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5章 想知道你母親嗎?
“你母親以前也跟你一樣想要變革家族一直掌控藥物這件事,現在你做得很好。”
“那是因為大叔從頭到尾都支持我,沒有他,我也走不到今天。”
白小萌語氣不算犀利,卻尖銳的刺向了明梵。
當年如果不是因為明梵的不信任、懷疑,她的母親不會遭遇當年的事情,更不會生離死別。
明梵節節敗退,艱難的開口:“是,他對你很好。”
看到他們現在的相處模式,明梵越發感覺到自己當年其實不稱職。
如果時間能夠重來的話,他一定不會做出同樣蠢的事情。
可惜這個世界上不會有後悔藥。
“明先生過來隻是純聊天的嗎?抱歉,我的時間並不多。”
白小萌隻覺得越想起當年的事情,她的心底有一股無名的火。
逐客令下達得這樣的明顯,明梵估計這輩子都沒有被人驅趕過。
不,也許還有一個人,隻不過已經不在了。
明梵冰藍色的眸底閃過落寞,薄唇輕啟:“關於你母親以前的事情,你想要知道的話,我可以帶你去看看她以前生活過的地方。”
白小萌的眸光微頓,母親以前生活過的地方嗎?
不是不好奇的。
“我思考一下,暫時不能給你回答。”
“好,我等你回答。”
明梵緩緩起身:“我先走了。”
白小萌一直坐在沙發上,直到眼前的人起身,她忽然開口:“你去北橋鎮看過她嗎?”
明梵的身影僵硬在原地,一向高傲挺拔的身軀一瞬間有點彎曲。
他冰藍色的眼眸看著前方:“我會去。”
他在夢裏去過,不過每次到了臨川市都沒有去。
怎麽去見那個女人?
怎麽能接受她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的事實。
那一顆已經千瘡百孔的心,其實經不起一點的敲打。
明梵走出了九號公館,坐上車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
車輛緩緩行駛離開,視線越來越遠,。
他艱難的開口:“去北橋鎮。”
那個他知道很多年,卻一直不敢去的地方。
這輩子他沒有害怕過什麽東西。
十多年前,因為她始終,他害怕過。
這麽多年,他害怕去那個地方證實。
他這輩子最想要珍惜的人,最後卻遠離自己離去。
老管家坐在一邊看到明梵的神態,心底一直都很擔心。
老爺的狀態一直都很不對。
車輛有條不紊的朝著北橋鎮而去,一點一點靠近他命中的劫難。
古老的小鎮似乎被時間遺忘,人馬都很慢。
車輛隻能停靠在最外麵寬敞的大街上,再往裏麵就是古街老道,不允許車輛開過去毀壞。
明梵下車站在老街的石板上,映入眼簾的環境讓人覺得有些意外。
這個地方,很寧靜。
當初,她是因為很喜歡這個地方才住下來的嗎?
“老爺,前麵訂了一家民宿,是小小姐的弟弟開的。”
關於白小萌身邊的一切,早就調查過,也知道白小萌在北橋鎮有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弟弟。
“嗯。”
明梵淡淡應了一聲,抬腳走了過去。
不過現在是淡季,民宿基本沒有什麽人。
陳大誌不知道明梵的身份,隻當做是一個身份不一般的客人,因為四周早就有保鏢到處勘察過了。
如果不是知道跟白小萌有點關係,他早就擺臉色了。
明梵站在陳大誌的麵前,冰藍色的眼眸和藹可親:“你是她弟弟?”
那個她,肯定指的是白小萌。
“是,她是我姐。”
明梵嘴角微微上揚:“能跟我講講她以前的事情嗎?”
陳大誌頓時有點警惕的看著明梵,為什麽無緣無故要他將關於白小萌的事情。、
麵對別人的懷疑,明梵沒有形象的坐在一邊躺椅上:“你知道北山上墳墓裏那個人以前的經曆嗎?”
“你到底是誰?”
是誰?
明梵艱難開口:“我虧欠她們母女太多,想要知道她們以前是怎麽過的。”
陳大誌眉頭緊緊皺在一起:“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關於白小萌身世這件事,陳大誌一直嘴巴都很緊。
“你會警惕我很高興。”
明梵似乎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到了這個地方,他終於要去麵對逃避這麽多年的事情。
可是,他卻還是沒有勇氣。
那一瞬間,那個男人渾身上下透出濃烈的悲傷,仿佛要將人席卷。
陳大誌愣在了原地,他閱人無數不是沒看出來明梵肯定不一般。
可是這樣的人,卻毫不加掩飾的流露出這樣的情緒。
讓人很意外。
陳大誌最終坐在一邊的石凳子上,給明梵泡了一壺最新出來的茶葉。
水霧繚繞,映襯得人的五官都變得模糊。
“以前我們這裏很落後,除了赤腳醫生之外,沒有衛生所。不過自從柳醫生來了之後就不一樣了。”
陳大誌一直都知道白小萌以前,跟養母陳月一樣一直都沒有提起來。
明梵緩緩睜開眼看過去,似乎能看到那個女人獨自一個人在這裏當醫生的場景。
她就是這樣的倔強,這樣的傻。
“柳醫生對人很好,沒錢的人找她也能夠看病,那個時候雖然很窮,但是大家盡量用食物衣服去報答柳醫生。“
陳大誌說了很多以前的事情,比如冬天很冷沒有被子暖氣,比如生了大病沒有錢。
明梵心不由自主的疼了一下,原來她那些年都是這樣過來的。
原來他錯過的,何止當年那些誤會。
他早就沒有辦法彌補了。
臨近傍晚的時候,明梵抬步去了北山的墳墓。
每一步對於他來說都異常的艱難,壓得人喘不過氣。
北山的風景不錯,有種世外桃源的感覺。
他站在不遠處看到那邊孤零零的墳墓,心髒被人狠狠揪成一團。
原來,她一直在那個地方。
獨自守望著這個地方,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直到所有人遺忘這個她。
明梵用盡所有的力氣站在墳墓麵前,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墳墓,甚至沒有墓碑。
靜謐的對視,似乎回到的以前。
那個時候她看著自己的眼睛也是這樣,安靜無比。
他彎腰在墳墓的土壤上輕輕拂過,淡淡開口:“你在這裏孤單嗎?”
很多話,到了這個時候,他根本就說不出來。
心髒鈍痛,硬生生撕開他的僥幸。
那個女人已經死了,在墳墓裏麵孤單守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