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抓包
謝瑛原本對自己的婚姻大事不太關心,準確的他覺得現在談婚論嫁為時尚早。如今兄長即將為人父,他想著,自己的婚事是否也可以暫時定下?
心裏這麽想著,他就沒出口反對。
柳氏去找婆母商議兒子婚事的時候,定豐侯府宋如音也在籌劃著和他來個偶然邂逅。
前些時日,衛府別莊詩會,她偶感風寒,錯過了,慪了好久。
母親讓她斷了心思,可她不甘心。
“都打聽好了麽?”
丫鬟聲道:“謝二公子很少在外應酬,下朝以後不是回府就是去京郊作坊看看,但是今兒個去了趟望鄉樓,而且…”她猶猶豫豫的,似有所慮。
宋如音眉心微蹙,看過去。
丫鬟立即道:“是廣陵侯府的公子今兒個也去了望鄉樓,但他和謝二公子並非一起出來的,更奇怪的是,謝二公子離開後,靖寧侯府程二公子也下來了,好像臉色不大好看。所以不確定,謝二公子是和誰有約…”
她是宋如音的貼身丫鬟,對主子的心思一清二楚,自然也曉得主子一直防著廣陵侯府那位大姑娘。
果然宋如音一聽這話就站了起來。
“廣陵侯府的公子?確定?”
“馬車上的徽記的確是廣陵侯府,那公子看著年齡不大,應該就是廣陵侯府另一位公子。”丫鬟到這,心翼翼看了眼她的臉色,道:“姑娘,或許這隻是巧合。謝二公子和程公子前後腳出來的,興許兩人早就有約…”
客觀推論,這個法是可靠的。
若論地位,程家雖比不過謝家根基深厚,卻比葉家強了不是一星半點。兩人又都是皇親,世家子弟,互相邀約品茶,在正常不過。葉家那位…如果來的是葉鴻遠,謝瑛和他談詩論賦或者品茶論道到還得過去。請個十來歲的半大孩子,怎麽看都不大可能。
宋如音抿著唇,心中十分煩躁。
就算葉家和謝家沒什麽聯姻的可能性,可謝瑛幾乎兩點一線的行程,讓她想鑽空子都沒法鑽。
她在房間裏走來走去,思索著要怎麽出門。
丫鬟忍了半,終於道:“姑娘,還是算了吧,若是給夫人知道您偷偷打聽謝二公子的行蹤,怕是…”
這種事,傳出去後對女子的名聲也是一大汙點。
宋如音停下來,瞪她一眼,“你不我不母親怎麽會知道?”
“可夫人不是了,謝二公子的婚事,得由明陽大長公主做主…”
這話紮心了。
宋如音每每想到那日在謝府出的醜,就悔恨不迭。同時也不甘心,葉錦夕那個平民百姓都能討得明陽大長公主的歡心,她堂堂名門貴女,怎麽就不行?
明陽大長公主當真是老糊塗了,居然把個鄉下丫頭當寶。
“你繼續讓人盯著,謹慎些,莫讓母親發現了。”
丫鬟勸不住她,隻能按照她的吩咐去辦。沒多久就打聽到一個消息,南陽侯夫人在準備給兒子議親了。
宋如音一聽,立馬慌了手腳。
“南陽侯夫人相中的是誰?”她厲聲道:“是誰?葉錦夕?”
當然不可能是葉錦夕。
葉錦夕覺得自己最近可能是得罪了那路神仙,嶽差得她懷疑人生。
本來那日在望鄉樓拿謝瑛當幌子拒絕程濯卻被謝瑛聽了去就夠糟心了,結果回來不巧,剛踏進凝煙閣就見外頭守著兩個老媽子,都是她娘那邊的人。
她心裏立即咯噔一聲,忐忑進屋後果然見她娘正端坐著守株待兔呢。
她那個妹妹還在旁邊沒心沒肺的吃點心,見到她,還露齒一笑。
“姐姐,你回來了。”姑娘蹦蹦跳跳的跑過來,一臉歡喜道:“姐姐有沒有給我帶好吃的?”
一看她雙手空空,姑娘就嘟起了嘴,滿眼的控訴。
還吃呢,她偷跑出去被抓了個正著,看她娘那個架勢,估計過來有一會兒了。
趙氏淡淡看她一眼,道:“錦麗,不許胡鬧,回屋寫字去。”
葉錦麗還跟她娘辯呢,“我今的功課都做完了。”
“再做一份。”
趙氏語氣溫和,卻不容反駁。
葉錦麗立即垮了臉,又來衝她姐撒嬌求情。
葉錦夕自身都難保了,哪還管得了她?摸摸她的頭,“聽娘的話,好好回去做功課,晚上我給你做雙份紅豆卷和灌湯包。”
姑娘終於後知後覺的拿出了她的看家本事——察言觀色,乖巧的點頭,由丫鬟牽著走了。
趙氏垂眸飲茶,一副波瀾不驚萬事抵定的模樣。
葉錦夕在心裏歎了聲,認命的走上去,乖乖認錯,“娘,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她還是頭一回這麽低聲下氣的認錯。
趙氏頓了頓,終於抬頭看過來。
“去哪兒了?”
“望鄉樓。”
“見了誰?”
葉錦夕卡了一下殼,半沒作聲。
趙氏氣定神閑的坐著,也不著急,就那樣春水無波的看著她,直看得她再次低下頭去,老實道:“程濯。”
別看她娘挺溫和的一個人,氣場一開,那也是相當足。她的強勢,裹在溫柔美麗的皮囊之下,不動聲色,卻無孔不入。
擱平時葉錦夕還能自如應付,可現在她心虛!
趙氏沉默了半晌,卻是歎一聲。這一聲歎裏幾多無奈,又帶著難以言喻的無力和苦澀。
“到底是我和你爹無能,不能給你撐腰,讓你冒險做這樣的事。”
葉錦夕心中一酸,在她身邊蹲下來,把頭埋在她膝上,“娘,您別這麽,要不是您護著,我大概早被缺做妖怪一把火燒了。”
她著隻有母女倆才聽得懂的話。
趙氏垂眸,輕輕撫著她的頭發,“這段日子我總是在想,如果我們沒來京城,或者當初沒和謝家扯上幹係,就呆在上清縣,安安穩穩的。等你哥哥考上進士,咱們再順理成章入京,大概就沒這麽多紛擾了。”
其實是一樣的。
白砂糖總是要麵市的,若是來了京城再開作坊,就失了主動權。沒了謝家庇護,他們遲早被那些權貴吞得骨頭都不剩。趙氏這麽,隻是恨自己在強權之下無能為力,連女兒的婚事都不得自主。
“娘您放心,我已經跟程濯清楚了。他好歹出身世家,勳貴子弟,當有風度,應該不會再糾纏了。”
趙氏隔了許久,才嗯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