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對不起
一想起大廈裏麵的那個場大火,他的腦海裏不由自主的閃過了那一張脆弱無助的臉,他的心狠狠收縮了一下。
他湛黑的眼眸瞬間閃過一絲火光,放在白小萌腰間的手緩緩收攏。
“大叔,你怎麽了?”
白小萌敏感的察覺到權玖笙剛剛在發呆,好像大叔從剛才開始就有點不太一樣了。
“沒事。”
權玖笙回過神來,收攏的手瞬間放開,他垂眸看著白小萌:“不是說去孕檢嗎?”
白小萌眼睫毛上下抖動了一下:“我剛剛一下車就聽說你公司著火的消息了,一直在這裏等你。”
她本來過來就是為了讓權玖笙進去看一下權月貞。
可是轉眼間卻聽說他的公司著火了,她還哪裏還有什麽心思去孕檢。
一門心思的擔心他的情況。
“不聽話。”
權玖笙垂眸看著白小萌,從她的神色仍然看出在擔心他。
他在心底暗暗的歎了一口氣,他不是不知道白小萌為什麽這個時候要來孕檢?
真的一點都不聽話呢。
“大叔,知道錯了。”
麵對大叔的眸光,她頓時有種被看穿了的感覺。
她也沒想過能在大叔麵前瞞著這件事,她現在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大叔對她的愛。
憑借大叔對她的好,才能這樣的任性。
“走吧,回去。”
白小萌突然伸手挽著他的手臂,朝著醫院外麵走去。
不過這一次權玖笙卻站住腳沒有走,他垂眸看著白小夢,她費心費力讓他過來,不就是為了讓他去見一麵嗎?
“大叔,你的公司出了這麽多的事情,肯定還有很多事情要忙,那你先去忙吧。”
出了火災這麽大的事情,肯定會連累到大叔的公司,這個時候她不會這樣不懂事。
“不是要做檢查嗎?”
權玖笙拉著白小萌轉過身,朝著醫院裏麵走去。
“大叔,我前幾天才檢查過過,現在不用再檢查一次了。”
“聽話。”
權玖笙並沒有讓白小萌又後退的機會,剛才他也看到白小萌的臉色不是很好。
還是檢查一下保險。
“我那是因為剛才擔心你呀,我現在看到你沒有事,我現在也沒事兒了。”
不管白小萌怎麽說,最後她還是被大叔強製性的拉去檢查了一遍,可是在她檢查的時候,她看到大叔悄悄的離開了。
大叔去了哪裏,她用腳趾頭也能想得到。
她費了那麽多力氣,就是想給大叔一個機會,一個跟過去和解的機會。
她不希望大叔留下任何的遺憾,也不希望大叔一輩子都解不開當年的那個心結。
權玖笙這邊悄悄離開了房間,頓時眸光微冷,緩緩開口:“房間在哪裏?”
淩達立刻開口說:“在那邊。”
權玖笙抬步徑直走了過去,這個時候他深邃的五官一直緊繃著,這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
仿佛他不是去看望人,而是去做什麽嚴肅的事情一樣。
直到他站在門口,抬眸透過玻璃看到裏麵躺在病床上的人。
記憶中的那個年輕的女人蒼老頹廢的躺在病床上,床邊還擺著輪椅。
權月貞跳樓傷到了脊椎,半身癱瘓,下半輩子都隻能坐著輪椅度過。
啪,有什麽碎裂的聲音傳來。
“我都說了,我不吃藥、不吃藥。”
他就聽見裏麵傳來的吵鬧聲,權月貞發脾氣的聲音。
“夫人,您這樣不行的,不能不顧你自己的身體。”
“我現在已經是一個廢人了,吃不吃藥有什麽關係,還不如死了好。”
權月貞的暴脾氣一上來,東西全部都扔在了地上。
護士站在一邊也沒有任何的辦法,每次權月貞都不肯配合吃藥。
雨薇站在一邊,抱歉地看著護士說:“我先收拾一下,我等會兒勸她吃就可以了。”
當護士收拾完東西打開門的時候,權玖笙高大的身軀站在門口。
秦雨柔眼尖的看到權玖笙出現,頓時眼眸裏出現一絲光亮,萬萬沒想到權玖笙居然來了。
簡直就是驚喜。
雨薇掩蓋不住的高興,立刻開口:“夫人,您看誰來了?”
權月貞依舊板著臉,抬眸朝著門邊看過去,瞬間她愣在了原地。
居然是權玖笙。
雨薇剛剛還陰沉著的臉,頓時有些驚愕,還帶著一絲無措。
她沒有完全沒有準備權玖笙在這個時候出現,剛才她發脾氣的樣子,肯定也被權玖笙看到了吧。
“先進來吧,不要站在門口了。”
雨薇首先說話打破了安靜,她看向權玖笙的眸光裏麵帶著一絲狂熱。
她終於又近距離的接觸到了權玖笙。
權玖笙抬腳走了進去,垂眸看了一眼地上散落一地的東西,薄唇冷抿沒有說話。
被忽視的雨薇,也就是秦雨柔頓時有些尷尬。
不過她很快就反應過來:“我去洗點水果,你們聊聊吧。”
秦雨柔在離開之前,還特意的看了一眼權月貞,眸底的意思非常明顯。
權月貞眸光快速的閃爍了一下,微微垂下頭沒有說話。
房間,剩下兩人了。
可是病房內一片安靜,誰也沒有說話。
權月貞這個時候才睜眼看著麵前站著的高大的男人,已經不是她記憶中的小男孩了。
過了那麽多年,她印象中的那個小男孩現在已經長大成人。
恍惚間,她才真正的意識到時間的流逝。
她錯過了她的兒子的成長,這麽多年過去,兩個人已經生疏的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他們之間甚至就像陌生人一樣,或許連陌生人都不如。
權月貞真的心裏麵好像被什麽堵住了一樣,最後有些尷尬的開口說:“你先坐吧。”
權玖笙緩緩抬眸掃了一眼權月貞,淡淡的開口:“不是有事嗎?”
權月貞愣了一下,眸底閃過一絲淒涼。
她最後緩緩開口:“當年是我不應該把你一個人扔在顧家,對不起。這麽多年你過得還好嗎?”
過得還好嗎?
權玖笙漆黑的眼眸沒有一絲光亮,一時間沒有說話。
他剛才的腦海中想起了當年的時候,能想起的除了那些人冷漠的嘴臉,剩下的就是權月貞拋棄他離開的背影。
能記得的,隻剩下這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