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突襲 其二
井興文雙目失明，口鼻火辣辣得疼，腦中嗡嗡作響，正混亂當頭，一個猝不及防下，被捅穿了左胸。
使槍者的力道之大，竟然將井興文往後擊飛，木製槍杆寸寸斷裂，隻留下一支被擠壓變形了的槍頭，將後者死死地釘在了牆上。
哇！
井興文的心頭血流如注，吐出一大口殷紅，然後頭一歪，就此失去意識。
這場襲擊從頭到尾隻花了一息時間，襲擊者甚至都沒露麵。
等寧秋雨這個普通人反應過來時，一切都結束了。
井大哥！！！寧秋雨目眥欲裂，哭喊著撲到井興文身上，然而後者已經沒了呼吸。
絕望的她往門外望去，隻看到一名少年離去的背影。
北風凜冽，日隱雲間。
蘇儀在田間快步往回走，忽然打了個噴嚏。
這辣椒太刺激了，比地球的還辣上好幾倍。他捏了捏鼻子。
這場戰鬥，蘇儀以士氣裹住槍身，正麵突破井興文的護體，捅穿後者的心髒，不費吹灰之力就解決了對方。
為了避免對方回複過來，展開反擊，他終於第一次在實戰中動用了兵聞拙速。
在功法加持之下，紅纓槍向前突刺的速度連他自己都沒看清。
隻不過，在前衝的時候迎麵撞上辣椒水的水汽，還是讓他吃了點苦頭。
真是場硬仗……蘇儀揉了揉眼睛，它肯定已經紅腫起來了。
他在心中迅速做起戰後總結。
常人都道，武者以士氣護體，可以刀槍不入。
但隻有武者本人才知道，護體也是有弱點的，那就是在全身放鬆的非戰時狀態下，士氣不會主動保護七竅和一些特定部位。
所以蘇儀才要突然襲擊，發揮辣椒水最大效用，速戰速決。
這是真刀真槍的實戰，一個不小心就會送命，所以什麽手段都要用上。
為了嚐試辣椒水的威力，蘇儀也故意稍稍鬆懈士氣對竅穴的保護，親身體驗。
得出的結果是，一般武者在突發情況下，絕不是辣椒水的一合之敵。
有了這個經驗後，蘇儀下次就可以安心放開士氣護住臉麵了。
他回到萬興樓的牛車隊伍，上車躺下。
直到蘇儀進了車廂，錢老這才反應過來。
他隻遠遠看到蘇儀走了個來回，一個照麵就將一名真正的武者捅穿了。
這等雷霆手段和情緒淡薄的模樣，讓錢老感到陣陣發悚。
那個，蘇公子，需要我叫人打掃嗎？錢老問。
不用，會有人打掃的。蘇儀在車裏回了一句。
錢老深吸一口氣，一邊在心裏告誡自己千萬不能和蘇儀為敵，一邊揚起鞭子，驅車離開。
和第一天一樣，蘇儀風卷殘雲般將名單上的所有武者全部拜訪了一遍，隻花了三個早讀的時間。
由於境界的提升，再加上事先調查、突然襲擊與辣椒水開路，甚至手持長柄武器，在安全距離外突刺目標要害，因此處理名單上的十多個目標，簡直易如反掌。
尤其到了最後連戰連勝時，蘇儀士氣高漲，短時間氣力大幅度增強，解決這些一階武者，甚至比第一天處理凡人混混還要輕鬆。
名單上的人無一不是社會渣滓，因此他們就算人沒了，也沒有任何影響。
再加上萬興樓的後勤隊伍勤勤懇懇的打掃工作，這幾天的行動，竟然沒有在城內激起一絲波瀾。
唯一的負麵影響就是市麵上的辣椒價格漲了兩成。
這些天，他和萬家大小姐的行程總是微妙地錯開，每次都是對方來找他，他早已離開。
不過這些事情，蘇儀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他也不可能在意。
至晚，蘇儀坐在自家屋內書桌前，深深吐氣。
最後隻剩下一個程正清了。
這幾天來，雖然每個目標都處理得很輕鬆，但整個過程加起來其實還挺累人的。
這是真正的生死戰鬥，哪怕蘇儀境界高過對方，還有提前準備，也得時刻繃緊神經，提防對方暴起反擊。
所以，這三天下來，他實在是累壞了。
最後一個目標，程正清是二階武者，就更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應對。
蘇儀看向金手指，它已經開始發光了。
他幾乎是習慣性地呼出金手指界麵，一看，其上的兵聞拙速和帶甲十萬兩門功法，隻有後者發出了淡紅色的光芒。
這倒也是，畢竟從零到一的能量消耗，遠比從二到三要低。
嘟囔了這一句，蘇儀開始猶豫起來。
是要立刻入門帶甲十萬，提升現在的戰鬥力，還是攢著能量，繼續提高兵聞拙速的境界呢？
通過這幾天的戰鬥，蘇儀通過境界碾壓堂堂正正打敗對手，屢試不爽，不得不說，每提高一個境界，就能在戰鬥中取得絕大的優勢。
相差一階的戰鬥力就如此懸殊，若是相差三個階級，正麵廝殺起來絕對能讓對手毫無還手之力。
因此，蘇儀對提升境界的渴望空前高漲。
哪怕早一天提升境界，就能少一分危險。
但他又特別好奇帶甲十萬的作用。
思來想去，他還是點開了帶甲十萬，打算先將它入門。
大不了拚命吃，把消耗的能量補回來，怕個屁。
想到此處，蘇儀斷然把帶甲十萬調成了一階。
就在他點擊保存的那一刹那，金手指界麵微微一抖，同時，體內士氣循環陡然轉換方向，疏通了一直以來從未使用過的經脈，形成了新的循環路線。
隨後心髒開始高鳴。
嗯？怎麽回事？！蘇儀神色一震。
他察覺到自己心率漸漸提高，很快到達頂峰，同時容器被擴大，一絲絲嶄新的士氣被激發出來，融入舊有的循環之中。
待到心跳平複，蘇儀沉心感受，發現他的士氣總量憑空多了三四成左右。
這些士氣儼然就是入門帶甲十萬後所得的。
換言之，第二門功法的入門，依舊為他帶來了士氣總量上的提升。
士氣量上升後，可想而知氣力和護體強度也都隨之上升了。
明明章伯說過，隻有第一門功法會提高士氣總量，往後無論修習其他任何功法都不會再次提升，但我這是怎麽回事？蘇儀心中驚疑不定。
一開始，蘇儀覺得是章伯誆他，但這個想法隻是一閃而過，就迅速被他掐滅在萌芽中。
不對，我這應該是特殊情況……他搖頭想到自己與別人的不同，難道是因為金手指把聖刻吸收了，所以我現在處於無聖刻的狀態，無論修煉哪門功法，都默認我是第一次提升？
蘇儀越想越覺得這個猜測的可能性巨大，畢竟在這之前，他從未聽說過有誰能把聖刻從自己身上剝離。
雖然還有其他幾種猜想，但反正事情已經塵埃落定，他也不再糾結了。
無論如何，這對他來說都是好事。
也就是說，雖然我的境界沒有提升，但氣力和護體卻比其他剛晉升到二階的武者要強上一些……想到此處，蘇儀就覺得心情高揚。
隨後他在院中測試了帶甲十萬的作用。
蘇儀發現，當功法運轉起來時，士氣隻在體表處循環，自然而然，護體的厚度也會大幅度增加。
其次在出拳時，隻要接觸到攻擊目標，拳麵的竅穴就會瞬間噴出大量士氣，對前方大麵積範圍產生衝擊力。
就如同在極近距離用霰彈槍打了一發。
隻一拳，蘇儀就將綁在樹上的鐵鍋打成了篩子，取下鐵鍋一看，其後的樹幹也出現了一個碩大的坑洞。
這勢頭，幾乎是要隔著鐵鍋將一顆老樹攔腰打斷。
老姐和祖父肯定會聯合起來罵我。蘇儀吐了口氣。
他對帶甲十萬的威力十分滿意。
而且他還發現，帶甲十萬在出拳後還能產生一股後坐力，隻要控製得當，就能利用它迅速脫離攻擊目標。
最後還有一種用法是，在受到攻擊時，可以全身發力，激活體表厚重的士氣，將這次攻擊反震回去。
但這個用法消耗士氣極大，後繼無力，除非是生死關頭，否則輕易不能動用。
總而言之，帶甲十萬是個攻防兼備的功法。
兵聞拙速增強速度，帶甲十萬增強攻防兩端，而且我如今的士氣總量也不輸給踏入二階多年的老油條，麵對他們應該也有了一戰之力。蘇儀安心不少。
但他知道，這個水平還遠遠不夠。
聽說程正清雖然天賦不佳，但好歹也修煉到了二階巔峰，混了幾十年也算戰鬥經驗豐富，哪怕我現在強了不少，也不一定能打敗他……
兵學派的習武者，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要有足夠的勝算，以雷霆手段將敵人斬殺。
所以，還不夠。
一夜安眠，六神寧息。
第二天清晨，蘇儀被屋外的叫嚷聲吵醒。
他家院子以屋為牆，房間裏隔著一堵牆就是玉池裏小巷，加上隔音不怎麽好，外界的雜音很容易漏進屋來。
就聽有人在院外爭執——
我說吳老六，你難道沒聽說過蘇榜首連萬家大小姐的求親都拒絕了，他天縱英才，眼光何其之高，能看得上你家的土閨女？
不試試怎麽知道，而且我家閨女不行，你家閨女就行了？
吵什麽吵，蘇榜首必然是我葉家女婿！
蘇儀躺在床上，才剛醒，就感覺有一股濃濃的疲憊之感由心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