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清醒
江沐瑤回到了她與淩蕭然同住的房子內，收拾著東西準備離開。淩蕭然一把拉住江沐瑤，吼道:“你不許走！”
江沐瑤怒目圓睜的看著淩蕭然，淩蕭然頓時軟了下來，低低的道:“你能不能不走？”
江沐瑤沉默了一下:“我給過你坦誠的機會，可你還要騙我。我們沒什麽好說的。”
雙方沉默了一陣，淩蕭然低著頭道:“對不起。”
江沐瑤沒有說話，拎著行李轉身離開。剛出門沒多久，淩蕭然便急匆匆的追了出來。
“還有什麽事？”江沐瑤沒等淩蕭然開口，便先問道。
“剛剛醫院打電話給施衛，說阿城醒了。”淩蕭然喘著粗氣道。
“真的？”江沐瑤激動不已，徑直就要往醫院跑。淩蕭然攔住她道:“醫院離這遠，你在這等我，我送你去。”
醫院重症監護室內，江沐瑤看著安安靜靜在護工的照顧下進食的阿城喜極而泣。
“姐。”阿城還不能發出聲音，隻是有一個微微的嘴型而已。但江沐瑤看的真真切切，知道他說了什麽。
江沐瑤捂著嘴泣不成聲，她緊緊的握住阿城的手。不斷的喚著阿城的名字。
在門口偷偷關注的淩蕭然心裏也有些不是滋味。施衛看了看手表，提醒道:“淩少，您和周總約了見麵，現在離見麵時間就差十分鍾了，要不咱們先過去？這裏我再派人過來照顧。”
“你給我推掉吧，我想陪陪她。”淩蕭然將頭倚在門框上，目不轉睛的盯著江沐瑤道。
施衛勸解道:“江小姐對您還是有感情的，隻是生氣您沒對她說實話。不會真舍得跟您分開的，鬧兩天脾氣也就好了。隻是您最近已經花太多心思在江小姐身上了。集團的很多股東已經對您有了怨言，慕老也提醒您不止一兩次了。慕老現在好不容易默許了您與江小姐的事，要是惹得他老人家不高興，萬一又不允許您和江小姐在一起，豈不是得不償失。”
淩蕭然蹙眉道:“她的性格我是了解的，不會像你說的那麽簡單。我管不了那麽多了。現在我一定要陪她，至少陪著她把醫院的事情安排好再去。你幫我盡量拖吧。”
江沐瑤聽到了兩人的對話，便對淩蕭然說道:“你先去忙吧！我留在這照顧阿城，要有什麽需要我會找施衛大哥的。”
“江沐瑤，我。”淩蕭然剛要開口，又被江沐瑤堵了回去:“別囉嗦了，你要是不放心，早去早回就是了。”江沐瑤說罷，便將淩蕭然推了出去，關上房門。
淩蕭然無奈的歎了口氣，隻得悻悻離開。
“姐姐，你和淩少怎麽了？”阿城十分費力的從口中吐出幾個字。
“我打算，我打算不和他在一起了。”江沐瑤輕聲道。
“為什麽？”阿城問。
江沐瑤笑了笑，沒有回答，隻說讓阿城好好修養。
趁著阿城熟睡的功夫，江沐瑤來到了主治醫生的辦公室詢問病情。
主治醫生介紹了一下阿城的情況後，道“病人現在能夠醒來，就沒有什麽大問題了。幸好昏睡的時間不長，身體的各項機能還沒有開始衰退，恢複起來會很快。約摸個把月就可以出院回家休養了。”
醫生的話仿佛給江沐瑤吃了一記定心丸。江沐瑤對著醫生再三表達感激之情，醫生擺擺手道:“江小姐您客氣了，您不用謝我。這些都是淩少的功勞。”
“淩少？”江沐瑤疑惑道。
“是的，前段時間淩少特意請了幾個國外的專家前來診治。治療效果頗為有效，否則病人不可能這麽快的清醒。”主治醫生道。
從醫生辦公室處出來，江沐瑤迎麵撞上了施衛。江沐瑤詫異道:“施衛大哥你怎麽沒跟著淩蕭然走？”
“淩少擔心您這要是有什麽萬一情況您自己一個人應付不過來，就留下我聽您吩咐。”施衛回答道。
“你回去吧，我跟他沒有關係了，不需要你照顧。”江沐瑤想要繞過施衛進入病房。
“江小姐。”施衛攔住她道，“我說句我不該說的話，您真的沒有必要這麽生氣，其實淩少也隻是想挽回與您的感情罷了，他也沒哄女孩子的什麽經驗，就找了莊少求助。其實我當時也覺得這辦法不太妥，但也不方便駁回莊少。這件事確實是淩少不對在先，您生氣發火也都無可厚非，可要分手是不是太嚴重了。”
“施衛大哥，我現在不想談這個，隻想照顧好阿城。”江沐瑤說完，便轉身進入了病房。
夜晚，江沐瑤坐在阿城的病床旁看雜誌。時間久了，江沐瑤坐的有些累了，便到窗邊向外看去。
“已經入冬了，夜色也不如夏天好看了。”江沐瑤回想起夏季的種種，有些傷感。
“姐姐。”阿城的聲音比白天有力了許多，“你想淩少了？”
“我才沒有。”江沐瑤不自然的掩飾到。
“你和淩少這段時間都事情我都聽說了。姐，我覺得你不用這麽生淩少的氣。”阿城道。
“施衛大哥跟你說的吧？他肯定把淩蕭然說的很無辜，你不用聽他的。眼下你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養病，幸好你醒了，以後就我們兩個相依為命了。”江沐瑤替阿城掖了掖被子。
“我才不要和你相依為命。”阿城撇撇嘴，“你要和淩少白頭偕老，我就負責保護你和淩少。”
江沐瑤無奈的笑了笑，不置可否。
阿城掙紮著坐了起來，對江沐瑤說道:“姐，我從前接觸淩少的時間少，也知道他是個殺伐決斷毫不留情的大人物，雖然姐姐是被戴成斌逼迫，可也多少傷到了淩少。要是旁人，恐怕早就死了一萬次了，可淩少還是原諒了你。施衛說當時淩少衝你開槍時，還是對你手下留情。不然，憑著淩少的槍法，怎麽可能會不讓你一槍斃命。”
“這個我自然知道，我也沒有怪他從前的事。隻是他聯合下屬在我麵前演戲，我真的接受不了。我也怕以後在一起，會因為這件事，導致兩個人之間失去了相互的信任。”江沐瑤道。
阿城沉默了良久，問:“姐姐我問你，如果此時此刻，你真的遇見了危險，你覺得淩少是不是會不顧一切的保護你。”
“他當然會。”江沐瑤想也沒想，便脫口而出。
阿城笑了，一如從前那個陽光的少年。
江沐瑤也有些難為情的笑了，說:“我不怪他了，等他來了，我就跟他和好。”
“嗯嗯。”阿城仿佛吃了一記定心丸，“下午淩少走之前，說忙完就過來的。怎麽這麽晚了也沒見人影。”
“可能有事情來不了吧！最近事情挺多的。”江沐瑤道，“你快休息吧！別的事你少操心。”
慕家老宅。
“外公，這麽著急回來，是有什麽事？”淩蕭然人還在公司，變被慕仁天喚了回來。慕仁天風塵仆仆的剛趕回章北，便趕著給淩蕭然交待事情。
慕仁天說:“東宜的事，遇到些困難。我們接到消息，勞哥將貨物放在滬場渡口的船艙內，後日啟程出境。今明兩晚恐怕戒備森嚴， 一旦到路上，恐怕更難出手。我預備著，明晚在滬場渡口西側的東安工廠鬧點動靜動靜出來，來個聲東擊西。”
“東安？那是勞哥的一家藥品加工廠。勞哥一直掌控著東宜的藥品，他也是靠著那家藥廠才起的家。要是動藥廠，會不會造成的影響太大？”淩蕭然道。
“不錯，所以我才打算用這招來聲東擊西。要不然，也沒辦法引得渡口的注意，藥廠咱們也不需要動，鬧一鬧就行了。隻不過要兩邊動手，封宇一個人應付不過來。所以我才要你同去。”慕仁天道。
淩蕭然點點頭:“好，什麽時候動身？”
“即刻，封宇到底沒有經驗。放他一個人在東宜我也不放心。”慕仁天說。
“那我去趟醫院，跟江沐瑤說幾句話就出發。”淩蕭然說。
慕仁天擺擺手:“來不及了，還有很多細節需要我們一同商議，等到東宜，也得四五個小時。還要休息養足精神，時間實在是緊迫。不過三四日就能回來，你打發個人去捎個話就行了，有什麽話等回來再說。”
醫院。
阿城說有些餓了，江沐瑤便準備下樓去買些食物回來。出了病房門，江沐瑤見不見了施衛的蹤影，隻有一個施衛身邊的親信留護。
江沐瑤便問道:“施衛大哥呢？回去休息了嗎？”
親信回答道:“施衛大哥跟著淩少去東宜了。淩少讓我轉達您，事發突然，來不及找您道別，他過兩天就回來。他說，想讓您消消氣。等他回來，他會好好跟您道歉，希望您能原諒他。”
“他去做什麽？有沒有危險？”江沐瑤知道之前，提及的截獲古董一事，又聽說他要去東宜，不免擔心起來。
“這個我不清楚，淩少隻說讓您等他。”親信道。
“好，我等他。”江沐瑤攥了攥袖口，開始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