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脅迫
陶宛如到醫院給母親送飯，江沐遙一接到消息便匆匆趕來。氣喘籲籲的說：“對不起，我一早才知道你家裏出事了。你昨晚怎麽也不告訴我？”
陶宛如笑著說：“當時著急來醫院，就沒顧得上。手術結束已經很晚了，就不想打擾你休息。”
“我們是好姐妹，有什麽打擾不打擾的，你跟我還這麽見外。”江沐遙嗔怪著，拉起陶宛如的手替她取暖。陶宛如體虛，一年四季手都冷的冰涼。江沐遙替她暖手早已是個習慣性的動作。
“不是見外，我怕你替我擔心。”陶宛如縮回手，削了個蘋果遞給江沐遙。
“叔叔現在情況怎麽樣？”江沐遙問道。
“還在觀察期沒有脫離生命危險，過陣子還要做手術。”陶宛如答道。
江沐遙想了想，從包裏拿出銀行卡。上次淩蕭然給她的那張一百萬的支票，淩蕭然死活不收回去，淩蕭然說“給你了就是你的。”江沐遙實在是不想動這錢，但又沒有別的來源。隻得從裏麵先挪了二十萬幫陶宛如應急。
“你哪來這麽多錢？”陶宛如不解。
“我從我朋友那借來的。”江沐遙撒謊道。
“不用了。”陶宛如唯唯諾諾的道，“我跟了莊少，他替我付了……”
“我告訴過你了那個人不可靠，你有困難找我呀！怎麽能跟他.……”江沐遙“噌”的站了起來。
“沐遙，你先別激動。”陶宛如拉著江沐遙坐下，“我知道，可我沒辦法。我找你又能怎樣呢？我父母現在同時病倒了，這根本就是無底洞。我知道莊少花心，可他對我很好。至少目前來說是這樣，我不想休學，我還想救我爸媽的命。我能怎麽樣呢？你幫得了我一時，幫不了我一世。借這麽多錢我賣血也還不起。至少他這幾次給我的錢足夠我給我爸媽請護工交醫藥費。他答應我了，會給我足夠到我父母康複出院的費用。”
江沐遙知道陶宛如性子倔，拗不過她，隻得叮囑道：“莊古晏這個人出了名的花心，千萬不要對他動感情，不然受傷的隻能是你。他們那個圈子很亂，很多活動能不出席就盡量不要去，有什麽事就來找我。”
陶宛如不解：“你怎麽知道這麽多？”
江沐遙一時語塞，辯解道：“我說的那個朋友跟莊古晏認識，不然我也不會認識莊古晏。他們那些事我多少知道一點。”
淩蕭然還好，他的大部分時間都在工作上。莊古晏可就不一樣了，那些富二代們玩的野，女人在他們眼裏就是可以換來換去的商品。江沐遙實在是不想讓陶宛如跟著莊古晏，可她又想不出什麽理由去阻攔陶宛如。
從醫院出來，江沐遙徑直去找莊古晏。她做不了陶宛如的工作，隻能去做莊古晏的工作。就在半個月前，淩蕭然帶著她去玩，她可是親眼看見他們拿自己的女伴做賭注去比賽。被輸掉的那個女孩兒，一晚上硬生生的被玩死。淩蕭然玩歸玩，從來不會拿江沐遙做賭注。他是章北的老大，沒人敢說什麽，但其他人得遵守遊戲規則了，莊古晏也不例外。關鍵這家夥蠢得要死，還老輸。
“呦，小美人有何貴幹啊？”莊古晏剛剛從夜場回來沒多久，他正在睡覺。便有不速之客敲他的門了。
“你這麽叫我，就不怕淩蕭然生氣？”江沐遙十分討厭莊古晏的輕浮勁兒。
“那你這麽堂而皇之的跑到我家來，就不怕淩蕭然生氣？”莊古晏壞笑著。
江沐遙說不過莊古晏，這個人就是個無賴。索性江沐遙就直接開門見山了：“我有事找你，宛如是個很單純很懂事的女孩。你要是喜歡她就好好對她，如果不喜歡了她就讓她離開。不要把她當做商品去玩弄，她跟你以往的那些女朋友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不都是愛錢嗎？”莊古晏懶懶的說。
“她從小家庭條件不好，她都是一邊做兼職一邊上學，年年都拿獎學金去補貼家用。她如果愛錢早就交男朋友了，現在隻是她沒辦法。她很孝順，總不能.……”
“你不是有淩蕭然？你給她拿點醫藥費很難嗎？還說她不是愛錢？前幾天還跟我玩欲情故縱。”莊古晏不屑道。在他眼裏，女人都一個樣。嘲笑了一陣，又繼續說道：“你現在堂而皇之的跑來找我說這些，是仗著淩蕭然來給我下命令嗎？”
江沐遙沉默了半晌：“我是以我自己的名義來求你。”
“那就擺出求人的姿態。”莊古晏很不耐煩。
江沐遙低聲下氣道：“我求你……”
“我的女人，還輪不到她去求人。”淩蕭然站在後麵冷冷的打斷了江沐遙的話。他在路過莊古晏家時，看見了他給江沐遙的車停在樓下，便上來看看，兩個人的對話一字不漏的落入淩蕭然的耳朵。這個女人怎麽回事，有事又不找自己解決，跑來低聲下氣的求人，以為哀求就有用了？
“你讓我的女人求你？你是不是越來越不把我放在眼裏了？”淩蕭然冷言道。不等莊古晏回答，淩蕭然就扯著江沐遙的衣領把她揪上了車。江沐遙被撞得生疼。
“你現在是我的人，你這麽低聲下氣的去求人？”淩蕭然怒道。難道這個女人不知道她代表著他的形象嗎？他一向都是直接發號施令的，什麽時候需要去求人。
“對不起。”江沐遙低聲像是在跟淩蕭然說，又像是自言自語，“我不能不管宛如。”末了，江沐遙拉著淩蕭然的胳膊說紅著眼睛道，“蕭然，您能不能幫我一個忙。我說話不管用，莊古晏他一定會聽你的，你就跟她說說——別讓他把宛如像商品或者玩具一樣丟來丟去，宛如是個很傳統的女孩，她要是被莊古晏像以前的女伴那樣折騰的話，宛如一定活不下去的。要是不喜歡了，就他把宛如還給我，行不行？”
“這是他的私事，我沒有立場去幹涉。你老老實實做好你自己的事，不要多管閑事。”淩蕭然拒絕的很幹脆。
“宛如是我最好的朋友，她……”江沐遙爭辯道。
“江沐遙，我看我是不是對你太好了？你現在開始跟我大呼小叫？”淩蕭然怒道。這個女人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江沐遙沒有再說話，靠著車窗淚如雨下。江沐遙很少哭，這是淩蕭然第一次看見江沐遙哭，從前他怎麽折磨她她都沒有哭，這一次卻為了別人的事情哭了，淩蕭然有些不好受。
“江小姐，這個是戴助理給你的。”女傭在給江沐遙送衣服時，悄悄遞給了江沐遙一個微型竊聽器。“戴助理說了，隻要江小姐跟將竊聽器隨身攜帶就可以，別的事都不勞煩江小姐。”
戴成斌買通了這個女傭，目的就是為了跟江沐遙裏應外合。
江沐遙臉色鐵青，並不想拿。女傭看出了江沐遙的猶豫，便接著說道：“戴助理說了，他的人二十四小時都在您母親家附近，還希望你能好好配合。”
江沐遙心裏一顫，這段日子大概是過的太過安逸，她差點就忘了她自己起初留在淩蕭然身邊的目的。
“我會照做的，請你出去吧。”江沐遙拿了竊聽器裝在衣服口袋裏。待戴成斌的內應女傭離開後，江沐遙一下子癱倒在沙發上。
“真的要做背叛淩蕭然的事情嗎？”江沐遙心裏難受極了，她一開始是不敢，現在是不想。她承認她喜歡淩蕭然，尤其是上一次，淩蕭然偷偷的幫她處理蘇喻文的事情，她便更加確信自己愛上了淩蕭然。而現在讓她去做傷害淩蕭然的事情，她真的做不到。可是關係著她媽媽的命.……
“沐遙姐，您不舒服嗎？”阿城本來是來通知她，淩蕭然晚上要派人來接她出去的。結果看江沐遙躺在沙發上，臉色慘白。江沐遙見有人進來，便趕忙坐起來：“沒有，有點困了就在這睡一會兒。”
阿城盯著江沐遙放在桌子上厚厚的一摞書，目不轉睛的問道：“沐遙姐，你是中文係的大學生，應該看過的書很多吧？”
“當然，我是學文學的。”江沐遙答道，看阿城目不轉睛的看著桌子上的書。便起身挑了幾本遞給了阿城，“你要是感興趣就拿去看。”
阿城漲紅了臉：“我很久沒讀書了，很多字都不認識了.……”
江沐遙怔了怔。阿城看起來還沒他大，其實本該是上學的年紀。
阿城解釋道：“我很小的時候父母就去世了，我一直在施家長大，每天學打拳格鬥要花很多時間。我不好意思一直讓他們給我交學費。再說，做我們這行的，學校學的東西用不上，我就退學跟著施大哥做事了。”
江沐遙聽的心裏很不是滋味。起身拿了一本字典給阿城：“沒關係，以後我來教你，有什麽不懂得盡管來問我。”
“真的可以嗎？我有很多東西都想學。”阿城眼睛放出了一絲光。
“當然是真的，反正我除了上課時間，其他時間也沒什麽事情做。我很樂意做你的老師。”江沐遙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