死透就行,至少還是有希望的。


  馬車回了郡主府,一進府,已經有好幾個太醫早早的候著了,楚南傾被送回房間,大家立刻查看楚南傾的病情。


  大家都知道,這些神醫沒有一個人能比得上完顏勒,如此多此一舉,怕是受人指使來打探消息的。


  經過所有太醫的確定,楚南傾醒過來的幾率不到一成,然後都一副悲痛的樣子拎著藥箱走了。


  姚鶴晴環顧四周,好奇的問:“聞諾諾和淩雪呢,出了這麽大的事怎麽不見她們?”


  畢竟楚南傾可是她們兩個人的夢中情郎,如今成了這幅樣子,她們怎麽也得痛哭一陣吧。


  姚叔道:“懿王殿下被封王之後皇上賜了一處宅子,都搬過去了,門口有專人把守,她們出不來,郡主放心。”


  言外之意,這兩個女人,不會打擾姚鶴晴的清淨。


  姚鶴晴詫異,人搬走了,還被軟禁了?


  “這件事是楚南傾做的?”


  姚叔點頭:“人搬出去有一段時間了。”


  姚鶴晴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麽,心裏卻疑惑,楚南傾人搬走。是因為他自己也不想再回郡主府住,還是因為不想給她添堵?

  “沈七身體不好,您多留意著,還有雲墨快參加科考了,您也打點一些。”


  姚叔點頭:“放心。”


  一說科考,姚叔又想起一件事:“前些日子有個人來府上,說是郡主的舅舅,我這那不準主意,就把人安排到客房裏了。”


  姚叔愛你沒見過姚鶴晴外祖家的繼子,原本以為是什麽來攀親戚的壞人,可他認得雲嶺手裏的玉佩,是攝政王妃的物件,所以就把人留下了。


  “他也來參加科考,有時間讓雲墨跟他切磋切磋,告訴我舅舅,等我忙完我會去拜見他。”


  兩個人正說著話,朗月又急匆匆的進來:“郡主,宮裏來人了。”


  姚鶴晴遲疑了一下:“怕是讓我進宮稟明他遇刺的情況的,我收拾一下就進宮。”


  “郡主,怕是不止這件事。”朗月壓低了聲音,臉色不好。


  “還有什麽?”


  姚叔咳了一聲,然後一臉正色道:“郡主之前癡傻,一恢複智力就出宮奔王爺去了難民所,這些日子流言蜚語,說你呢之前是在裝傻,叫您進宮,怕是因為這件事。”


  姚鶴晴心下一沉,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件事可大可小,就看她怎麽處理了。


  “郡主,皇上不會一氣之下抄了郡主府,滅了您九族吧?”朗月哭喪著一張臉,都快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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