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蝗蟲的天敵是人
鄴城公開處決數十名參與阻撓抓捕的農夫。
圍觀的百姓不少。
人們議論紛紛，不少百姓認為這些農夫是自己作死。
袁旭向來寬仁，處決農夫，還是頭一回。
處決了人犯，審配回到官府。
進入前堂，他看見屋裏站了個人，先是愣了愣，隨後趕緊見禮：“公子怎麽來了？”
“人都處置了？”屋裏的正是袁旭。
“都處置了。”審配回道：“凡是參與阻撓抓捕的，全部處死。”
“布告有沒有公布出去？”袁旭問道。
“已經張貼。”審配回道：“河北上下用不多久，就會知道這些人為什麽被處死。”
袁旭點頭，他隨後問道：“掌管律法，最近感覺怎樣？”
“在公子手下做事，與袁公在時不同。”審配回道：“袁公雖給權限，時常還會提點幾句。公子卻從不過問……”
“因為沒有必要。”袁旭道：“審公辦事，我向來放心。”
“有件事我始終如鯁在喉。”審配神情露出愧疚。
“許攸的事情？”袁旭問道。
“正是。”審配回道：“要不是我在官渡時處置他的家人……”
“他同樣會背棄袁家。”袁旭打斷他：“許攸品行本來就有問題，他的家人犯罪，為什麽不能處置？你沒做錯任何事，是他不懂感恩，與你有什麽關係？”
“據當日公子就在烏巢。”審配回道：“曹操突襲，險些導致公子遇難……”
“隻是差一點。”袁旭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胳膊：“我現在不是好好的站在這裏？”
“可是……”雖然袁旭這麽，審配心裏還是有個疙瘩無法解開。
袁旭繼續開導：“我需要的，不是你對過去愧疚，而是替我把持住律法，不讓任何一個惡徒逍遙法外。”
審配回道：“公子放心，我必竭盡所能！”
他隨後問袁旭：“今被處死的，都是尋常百姓，公子不覺得處置的重了？”
“從他們阻撓將士進村抓人的那一刻起，就不再是百姓，而是暴徒。”袁旭道：“律法麵前，沒有任何人擁有特權，法不責眾在我這裏行不通。一個人犯法，懲治一人。一群人犯法，懲治一群！”
“我明白了。”審配道：“倘若再有人鬧事，我會依照公子所處置。”
“後續的事情交給你了。”袁旭道：“我還要去田元皓那裏，不耽誤你的公務。”
“我送公子。”審配把他送到官府大門外。
袁旭離開，審配躬身送行，直到他的身影在街角消失，都沒直起腰。
鄧展陪著袁旭來到這裏。
他沒有進入前堂，一直在外院等候。
直到拐過街角看不見審配，他才問袁旭：“事情已經處置，公子為什麽還要特意來一趟？”
“你沒發現審正南放不開？”袁旭反問。
鄧展一臉懵逼的搖了搖頭。
袁旭道：“他是父親舊部，過去與我不是太熟。我執掌河北，必定重用身邊的人。審正南有所顧慮，才合乎情理。”
“公子用著不順手，可以把他撤換。”鄧展道：“無論田元皓還是龐士元，能耐都在他之上。再不濟，逢元圖也可以。”
“他們是可以。”袁旭問道：“可你認為誰比審配更講原則？誰又比他更不懂轉圜？還有誰比他為人更方正？”
鄧展無言。
他和審配不算熟悉，也知道此人執法向來嚴明，自家親眷犯了事，也會秉公處置。
“律法不容踐踏。”袁旭道：“握在審正南這樣的人手裏，才能起到更大的效用。”
“公子用人，人盡其用，我是佩服的。”鄧展附和。
“陪我去見田元皓。袁旭招呼，
鄧展答應了，陪他前往田豐主事的官府。
袁旭來到，田豐匆匆迎出：“公子怎麽來了？”
“看看你有沒有順利接管各項事務。”袁旭回了一句，走進官府。
田豐陪在他身旁，袁旭問道：“去匈奴的人已經走了？”
“還是蔣幹。”田豐回道：“他帶了兩匹絲絹前往匈奴，不過我覺得很難成事。”
“為什麽？”袁旭問道。
“匈奴人覬覦的是中原財富，假如公子送去的財帛不少，或許可以換回蔡琰。僅僅兩匹絲絹，恐怕真的難以成事。”
“我覺得可以順利換回。”袁旭道：“蔣子翼最近出使各地，一次成功的勸服也沒有。去了匈奴，他一定會使出渾身解數，我認為他可以成功。”
田豐不信：“公子給的交換條件太少，別蔣子翼，就算是我，也不可能辦成。”
“等著看結果就是。”袁旭岔開話題““最近地方有沒有重要的事務上報？”
“才到一份告急，還沒來及給公子送去。”田豐回道：“二公子令人送來文書，幽州鬧起蝗災，今年恐怕會是顆粒無收。”
袁熙交出兵權，幽州兵馬都歸袁旭統領，他卻因此保住了刺史的位置。
軍務袁熙不再插手，政務還都歸他處理。
幽州鬧蝗災這種事，屬於政務。
“蝗災？”袁旭問道：“有多嚴重？”
“蝗蟲遮蔽日，百姓苦不堪言。”田豐回道：“我正打算調撥糧食賑災。”
“不用。”袁旭阻止了他：“我去一趟幽州，所有事情可以迎刃而解。”
“公子有辦法？”田豐詫異。
蝗災對農業的危害勝過水火。
從古到今，許多地方都曾有過因為鬧蝗災而顆粒無收的經曆。
田豐不明白的是，袁旭聽情況後，不僅不急，反倒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把衛覬請來。”袁旭吩咐衛士。
他又對田豐道：“水災、火災、地震我都沒有辦法，隻能竭盡所能抗災。蝗災造成顆粒無收，就是我們無能！”
“公子打算怎麽處置？”田豐納悶。
袁旭回道：“大多活物都有敵，蝗蟲也不例外。所以成災，隻因敵太少。讓它們多個致命的敵，事情不就解決了？”
“敵？”田豐問道：“難道公子要在幽州大批放鳥？”
“從哪弄那麽多鳥？”袁旭道：“農夫怕蝗蟲，卻不知道，它們最大的敵恰恰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