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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圖謀造反的第三步

  洪州還是那個洪州,商賈雲集,百姓安居。


  但洪州卻不再是人們印象中的洪州了,自打洪州城來了那位名叫駱永勝的商人後,為人所熟知的洪州開始變得逐漸陌生起來。


  百貨商場的出現取締了以往街頭巷尾各大字號的坊市,剩下的,都是一些民間作坊開辦的私營小作坊。


  這三勝商號本來還隻是城中心有一家,結果三月份末的時候,一個所謂的銀行誕生,三勝商號便又在城北拿了地,開工動土打算蓋第二家百貨商場。


  說起這銀行,洪州的百姓那才叫記憶猶新,前者誕生為他們帶來的震撼絕對遠超當初三勝百貨開市。


  很多人至今都記憶尤新的地方,便是他們第一次通過各種渠道了解的銀行。


  “孫兄可聽聞,城中三勝商號開了一家銀行。”


  “何謂銀行?”


  “怎麽與你解釋呢,就是人把錢放進去,每一年這銀行都會給放錢的人一筆息頭,足足一成五嘞,存一百文進去,當場就結第一年十五文的息錢。”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了,已經有很多人領到了這息錢,現在三勝洪州銀行門口去存錢的百姓排的隊長的不得了,還有很多大富商也擠破頭去存呢。”


  “也對,一年一成五的利,可比做買賣穩當多了,走,速帶我去。”


  這種對話,是在銀行剛剛成立的早幾日間,後來有關銀行的消息就牽掛了整個洪州百姓的心。


  但是有關消息很少會披露,即使他們到處托關係找近人去打探也沒有門路,唯獨有一個渠道會披露關於銀行的消息。


  也是一個新鮮的事物,叫做三勝洪州報社。


  洪州報社每隔兩日會印一批叫做報紙的文刊出來,上麵會連載著一本叫做《三國演義》的書籍,也會發布一些關於洪州當地有趣的時事,而更重要的,便是這洪州銀行的風向。


  比如,降息。


  “洪州銀行近日宣布,因存款人數過多,儲蓄量極大,銀行將於五月初一將儲蓄的基準利息從一成五降至一成二,如有繼續更改動向,請眾位時刻關注洪州日報。”


  降息的風聲引來的,隻是更大規模的儲蓄熱潮。


  沒人知道在這一波儲蓄熱潮中,駱永勝和他的三勝洪州銀行到底吸納了多少公眾存款,除了駱永勝自己。


  而駱永勝在銀行開辦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一趟瓦石莊,宣布了一件對瓦石莊上下幾百名百姓都為之瘋狂的一件事。


  “幾位族老,這半年多來,辛苦你們跟著我駱某人熬心費神的燒窯造瓷了。”


  莊裏的宗祠中,駱永勝給瓦石莊帶了些禮物,不是銀錢細軟,也不是糕點美味,而是一份份契書。


  “駱員外,這是何物?”


  族老裏有識字的,拿過一瞧,更是納悶不解,驚疑道:“何謂人壽保險?”


  “一份保障。”


  駱永勝笑著解釋道:“鄙人正打算在洪州籌辦一家保險行,但還沒完善好相應的細則,就想著先拿來咱們瓦石莊試試,就給莊裏幾百位鄉親俱都準備了一份。!愛奇文學iqiwxm!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擁有這份保險的就叫做被保險人,而保險的作用便是,每一個被保險人到了五十歲之後,每年可以從駱某這裏領取兩貫錢,老有所養嘛,如果有哪位不幸病故的話,其家眷子女都可以持這份人壽保險來找駱某,領走一筆十貫錢的喪葬撫恤錢。”


  老有所養,死後撫恤!


  幾名族老都傻了眼,這不純純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嗎。


  這位駱員外這般行徑都不能叫大方了,簡直就是聖人在世。


  “這這這,駱員外,您這份大禮,我們瓦石莊上下實在是接不住啊。”


  幾位族老都開口推辭。


  “這半年多來,您對我們瓦石莊上下已經非常照顧了,我們能過上今日的好生活,可都是您的照拂,哪裏還有顏麵再接您這麽貴重的厚禮,不可,萬萬不可啊。”


  “一番心意,幾位族老若是看到起駱某還望不要推辭了。”駱永勝推心置腹的說道:“駱某是個商人,久經商場見慣了人心涼薄,受夠了爾虞我詐,隻有來到咱這瓦石莊,一顆心才有了回家的感覺,村裏上下從未拿我駱某人當外,如親友手足般倍加照顧,在駱某的心裏,瓦石莊都是我駱永勝的親人。


  所以這些人壽保險還望幾位族老務必收下,不為別的,就算為瓦石莊眼下的稚童子孫也是好的,就收下吧。”


  在駱永勝的感情攻勢下,又或許是這份人壽保險確實打動了幾人的心,兩番推辭後,幾名族老便收了下來,唯一付出的,便是那滔滔淚下的感激。


  所以當旬日後,幾名不知道哪裏戶籍來的鐵匠搬進瓦石莊,在駱永勝的指導下搗鼓出一個又一個土壘的小高爐時,瓦石莊上下幾百名村民都選擇性的失明了。


  他們不知道駱永勝在幹什麽,但他們不在乎。


  因為家裏櫃子中深藏著的那份人壽保險無時無刻不在督促著,提醒著這些村民在飯後睡前向著家中鐫刻著駱永勝名字的長生牌位念叨。


  ‘神仙保佑,一定要讓駱員外長命百歲’。


  城外的一切駱永勝隱瞞的很好,但城中的一切他是瞞不住的,比如說銀行和報業,不可能瞞得住陳禮這麽位洪州刺史,而實際上,駱永勝也沒打算隱瞞。


  他知道陳禮一定會眼熱,所以駱永勝搶先一步為後者備了一份其無法拒絕的大禮。


  一張寫著二十萬貫的存儲票根。


  十個裝滿白銀的箱子。


  “按照一成五的利,這裏麵,是價值三萬貫的一萬兩白銀。”


  在四海漁家,駱永勝雙手端著茶碗,恭恭敬敬拜在陳禮腳下,垂首高舉茶杯。


  “駱某有今日,都是章樞直和您的提攜照顧,駱某寒苦出身,父母高堂早亡,獨自帶著弟弟離開定州南逃,一路上行乞為生,終日忍那白眼譏諷,直至來到洪州才算安了家,直到有幸蒙了章樞直和堂尊您的青睞才算有了立身之根,駱某心中,您二位亦師亦父,知遇之恩,粉身難報,如不棄,某之一生,願為堂尊效死力。”


  看看桌上放著的存儲票根,看著那足足十箱子的白銀,再看看眼前這杯熱氣騰騰的香茗,陳禮伸出了手。


  拿起,一飲而盡。


  “起來吧,隻要本官在洪州一日,便護你一日。”


  一場酒宴喝的賓主皆歡,誌得意滿的陳禮被左右下人攙扶著離開酒樓回了府衙,而駱永勝也坐進了成武駕馭的馬車之內,車中,耿百順也在。


  “少爺,如何?”


  “陳禮未必放鬆了對咱們的戒備,但料想一年半載之內,不會對咱們太生疑心。”


  攤子鋪的越來越大,駱永勝心裏便越發的緊張。


  他身上值得被人覬覦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而這些,都可能在一夜之間化身要他駱永勝性命的追命符!


  “一年半載。”


  耿百順念叨了一下這個時間,也是有些緊迫之感:“希望這陳禮今日過後,能給咱們這個時間吧,待到咱們全部準備妥當,就能再爭取不少時間了。”


  “不用再爭取了。”


  駱永勝挑開簾布,看著漆黑下的城中街道,語氣森然。


  “他活不到那個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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