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所應當,第二天,溫潔早早就等在曉曉門口。
“吃早飯沒?”曉曉喝了口粥,笑著抬頭,眼睛熠熠生輝,桃花眼染了墨色,微微上挑,滴著魅人的盅惑。
溫潔一愣,眼裏閃過驚豔,她向來知這女人漂亮,但沒想到,上了點妝,她竟如染了朱紅的海棠,嬌豔而高貴!她心中不平,臉上卻還笑意吟吟。
“姐姐,我吃過了,現在不吃。”她用帕子輕點嘴邊,似怕朱紅脫落。
曉曉明了,笑著打量溫潔,她今天一身清新淡雅,看著亭亭玉立,讓人眼前一亮。她倒聰明,知宮裏最不缺的就是繁花似錦的女子!
一個早上,曉曉特意磨蹭,看溫潔急不可耐又強扯著笑的臉,她心裏偷笑,這種人就得挫下她的銳氣。
兩人上了溫府自備的馬車,溫潔倒知禮讓,扶著曉曉先上,溫夫人在一旁看了眼中讚許,高興的說:“宮裏不如外邊,你們在裏邊,要多注意些!”
“母親,放心吧,我們隻是去宮裏開開眼見,隻要行為低調,別人不太關注的!”說著,曉曉笑著看溫潔一眼,溫潔虛心低頭,眼珠一轉,順著笑道:“對呀,姐姐說得對。”
“那就好,路上小心。”溫夫人笑著放下轎簾,滿意的送走兩人。
一路上溫潔都不說話,曉曉看她,雙手緊握,有些焦慮的看著外麵,曉曉笑著問道:“妹妹,很緊張麽?”
“呃!”溫潔有些驚慌的回頭,語無倫次的說道:“是,是呀,第一次進宮,在所難免嘛!”
“那倒是!”曉曉狀似無意的說道:“今天宮裏貴人多,我們還真不能緊張,要是碰撞了誰,或是哪裏出了錯,那絕對是有……呃!”曉曉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溫潔聽了手一抖,臉上閃過害怕,好半響才平靜的說道:“是的,姐姐放心,我會小心的。”
“那就好!”曉曉眼中諷刺,她剛才不停在打探外邊,不就是想找個合適的機會遇到一個貴人,好衝撞了他,從而與他有瓜葛麽?
想的到容易!今天是百花宴,那宴會上肯定都是女子,女人天生善妒,到時候,強出頭的那個,一定會成為眾矢之的,就望她好自為之吧!
“姑娘,前方似乎是六皇叔!”芍藥的聲音在外響起。曉曉撩開帳子,果然看到玉樹臨風的男子,風姿卓越的站在宮門。
他不是說不來接她麽?曉曉疑惑的走下馬車,向六叔走去。
“今天怎麽有空來?”曉曉請安,舉手投足間全是標準的貴族氣息,六叔看了眼睛一亮,她今天一身簡單的白色長裙,除了邊擺處清秀的荷花,沒有多餘的修飾物,但饒是如此,也給人一種美人如花的感覺。
“月兒,今天真漂亮!”好不掩飾的讚美,從曉曉出現到現在,他就沒移開過雙目。這讓一旁的溫潔氣的咬牙。
她今天也是刻意裝扮了,可眼前男人卻熟視無睹,這放在哪個有點好勝心的人身上,都會吃癟不平吧。
“見過六皇叔!”溫潔上前一步,聲音溫柔如水,一臉迷人的桃紅,看著六叔眼睛迷離。
這是赤裸裸的勾引?曉曉冷笑,看來她並沒把她的話聽進去!
六叔皺眉,先是責怪的看了曉曉一眼,要不是她說給溫潔邀請函,她會進宮?妖裏妖氣的,看著就煩,他不耐的揮手,淡淡道:“起來吧!”
熱臉貼了冷屁股,溫潔臉色一僵,卻隻能強扯出笑應道:“是,謝謝皇叔!”
六叔不再理她,關心囑咐曉曉,“在宴會上,隻可用眼睛看,不可多說話。”
“嗯,我知道!”她又不是什麽大人物,她當然不會出風頭,可是……她皺眉,拉著六叔往旁邊走去,低聲問道:“那皇上賜婚……\"要是被當場賜婚,她還不是會成為眾人之的?
可誰知六叔臉色有些怪異,看曉曉的眼睛也閃躲,曉曉知道,事情怕是有變了。
“發生什麽事了?”
“月兒!”六叔拉住她,卻又許久說不出話。
曉曉笑著握緊他,“沒事,我相信六叔,要是有難言之語,不妨直說。”
“我……”
\"咦,那不是六皇叔麽?\"就在六叔準備開口時,後麵傳來女聲。
曉曉看去,一身煙霞色長裙,頭上是寶藍色流蘇,眼如畫,眉如絲,是一位極其美豔的女子,一看身份就不凡。
“六皇叔,真是你!”她走上前,一腳一步,就如在跳舞,搖曳多姿。果然是大家之女。
六叔笑如春風,熟絡但又保持距離,輕輕道:“原來是丞相之女方芳小姐。”
竟然是丞相之女!曉曉心裏吃驚,知六叔是在變相給她介紹,她心中暗暗記下。
方芳恭敬的請安,眼光不經意飄向曉曉,心中疑惑這是誰,卻不敢相問,很快的請辭而去。
隨著宮門口人越發多起來,六叔無奈告辭,隻留給她一句,“一定要相信我!”
看著六叔離去,眼前是巍峨的宮殿,周圍所有人都富貴逼人,唯有自己像走錯了地方,格格不入!“算了,來都來了!”曉曉收拾好低落的情緒,準備進宮。轉身卻看到溫潔左右逢源,到處熟絡人,她搖了搖頭,上前,“妹妹,不走麽?”
“姐姐,你來啦,這位是陳尚書家的千金陳小姐!”溫潔笑著介紹,身子低了又低,臉上滿是討好。
曉曉笑著與陳小姐點頭,淡淡道:“宴會是不是要開始了?我們走吧!”
“哼!”
就在曉曉路過陳小姐時,卻聽到一聲冷哼,不屑的話傳來,“也不知是哪來的鄉野村姑,穿得如此寒酸,還想討好本小姐,沒門!”說著,那小姐轉身離開。
曉曉淡淡的笑,並不在意,轉頭看溫潔,隻見她一臉難堪。哎,這就是現實,不是同個世界的人就如相斥的磁鐵,永遠都排斥著!
尾隨大部隊,曉曉來到皇家後花園。富麗堂皇,百花錦簇,無不彰顯著皇家的高貴!
很快有丫鬟上來,“請問是溫翰林的千金麽?”
“是呀,是呀!”曉曉還沒說話,溫潔搶先一步,隻見那丫頭眼中閃過鄙視,很快帶著兩人坐到所有位置中最後處。
溫潔看了看皺眉,不滿嘀咕:“怎麽在這?這樣我怎麽看到皇上?”
曉曉坐下,卻見那丫鬟眼中深深的嘲諷,她也不多說,轉身離開。
“怎麽這麽沒禮貌?”溫潔抱怨,卻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坐下了。
曉曉向四周打量,果然各家姑娘都各盡奇招,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坐在最上首的正是宮門給六叔請安的丞相之女。她淡定從容,儀態萬千,不像其他姑娘一般低語。曉曉對她倒多了一份注意。
“皇後娘娘駕到!”
太監特有的公鴨嗓傳來,所有人都紛紛站起,躬身相迎,並沒有萬民朝賀,這讓曉曉吃驚不小。
“都平身!”不似電視上那種威嚴之聲,清淡素雅,文文靜靜的聽著很舒服。曉曉隨眾人抬頭,好奇的往上位看去,沒有耀眼的鳳袍,也不是美豔不可方物,平庸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一雙卻像鑲錯地的眼,如寶石一般,晶瑩剔透,帶著懾人的光。
這皇後好特別!
“都坐!”皇後笑著看著下麵的一切,隨意的很,大家一坐下,就有太監出列。
“宴會流程大家都知,今年與往年一般,按官階大小,輪流展示才藝。”
什麽?曉曉一驚,怎麽會輪流展示呢?在場好幾十人呢?她心中忐忑,她拿得出手的也就歌聲,其他的.……不用比了!
“展示才藝!”旁邊的溫潔一陣驚呼,態度與曉曉截然相反,臉上滿是激動。曉曉看了,默默不語,是驢是馬,拉出來溜溜就知!
方芳從位置上站起,給皇後請了安,就走到一旁的琴架上,素手芊芊,靈動的跳躍出每個音符,空靈的讓人生歎!
“好,好!”最後一個音符落下,皇後平淡的臉都顯出幾分激動,就連曉曉這種不會琴的人,都滿是驚訝,這方芳好厲害!
之後,許多小姐都紛紛展示了才藝,琴無人比得上方芳,但其他歌舞方麵,還是有優秀者。
曉曉一直默默觀看,倒是旁邊的溫潔一直坐立不安,“妹妹緊張?”她小聲詢問。
溫潔緊緊抓住她的手,語無倫次的說道:“姐姐,怎麽辦?快到我了!”
“淡定,該如何就如何!”曉曉麵上平靜,其實內心也不安,生怕出錯。
不過很快她就發現自己多慮了,皇後根本無心讓所有人展示才藝,前邊幾家大戶比後,公公就出來宣布,“展示到此結束!”
似乎是早以為常,那些沒輪到的小姐都一臉平靜,倒是溫潔差點不平的站起,曉曉趕緊拉住她,“你幹嘛?”
“我……”溫潔無措,頭低下。
“小家小戶,沒見過世麵!”嘲諷的聲音傳來,曉曉看去,旁邊的正是侍郎家的陳小姐,她對於坐在曉曉旁邊很不滿,這裏哪個不是朝廷大官?就這兩人例外!
曉曉不接話,任人奚落,反正又不會少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