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找茬

  楚南駱難得露出一個豪爽的笑:“沒關係,當年本王在戰場上受了傷,先攝政王背著本王走了十幾裏路,今日就當償還她父親的恩情。”


  “這……”


  兩個侍女看向姚鶴晴,有些拿不定主意。


  “扶她上來,本王該有要事處理,這裏不能耽擱太久。”楚南駱用命令的口氣開口。


  兩個侍女隻能扶著姚鶴晴上了楚南駱的背,感受著他堅硬的脊背和矯健的步伐,姚鶴晴汗顏,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她就不鬧了。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雖然楚南駱是在償還父親的恩情,但是父親已經不在了,讓她這樣占便宜,心裏著實不好受啊。


  況且這個楚南駱,她半點了解都沒有,對於他這樣的做派,姚鶴晴心裏沒有一點底。


  等到了山上的時候,楚南駱衣領滿頭大汗,慧慈師父正在大雄寶殿的門口等著,見了姚鶴晴立刻迎了上來。


  “孩子!”她目光柔和,上前便握住了姚鶴晴的手,感受著姚鶴晴手心不正常分溫度,她擔憂的問:“怎麽這麽涼?”


  她隻知道姚鶴晴病了,並不知道寒冥草的事情,看來這件事大家都對她做了隱瞞。


  朗月想了想道:“哦,郡主身體虛弱,大夫說手腳冰涼也是正常現象。”


  慧慈師父聽了這才鬆口氣:“那就好。”


  “這位是……大皇子?”慧慈師父終於將目光困在一旁的楚南駱的身上。


  楚南駱立刻朝著慧慈師父拱手行禮:“見過……”


  ‘攝政王妃’四個字即將脫口而出,看著慧慈師父一身僧服,立刻又改了口:“見過慧慈師父。”


  慧慈笑了笑:“大皇子免禮,幾年不見,愈加意氣風發了。”


  “謝師父誇讚,此次不過是送郡主上山,如今已安全抵達,本王就先走了。”


  慧慈笑著點頭,從身上取出一個平安符來:“大皇子身份尊貴,我也沒什麽拿的出手的東西,這是特意加持過的平安福,願你平安順遂。”


  楚南駱立刻接過,慎重的收進懷裏:“多謝,小王告辭。”


  說完,他看了姚鶴晴一眼便帶著侍衛離開。


  慧慈帶著姚鶴晴和兩個侍女到大雄寶殿拜了佛菩薩,然後便叫人帶著姚鶴晴下去休息。


  房間裏檀香繚繞,姚鶴晴站在窗前,看著遠處的天高雲淡青山遠黛,頓時有種心曠神怡的感覺,這國安寺還真是一個好地方。


  “你們覺得,大皇子這個人如何?”


  忽然想起楚南駱來,姚鶴晴微微側頭壓低了聲音問。


  朗月想了想:“大皇子常年征戰在外,打過不少勝仗,很得民心。”


  “你們說,他今天的所作所為是為了什麽?”


  姚鶴晴並不覺得楚南駱對她示好是為了報答父親的恩情,如果他真的有這樣的真情,當初父親也不會在戰場上喪命吧。


  “大皇子心思深沉,奴婢不知道他心中所想。”朗月說著,將一顆減肥藥碗遞到姚鶴晴手裏。


  姚鶴晴留著茶水咽下,長長的吸了口氣,然後躺回星辰鋪好的床上。


  看著姚鶴晴有些慘白的臉,朗月立刻將湯婆子遞到姚鶴晴手裏:“郡主冷了吧,這溫度剛好。”


  如今正值初夏,天氣已經漸漸熱了起來,可是因為姚鶴晴中了寒冥草的毒,身體卻覺得很冷,時不時都要用湯婆子取暖。


  感受著手心傳進身體的溫度,姚鶴晴整個人舒服了不少,雖然林府醫沒有說,但是她能感覺的出來,以她現在的身體情況,至少會少活二十年。


  有句話叫人生苦短,也罷,既然是要受苦,那少活些年頭也沒什麽不好。


  午飯是慧慈師父親自做的,雖然都很清淡,但很合姚鶴晴的胃口,房間裏沒有外人,姚鶴晴安靜了不少,原本呆愣的樣子也靈動了不少。


  看著她的變化,慧慈麵色淡然,一副了然於心的模樣。


  “明日就是初一,我準備給你辦一場消災祈福的法會,如果你願意的話不妨帶著兩個丫頭一起參加。”


  姚鶴晴遲疑了一下,然後點頭。


  見姚鶴晴同意,慧慈笑了笑放下碗筷便起身:“那好,我先去安排一下。”


  看著慧慈纖瘦的身影離開,姚鶴晴和兩個侍女都不淡定了。


  “她知道我裝傻的事情?”姚鶴晴疑惑的看向麵前的兩個侍女。


  為什麽她的表現,母親竟然沒有半點驚訝,難道當初原主裝傻的事情母親就知曉?

  兩個侍女立刻跪在姚鶴晴麵前,星辰急忙解釋:“郡主,這件事情我們並沒有跟任何人說過,就算我娘也不知道,請郡主明察!”


  姚鶴晴將兩個人扶起來,想了想:“看樣子我娘早就知道我不傻。”


  就算不知道,有句話叫母子連心,或許慧慈也能猜出來。


  姚鶴晴鬆了口氣,這樣也好,不然她還真沒有辦法向母親解釋。


  晚飯之後,房門忽然被敲響。


  星辰開了門,就見虞嬤嬤抱著一床被褥站在門口,一旁還有慧慈師父。


  慧慈進了門,看見桌前擺弄茶盞的姚鶴晴笑了笑:“今晚我想跟你一起睡可好?”


  姚鶴晴看了看慧慈,又看了看虞嬤嬤,然後點頭。


  虞嬤嬤眼裏閃過一抹震驚,不過很快又恢複如常,她立刻走到床鋪前替兩個人整理被褥。


  房門關上,姚鶴晴給慧慈倒了茶:“娘……”


  慧慈坐在姚鶴晴麵前,笑得依舊溫和:“我既然已經出家,還是叫我師父吧。”


  姚鶴晴點頭,看著慧慈那張依舊貌美的臉:“師父。”


  “唉。”慧慈應了一聲,然後端起姚鶴晴倒的茶水喝了一口。


  一切收拾妥當,虞嬤嬤帶著朗月和星辰退下,房間裏隻剩下母女二人。


  慧慈抓住姚鶴晴冰涼的手,沙啞著聲音開口:“孩子,這些年真是為難你了。”


  這句話她早就想對姚鶴晴說了,可是一直沒有機會,如今倒好了。


  “不委屈,是您委屈了。”姚鶴晴笑著,反握住慧慈的手開口。


  兩個人說了許多話,從夕陽西下到夜色深沉。


  姚鶴晴一直想問姚家軍兵符的下落,可是話每次到嗓子眼卻都不好說出來,一時間姚鶴晴有些懊惱。


  “我送你的菩提手串你可戴著?”慧慈看著姚鶴晴開口。


  “帶著。”姚鶴晴將袖子擼起來,便露出了那串滿是光澤的星月菩提。


  “好好戴著,千萬不要弄丟了。”


  說著,慧慈翻了個身便睡下。


  姚鶴晴看著那手串愣了許久,微弱的燭火下,她仿佛看見了珠子上似有若無的花紋……


  次日,姚鶴晴被慧慈帶著到大雄寶殿參加法會,不知怎的,剛過一盞茶的時間,她整個人就困的不行,眼皮猶如千斤沉。


  “哎呦,好熱鬧啊……”


  就在姚鶴晴昏昏欲睡的時候,一道女人的聲音忽然響起。


  姚鶴晴艱難的睜開眼睛,就見一個衣著華麗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被簇擁著走了進來。


  看著女人那張臉,姚鶴晴覺得有些熟悉,但是卻想不起在哪裏見過,不知道她是什麽身份。


  幾個師父正跪在佛前誦經,並沒有因為別人得打擾而停止。


  女人徑自走到慧慈師父麵前,聲音又拔高了許多:“雲氏,許久不見啊,沒想到你如今竟然墮落成這副樣子了。”


  看著女人一副高傲的樣子,姚鶴晴對她很是不喜,所以給了星辰知道眼神。


  星辰立刻上前對那個女人開口:“這位貴人,師父正在誦經不能打擾,如果您有什麽事情要請教,稍後……”


  話還沒說完,那女人便甩了星辰知道耳光。


  “放肆,本宮是昭儀,不是什麽低賤的貴人!”


  朗月見狀怕星辰受欺負,立刻警惕起來。


  姚鶴晴垂眸,貴人是個尊稱,跟後宮的位分有什麽關係,分明是故意找茬。


  既然是宮裏的人,姚鶴晴便能想起,上一次宮宴見過她。


  “是,奴婢知錯。”


  既然這人來頭不小,星辰暫時隻能隱忍。


  陸昭儀見她老實下來,銳利的目光又落在正在誦經的慧慈身上,她忽然上前一把奪過慧慈手裏的經書語氣不善:“雲氏,本宮在跟你說話,你聽不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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