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衝雲嶺
在展野及其手下兵士的護送下,姚平一行人進入了山巒疊嶂的衝雲嶺一帶。
走在衝雲嶺崎嶇的山道中,眼見腿上有傷的屈順走得愈發的吃力起來,姚平不禁上前開口道,“順子你沒事兒吧?讓我看看你的傷勢。”
屈順本欲拒絕,但姚平不等他開口便已經蹲下了身子,並迅速解開了纏繞在屈順腿上的紗布來查看他的傷勢。解開染血的紗布後,姚平驚訝的發現,屈順腿上的刀傷在簡易處理後並沒有順利的愈合,而是開始化膿潰爛了。
“順子,你的傷口化膿了。”姚平擔憂的抬頭看著屈順道。
屈順把身子往他那簡易的樹枝拐杖上一靠,擺了擺手道,“沒事兒,不疼。”
“這不是疼不疼的事兒,這樣下去,你很可能會沒命的。”姚平道。
陳大花聽姚平這麽一,感到頗為緊張,她急切的向姚平問道,“瓶子,那怎麽辦啊?順子他”
“得盡快給順子找個好大夫來看看才行。”姚平看著屈順的傷勢道。
柳恩哉在看到屈順的化膿的傷口後也開口道,“這等傷如果得不到有效醫治,那肯定是還要繼續惡化下去的。”
“如果傷口難以愈合反複化膿的話,那是需要剜肉的。”展野聽得幾人話後也回身查看了看屈順的傷勢,在細看一番後展野開口對屈順道,“屈順義士,我現在可以幫你把膿血擠出來,但這並不是長久之計。”
“展縣尉,衝雲嶺這一帶可有什麽大的鎮子沒有?”姚平問道,“我去那裏給屈順請一位大夫來看看。”
展野搖了搖頭道,“衝雲嶺這一帶沒有什麽像樣的鎮子,幾個村落也戶少民稀,想來那裏也不會有太好的大夫在。”
眾人憂心屈順的傷勢間,柳恩哉抬頭看了看四周的山嶺,隨後他開口向展野問道,“展縣尉,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衝雲觀?”
展野略感驚訝,他向柳恩哉問道,“柳兄,你一個倉旻人,竟也知道衝雲觀?”
“行走伊洛這些年,我多與道教諸派的一些練劍羽士切磋劍術,也結交了幾位不錯的羽士朋友,這衝雲觀之名也便是聽他們談及的。”柳恩哉看著展野向他繼續問道,“展縣尉,那座衝雲觀,可就是在這一帶吧?”
展野點了點頭道,“衝雲觀的確是在衝雲嶺的這一帶附近”
“縣尉大人,屬下聽那衝雲嶺上的羽士個個都是本領神通的師,他們不定能給這個哥治病呢。”一個兵士向展野道。
“我也聽那裏的羽士都有著不凡的本領。”展野道,“可是那衝雲觀並不好找,人們雖都知道這衝雲嶺中有衝雲觀,衝雲觀中有羽士本領神通,但卻很少真正有誰去到過衝雲觀裏。無數想求丹問道的人來到這衝雲嶺中試圖找尋衝雲觀,最後卻也大多無功而返,一無所獲。”
柳恩哉點了點頭道,“我聽那些羽士倒也是這麽的,他們一直以來,都是衝雲觀中的羽士出山來找別人,卻極少有人能到衝雲觀中找到他們。”
“那道觀若是真像人們所的那麽難找,即使那裏的羽士能為屈順療傷,隻怕我們一時也難以找到吧。”姚平道,“與其那樣,我們不如加快步伐盡快通過這裏,早日趕到孤鶩郡去才好。”
“到孤鶩郡去,從這裏算起,最快還需要個八九日。”展野望著遠處的崇山峻嶺道。
“啊?”姚平道,“還要那麽久啊”
正當眾人無措之時,柳恩哉忽而開口道,“我去附近山中找衝雲觀,你們就按著這條山路一直前行。無論我能否找到那座觀宇,三之內,我必回到這路上再來找你們。”
“不行。”屈順當即開口拒絕道,“恩哉,你不能為了我去耐人尋味,這荒山野嶺的,你一個人離開了這山道跑到深山老林裏去,到時候你若是迷了路,那可就南轅北轍了。”
“恩哉,屈順雖然亂用成語,但他話意沒錯,你絕不能冒然去到這山嶺裏,雖你武藝高強不懼山中野獸,但你對這裏的山勢並不熟悉,那是很容易迷路的。”姚平道,“一旦在山嶺中迷了路,那可真是難能走出來了。”
柳恩哉一笑道,“我若是連這點事都辦不了,那可真枉了我這十餘年的行走曆練了。”
“柳兄,我勸你最好也不要去。”展野道,“這衝雲嶺中不止是山嶺眾多,樹密石亂,更還有不少野蠻的歹惡刁民。萬一遇到他們,你雖劍術高超,但也難敵那些惡人仗著熟悉山勢,埋伏加害於你。”
柳恩哉搖頭笑了笑,他轉而看向姚平向他問道,“姚平,如果不找到衝雲觀,那屈順這條腿就保不住,你去是不去?”
姚平一愣,他隨即開口道,“如果,如果真是那樣,那我當然去。”
酈君此時走到了姚平身旁,她看了看柳恩哉,而後對姚平道,“平哥,無論你去哪裏,我都跟著你一起去。”
“哎呀!行了。”屈順開口道,“你們別去找什麽衝雲觀了,大不了就是一條腿,最多就是一條命唄。你們誰都別管我。咱繼續向前走就是了。”
陳大花取了一段嶄新的紗布,幫助屈順又重新將傷口纏繞。
“恩哉?”姚平向柳恩哉詢意問道。
“既然來到了這裏,我還是要去找找看的。”柳恩哉道,“就算不是為了屈順,我也要去找找那衝雲觀。”
“為什麽?”姚平向柳恩哉好奇的問道,“恩哉,難道你有什麽心事要去衝雲觀求仙問道不成?”
“心事還真是有一點。”柳恩哉道,“我想去那裏找一個人。”
“你要找誰?”姚平好奇的問道。
見柳恩哉遲遲沒有開口,展野開口向柳恩哉問道,“柳兄,你可是要找清虛子師?”
柳恩哉猶豫了一下之後才輕輕點頭道,“是,我確實是要去找他。”
“清虛子”展野問道,“柳兄為什麽非要找他呢?可有什麽大事?”
“並非什麽的大事,隻是點個人私事罷了。”柳恩哉道,“眼下救治屈順的傷才是大事。”
展野稍加猶豫後開口對柳恩哉道,“柳兄,清虛子乃是下聞名的大仙人,這普之下,因事想找他相求相問的人太多了,可以是多如牛毛,而真正能夠見到他的人卻又是鱗毛鳳角。況且聽聞他常年雲遊四方,飄忽不定,這衝雲觀雖是他的修道之所,但也從無人尋見過他。”
“謝謝展縣尉提醒,我知道這些,但我還是想去碰碰運氣。”柳恩哉道,“你們就沿著這條路繼續向前走吧,如我剛才所言,我無論找不找得到那衝雲觀,見不見得到清虛子,三後,我都會回到這路上來找你們的。”
“恩哉,你當真要去?”姚平向他問道。
柳恩哉點了點頭,“當真要去,不過,你就不要再隨我一起去了,畢竟你一去的話,酈君必然也會隨著一起。山中崎嶇難行,你們兩人若是一起那也隻會更拖慢我的速度。”
“柳兄,你若是執意要去找衝雲觀的話,我陪你去。”展野道,“畢竟屈順是在助我守備臨澗城時受傷的,一直沒有給屈順配上一副好的鎧甲而令他受傷,這也算是我的過失。”
“恩哉兄,展縣尉,我不準你們為了我去冒險,我的命不值錢,你們犯不著為了我去荒嶺裏尋什麽觀。”屈順開口道。
柳恩哉沒有理會屈順,他在看了看展野,又看了看他身後的十餘名臨澗弓手後,輕輕點了點頭。
展野見柳恩哉點頭同意後,轉而向身後的弓手吩咐道,“你們護著姚平他們繼續沿著這條道路向前走,保持之前的速度,切要注意安全。”
“得令。”眾弓手道。
“展縣尉,恩哉,你們此去可要千萬要注意安全啊。”姚平見兩人要走,即開口道。
“放心好了。”柳恩哉罷便轉身和展野一同迅速離開了。
眼看著柳恩哉與展野兩人迅速離開了山道,既要遁入山間密林,屈順忽然對著柳恩哉的背影喊道,“恩哉,你一定要置之死地而後生啊!”
柳恩哉回首一笑對屈順揮了揮手而後遁入了密林。
“順子,這時候你還不忘在柳恩哉麵前裝有文化的人?”姚平問道。
“我裝了嗎?我可是真心對他祝願啊。”屈順即向姚平又問道,“對了,瓶子,你剛剛怎麽不阻止他們呢?”
“我也想阻止,可是我覺得”姚平猶豫了一下道,“我覺得柳恩哉他其實是非常想要去找那個觀宇的。”
“你管他非常不非常呢,你該攔著他們才對,這荒山野嶺裏多危險啊。”屈順道。
“恩哉也有他自己的事情要辦,他決意要去,我也不太好加以阻攔。”姚平道,“順子,其實你也不用太擔心他和展縣尉兩個人,他們倆身手不凡又見多識廣,不定他們明就會帶著衝雲觀的羽士找回這山道上來救治你了。”
“嗨,我這條賤命,也煩讓一個堂堂縣尉去幫我找大夫了。”屈順道,“這個恩情真不知道以後該怎麽樣才能報答呢。”
“你若是想報答展縣尉的恩情啊,那得先勸解住他,不讓他去領失城之罪才行。”姚平道,“不然的話,他若是行了流刑,給皇庭流放到了開陽,璣這些地方去了的話,你想再見到他那可就難了。”
屈順點了點頭道,“我感覺柳恩哉和展縣尉挺惺惺相惜的,恩哉他一定會極力勸解展縣尉不去領罪的。”
“嗯。”姚平道,“你這回成語用對了。”
屈順低聲道,“瓶子,你若是展縣尉不去領罪,那他豈不是就和你一樣了,成了一個逃犯了?”
“嗯”姚平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而後道,“逃犯那也比被流放強吧”
在繼續前行了半日後,姚平一行人暫停了腳步,選在了一處山溪旁進行休息。在和戰士們一起到溪旁飲了水,並裝滿了水囊後,姚平回到了酈君的身旁,在將水囊遞給酈君後,姚平向她問道,“酈姑娘,來,我一直還都沒問你呢,你在哪裏還有什麽可以依靠的親戚沒有?”
酈君接過了水囊,而後搖了搖頭。
“哦”
在酈君喝水時,姚平猶豫了一下聲道,“那酈姑娘待我們穿過了這衝雲嶺到了孤鶩郡那邊,咱倆就一起隱姓埋名,然後和屈順,陳大花,咱們四個人一起種田為生吧。”
酈君麵色一紅,她收下水囊,目光瞥至自己的腳尖,輕輕點了點頭。
正當姚平再欲開口時,他突聽屈順從一旁道,“瓶子,我你們倆哎,你們倆是不是不辦個歡騰的酒席,就當沒那回兒事兒了?你們倆之間還這麽扭捏啊?”
屈順的話使得姚平與酈君頓時漲紅了臉。
“順子,你和瓶子不見外,怎麽都行,人家酈姑娘還在那呢,你怎麽能這麽話的。”陳大花在一旁對屈順道。
姚平撿起地上一塊石子朝屈順丟了過去,並道,“淨瞎操心。”
屈順傻笑了兩聲而後道,“等到了孤鶩郡我們買了地,瓶子你還別,我真打算第一件事就是給你敲鑼打鼓,瞻前馬後的張羅個婚禮去。”
酈君聽聞屈順的話語後羞澀的側身轉向了一旁,隨後,她再度托起了水囊淺淺的喝了口水。
然而就在酈君抬頭喝水的同時,她突然驚訝看到,就在距離她不遠處的一個樹幹後麵突然露出了一張臉!一張奇怪的花臉!
酈君心頭一驚,她眨了眨眼再看去,那張臉隨即消失在樹後不見了。
“平哥。”酈君慌忙用手拉了拉一旁還在和屈順笑的姚平,並對他道,“那邊,那邊好像有人。”
姚平一聽,當即站起身來機警的向酈君所指的地方看了過去,但那邊眼下除了繁雜的枝葉灌木,再無其他。
“你看到什麽人?”姚平略顯緊張的向酈君問道。
“在那顆樹幹後麵,剛剛有人伸出頭來,露出了一張花花綠綠的臉。”酈君略顯驚恐的道。
“花花綠綠的人臉?難道是這衝雲嶺中的惡民。”姚平頓感危險,他當即轉身對所有人喊道,“大家心,有人在偷偷看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