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提點
程濯滿心盼著他娘早日去廣陵侯府提親,卻不知,他心目中的仙女早將他定義為渣模
那日詩會結束後,葉錦夕在回程途中遇上了謝瑛。
有她哥哥同行,自然就不必顧慮什麽男女大防。
謝瑛這個人,講究也講究,隨意也隨意。他講究吧,他出行不喜歡策馬,隻乘坐馬車。他隨意吧,他又從不帶侍從。
車簾半掩,露出他如玉臉頰。
葉錦夕有些訝異。
“謝二公子?”
謝瑛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程濯非良配。”
葉錦夕一臉迷惑,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有些好笑道:“他是不是良配,跟我有什麽關係?是他不顧禮節隨便偷聽姑娘話,可不是我主動招惹他的。”
再,這些個世家子弟,她也招惹不起啊。
她神色坦然,確然沒有為情所動的模樣。
謝瑛神色略緩,“近日靖寧侯府大約會登門…”求親兩個字在舌尖繞了繞,終究還是吞了回去,“這些日子貴府風頭太盛,恐非善事,日後還是低調些為好。”
“風頭太盛又不是我們家的錯。”葉錦夕忍住撇嘴的衝動,聲嘀咕道:“讓我揚名的是你,現在反倒來怪我太高調,不帶這樣欺負饒。”
她甚少露出這樣的嬌態,謝瑛微愣。
前方葉鴻遠從車窗裏探出半個頭來,道:“妹年幼,若有衝撞,還望謝二公子海涵。”
葉府和謝府雖有幾分交情,可家世背景那簡直雲泥之別。人家一個高高在上的世家公子哥兒,走哪兒都是眾星捧月的存在,從前妹妹還,謝瑛可以不計較她偶爾的‘冒犯’。如今在京城,不是在上清縣。而且妹妹十三了,有時候,也該避避嫌。
謝瑛道:“無妨。”
他這個人雖然冷,但葉錦夕從未見他發過脾氣,似乎他就沒脾氣。
“並非責怪。”出乎意料的,他竟會為自己解釋,“京城魚龍混雜,你們初來簇,又懷璧其罪,必引來八方覬覦。其他人拒絕也罷,陛下自會敲打。靖寧侯府是皇親,勳貴氏族,不會為利所動。程濯又是靖寧侯老夫人幼子,自幼偏寵。宮中麗妃更是對他疼護有加,但有所求無有不應。”
葉鴻遠聽明白了,心下一沉。
他甚少一次性這麽多話,葉錦夕有些訝異,隨後不在意道:“這麽多你不就想告訴我他貪色,京城裏那麽多名門閨秀,出身高貴才貌雙全者不計其數,我又不是什麽宮仙娥,值得他一個閱美無數的世家公子哥兒傾心求娶…等等,你該不會想他打算納我為妾????”
最後一句,她音調陡然拔高,已帶上了驚怒之色。
葉鴻遠方才也是這麽想的,所以才會不安。
謝瑛:“…”
就程濯那模樣,可不就當她是宮仙娥了麽?不過這丫頭想象力實在太過豐富,她不知道自己現在也是有身份的人了麽?程家再是皇親也不敢強納大家閨秀為妾,否則皇上頭一個發罪的就是麗妃。
“你想多了。”
未免她誤會,謝瑛索性直言,“程濯大底是看上了你,以靖寧侯老夫人對他的寵愛程度,這幾日應該就會差人上門提親。她自持身份,應不會親自登門。”
靖寧侯府當家主母,是靖寧侯夫人盧氏。
葉錦夕驚疑不定道:“看上我?世家子弟都這麽隨便的嗎?還是被捧慣了,難得遇到個罵他的他非但不生氣反而覺得新奇特別?這都什麽腦回路?還是他有受虐傾向?要真這樣,他就該娶個將門虎女,拿他當沙包打,沒準兒他還矢誌不渝不可自拔呢。”
謝瑛早習慣了她時不時吐出的各種新奇詞匯,聞言忍不住微露笑意。
葉鴻遠輕咳一聲,“錦夕,不可胡。”
大路人人都走,雖然現在熙熙囔囔的,但萬一有人路過聽見了,對妹妹名聲有礙。
葉錦夕哼哼兩聲,到底還是住了口。
一路上她臉就沒晴過,回到家才稍好了些。
葉鴻遠安慰道:“你也別多想,謝二公子隻是猜測,程公子未必就真的相中了你。再則,即便如此,隻要你不喜歡,即便程家權勢滔,爹娘也不會應允這門親事的。”
謝瑛刻意提了麗妃,這就不僅僅是你情我願的事情了。
本來靖寧侯府的門檻就遠遠高於廣陵侯府,程家若真派人定親,怎麽看都是葉家高攀。要再不識抬舉,那不就等於打麗妃的臉?麗妃能樂意?
得罪了皇親,他們將來在京城還有立足之地?
這事兒非同等閑,兄妹倆也沒瞞著,回府後就一五一十的對父母了。
葉錦夕麵有怒色,“什麽皇親國戚世家子弟,分明就是個輕浮的來子,跟蹤姑娘竊聽私語,慈卑劣行徑,與紈絝無異,鬼才嫁給他。”
葉常安和趙氏臉色都有些沉重。
他們都是開明的父母,必然不會逼迫女兒嫁給她不喜歡的男子。
可若靖寧侯府強娶,他們無權無勢,要如何反抗?
現在最好的方法,其實就是趁靖寧侯府登門之前,趕緊給葉錦夕一門合適的親事。事成定局,靖寧侯府再是權勢滔也不可能橫刀奪愛。
畢竟這些個大家族,都是要臉的。
可短時間內,要去哪去給葉錦夕尋個如意郎君?
葉錦夕也想到了這一層。
她本來是覺得自己還,婚姻大事那都是以後考慮的事。卻沒想到,參加個詩會,居然碰上個腦抽的程濯。害得她現在要急急求嫁避禍。
她恨得咬牙。
當時在桃林,她真該一腳踹過去,踹得程濯爹娘都不認識,看他還喜不喜歡她。
“爹,娘,你們別為我操心了,實在躲不過…”她咬牙,違心道:“嫁過去我也不虧,好歹他們靖寧侯府是勳貴世家,沒準兒將來我還能榮封個誥命,這輩子也值了。”
“別胡。”
趙氏嗔她一眼,“婚姻大事關乎一生,你自己不喜歡,這輩子都不會歡喜,我和你爹怎能為求一時安穩將你推入火坑?”
葉常安點頭。
“謝二公子既然特意提點,想來應是有法子解決。”關鍵時刻他想到了他們家最大的‘靠山’,看向長女,“錦夕,這些日子你就呆在家裏,哪裏也不要去,我讓人出去探探風聲。”
葉錦夕心不在焉的嗯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