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得不償失
左亞也是驚訝，但很快恢複平靜，他淡淡的對杭蛟胥開口：“我就說她像裝的。”
姚鶴晴也不解釋，扯著杭蛟胥的袖子讓他坐下，直接開口：“聽說你病的很嚴重？”
“大夫說……”杭蛟胥頓了頓，神色有些傷感：“我這個樣子怕是活不過三十歲。”
姚鶴晴還沒等開口，左亞搶先一步：“你離我們主子遠一點，或許他還能多活幾年。”
杭蛟胥這病最忌大喜大悲，而他每次見了姚鶴晴都是十分驚恐，雖然他並沒有表現出來，這無疑對杭蛟胥的身體百害而無一利。
姚鶴晴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催命鬼。”
看著姚鶴晴清澈的眼睛，杭蛟胥嘴角微微上揚：“你可是有什麽想說的？”
杭蛟胥是個聰明人，自然明白，如果不到迫不得已，姚鶴晴不會讓他知道裝傻的事情，把他騙到屋裏來自然是有什麽事情。
姚鶴晴直了直身子，然後一臉認真的問：“你想不想多活幾十年？”
杭蛟胥麵色並沒有什麽變化，但是一旁的左亞卻十分在意，立刻向前靠了靠等姚鶴晴的下文。
“聽說，皇上的藏寶閣裏有一顆西涼進貢的千年血參，對重病之人有奇效。”
杭蛟胥立刻明白了姚鶴晴的意圖，他看了左亞一眼，語氣不容置疑：“不行。”
說完，杭蛟胥轉身就出了門。
姚鶴晴明白了，看樣子左亞當初就有替杭蛟胥偷血參的想法，杭蛟胥把左亞當作自己的兄弟，自然不忍心讓他冒險送死。
左亞卻沒有急著離開，反而一臉嚴肅的問姚鶴晴：“聽說楚南傾快不行了，你這樣做是為了他吧？”
左亞自然也認為姚鶴晴喜歡楚南傾，雖然楚南傾有輕微的腿疾，但是那張臉確實是天下無雙的，姚鶴晴為了保他的命也是情理之中。
姚鶴晴也不隱瞞：“前段時間宮裏的姑母動了胎氣，楚南傾用自己保命的藥保住了姑母肚子裏的孩子，如果沒有這件事楚南傾也不會死，我隻不過是不想欠他的。”
“你的意思，我進宮偷了血參，三皇子跟我主子一人一半？”
姚鶴晴卻沒有直接點頭，左亞功夫了得，他可以為了杭蛟胥送死，但肯定不會無緣無故的幫助楚南傾，他是不會讓自己坐享其成的。
“條件你可以隨便開。”姚鶴晴斟酌了一下，想來左亞也不是獅子大開口的人。
左亞想了想：“事成以後，你放我們離開。”
“好。”姚鶴晴頓了頓：“但是至少要過了眼前的風頭吧。”
如果左亞得逞，想來宮裏也很快會發現丟了東西，血參被盜，病秧子杭蛟胥失蹤，那肯定會被楚莫麒懷疑。
“成交，什麽時候去？”
“今晚，越快越好。”
左亞剛出了門，就見等在外麵的杭蛟胥。
“我不同意你進宮。”回了房間，杭蛟胥語氣堅定的對左亞開口。
左亞那麽久才從姚鶴晴房裏出來，一定是跟她達成了某種共識。
“她答應三年之後放我們離開，到時候我們隱姓埋名，逍遙自在不是很好。”左亞一改在外人麵前的冷漠，對杭蛟胥淡淡開口。
“萬一你遇見什麽危險，還提什麽以後？”杭蛟胥看著左亞的眼神十分的不舍。
他知道左亞既然答應了姚鶴晴就一定會去，他阻止不了。
左亞笑了笑，喝了口茶：“她既然能想到我，看來不是個沒有腦子的，如果我真出了什麽事，以她對你的愧疚一定會好好補償你的。”
姚鶴晴好色不過是迷惑眾人，杭蛟胥是個病秧子對姚鶴晴沒有什麽用處，就算左亞死了，將來有機會姚鶴晴也會放杭蛟胥離開。
“你可想過我的感受？”
杭蛟胥走到左亞麵前，紅著眼睛看著他。
左亞輕輕拍了拍杭蛟胥的肩膀安慰道：“放心，我會平安回來的，畢竟我們也曾在宮裏住了幾年，對宮裏的地形和兵力部署我了如指掌。”
“……”
杭蛟胥還想說什麽，左亞又開口：“你不是喜歡江南的氣候，等到時候我們便去那裏安家，然後耕幾畝薄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多好。”
這一天發生了太多了事情，原本身體虛弱的姚鶴晴早已經身心疲憊，看著外麵暗下來的天色，她靠在床前的椅子上有些昏昏欲睡。
星辰心疼的將手爐送到姚鶴晴手裏：“郡主，你去床上休息吧，等左亞回來我立刻告訴你。”
姚鶴晴捧著手爐問她：“朗月回來過嗎，楚南傾那裏怎麽樣了？”
星辰低下頭道：“朗月姐姐正忙著，沒回來。”
看著她目光有些閃躲，姚鶴晴抓著星辰的手：“你說實話。”
還是瞞不過姚鶴晴，星辰隻能道：“怕是快不行了，朗月姐姐想問你要不要見他最後一眼……”
姚鶴晴臉色一變立刻起身往外走，手爐滾輪在地上都沒有在意。
楚南傾的房裏，朗月和冷清一直在一旁守著，林府醫急的在原地打轉。
“宮裏怕是瞞不住了，準備後事吧。”
姚鶴晴進門的時候就聽見林府醫這樣說。
朗月見姚鶴晴進門，動了動唇，最終什麽也沒說。
冷清跪在床前，想也不想的開口：“不行，不到最後決不能放棄。”
如果傳出楚南傾重病的消息，肯定有人會落井下石，到時候楚南傾就真的必死無疑了。
看著穿上奄奄一息的楚南傾，姚鶴晴眉頭微蹙，她不知道如果楚莫麒真的知道他快不行了到底會不會用血參救他的命。
其實，姚鶴晴真的想試一試，如果楚莫麒真的那樣冷漠無情，也不配做這淩霄國的皇帝。
可是，蘇青洲的話又讓她猶豫，她不能拿楚南傾的命冒險。
這一次，一旁的姚鶴晴格外的安靜，所有人的心思都放在楚南傾的身上，自然不會注意到她的不正常。
看著外麵漆黑的天色，算算時間，左亞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到宮裏了，如果順利的話，一個時辰左右應該會回來，楚南傾你一定要挺住。
“主子！”
就在姚鶴晴祈禱的時候，楚南傾忽然口吐鮮血，林府醫見狀急忙上前把脈。
“快，取參片，掰開他的嘴！”
姚鶴晴心裏咯噔一下，她雖然不懂醫術，但也明白參片是用來吊命的。
看著眾人在楚南傾床前忙碌，姚鶴晴心裏很難受，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人想要置楚南傾於死地，楚南傾身邊的人個個都是高手，他也會武，怎麽就成了這個樣子？
“郡主，我們回去吧。”
看著姚鶴晴一副失神的樣子，星辰擔心姚鶴晴會失態，思慮了好一會兒才開口。
冷清麵色沉重的掰開楚南傾的嘴，可是林府醫的參片還沒有放進去，楚南傾又吐了一口血。
他這副樣子實在是不忍直視，姚鶴晴便也不好在這裏打擾。
姚鶴晴焦急的在房間裏打轉，也不知左亞有沒有得手，萬一有什麽不測，楚南傾保不住命不說，杭蛟胥那裏也沒有交代。
砰的一下，窗戶外忽然闖進來一個人影，姚鶴晴嚇了一跳，星辰立刻警惕的將姚鶴晴護在身後。
那人一身黑衣，身上散發著刺鼻的血腥味兒。
“左亞？”看著來人的身影，姚鶴晴試探的開口。
“嗯。”左亞應聲，吃力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東西取回來了？”
姚鶴晴激動的問完，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左亞比約定的時間早回來半個時辰。
他捂著胸口劇烈的咳嗽：“血參被盜了，我去的時候藏寶閣一片狼藉。”
所以，他不但沒有拿到東西，卻被宮裏的高手追殺，幸好他輕功一流，不過還是受了重傷。
姚鶴晴說不出的落魄，或許這就是楚南傾的命了，她已經盡力了。
“朗月會些醫術，星辰你去替換她，讓她來給左亞治傷。”
朗月還納悶這個時候姚鶴晴為什麽會讓星辰去替她，看見房間裏受傷的左亞，她更懵：“郡主，這是……”
“事情我慢慢再跟你解釋，看看他怎麽樣了。”姚鶴晴沒精打采的開口。
朗月立刻上前給左亞把脈，良久才收手。
“活不了了？”看著她一臉凝重，左亞竟然還有心思開玩笑。
“箭傷不會致命，卻是有劇毒。”
“什麽？”
楚南傾的命沒救回來，又搭上一條命，姚鶴晴終於對‘得不償失’這個詞有了深切的體會。
“可有解？”左亞問。
“宮裏的秘藥……”朗月臉色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