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生存
在鮫人族這裏歇了一會兒，吃了一頓熱騰的飯，大紅就和阿夜一起去牙牧族了。阿夜帶了幾條大魚，他也是去給牙牧族人送食物的。兩人有著同樣的目標，為了吃到牙牧族人養的尖牙獸，不顧大冷的天跑這一趟。
“你經常過去嗎？”大紅問。這一條路有阿夜相伴，他隻能用走的。因為阿夜不能飛。
阿夜搖搖頭，說：“也不是，偶爾去，今天這一趟算是專門陪你。”
牙牧族人要吃魚，其實一般不需要鮫人族送過去了。都是牙牧族人自己過來討要的。當然了，他們也不敢隨便來討要，也都是到了實在沒辦法時才來。而鮫人族也會不定期的給他們一些魚，大多數也是在冬天。因為這個季節，除了鮫人族其他族群都缺食物。
鮫人族有著天然的優勢，不論是江河湖海都有魚，而且還有各種貝類，及一些水生動植物，鮫人族的食譜也是多元化的。他們不止吃水中的，也吃陸地上的。隻不過他們的主食是魚蝦貝殼類。
大紅帶的是紅薯和麥草。看到食物，牙牧族人全部沸騰起來了。要知道，這段時間他們就沒有規規矩矩吃過飯，大多數人都是隨便啃著鹹菜。偶爾才能吃點正經的，但也不過是塞上牙縫，不讓大家餓死罷了。
大家夥一湧而上，族長幹脆把紅薯就地分了。拿著紅薯大家夥就忍不住啃了起來。沒有人還會等到去煮熟了再吃。
大紅搖搖頭，說：“這樣吃浪費了。你們拿點肉煮湯啊，還能每個人多喝兩口熱湯水。”
家裏紅薯再多，也養不起這些人，何況這些人也就一人能分到兩三個紅薯而已。
阿夜也說：“就是，把你們的鹹菜拿些出來，和魚一起煮湯也行啊。”
族長苦笑道：“這不都餓慌了嗎。”
他轉頭衝族人們大叫道：“好了，一人啃一個就行了，沒聽到嗎？去煮熱湯，能吃得更飽一些。”
立馬就有幾個強壯的族人過來，去處理那幾條大魚了。很快的就有人生起了火，架起了大鍋開始煮魚湯。食物的香味兒一飄蕩開來，就把所有的人都吸引過來了，並且讓原本正在沉睡中的尖牙獸也醒了過來，發出一陣陣吼叫。
族長和很多人都時不時的看一眼大紅帶來的那兩捆鮮嫩的麥草，剛才大紅隻把紅薯給族長了。
這會兒，見大家夥都有飯吃了，族長的心也安定下來，幹脆直接問：“這是什麽？”
大紅答：“這叫麥草。可以吃的。”
聽到個吃字，族長就更加開心了，他心想，“這麽新鮮的草，肯定會好吃。”
其他牙牧族人更是直接，“這也是給我們吃的嗎？”更有膽大的孩子，見大紅不管，直接過來扯了一根就往嘴裏塞。
阿夜忍不住笑道：“和我們一樣，我們一開始也以為這是給我們的吃的。
“難道不是嗎？”牙牧族人驚訝的問道。這麽嫩的菜，對於他們來說，還是第一次見到呢。而且已經有人快嘴嚐了嚐，沒覺得不好吃。
當然了，嚐了的人，也沒覺得這個很好吃就是了。特別是相對於紅薯來說，紅薯是甜的，又能飽肚子。甚至麥草的味道也遠比不上白菜和蘿卜。
“這是給你們喂尖牙獸的。”大紅解釋道。
“這樣啊。這麽漂亮的菜，要拿去喂尖牙獸呀。”大家想想都有些舍不得，因為他們自己都不夠吃的。但是尖牙獸又是他們生活的源泉，不喂養也不行。
“尖牙獸有吃的，能多長點肉啊。”阿夜提醒道。
“也對。現在不止我們沒多少食物，它們也一樣。”牙牧族人苦笑道。他們哪裏不明白這個道理呢，隻是每到冬天，族人的日子就難過，有一半的時間在挨餓。
幸好尖牙獸還有個半冬眠的性質，不然牙牧族人和尖牙獸都得餓死一半以上。
正說著話，看守尖牙獸的人急衝衝的跑了過來，吸著口水，說：“尖牙獸全醒了，還煩燥不安，怎麽辦？”
“是餓了，聞到食物香味了。”族長還很淡定，吩咐人先把麥草拿過去喂尖牙獸。隻是就這麽點草，顯然也不夠尖牙獸們吃一頓，他又吩咐其他人去屋子裏搬出一些亂七八糟的飼料。
這東西一搬出來，大紅就聞到一股濃濃的鹹酸臭味兒，熏的不由的往後退了幾大步。
族長又說：“今天有新鮮的，隻要兩包就好了。”
於是，又有人搬了幾包進屋存放起來了。
大紅忍不住好奇，還特意去看了一下尖牙獸的飼料，原來不過是一些醃製曬幹的野菜甚至包括樹葉，再加上一些各種各樣的小貝殼小魚蝦，還有一些不知名的零碎肉類。這些東西混在一起，就是尖牙獸冬天的飼料。
飼料裏頭的大多數東西，其實也是牙牧族人的食物，隻是他們會留質量好點的給自己吃，差的才留著當飼料，但總有人餓得不行了，會偷偷吃的，所以飼料都得由專人保管。
看完了，大紅不解的問：“這些東西，春夏秋三個季節你們都可以收集，怎麽不多收集一些呢。”
族長卻說：“我們已經盡量去收集了啊。但總是不夠吃啊。”而且有些收西還不易保存，會壞掉。
要知道，這三個季節，尖牙獸是很能吃的，他們收集下來的食物，包括他們自己吃的，很多時候都是從尖牙獸嘴裏奪下來的。
總之，就是食物不夠。說來說去，還是因為他們不會種植，全靠在山林荒原裏收集物質。畢竟是靠天長的，找到多的就能多存一些，找不到就隻能挨餓啦。
阿夜還指著飼料裏的小魚小蝦蟹螺絲等，說：“這多半還是我們送給他們的。”
這都是鮫人族不吃，而且水裏數量又多的東西，每年鮫人族都會特意弄一些給牙牧族。
甚至這些東西裏麵，大點的都被牙牧族人挑出來自己吃了，剩下的都是沒什麽吃頭的才留著當飼料了。
族長連忙說：“很多都是我們自己在小河裏摸的。幾條河都給我們摸光了。”
要是光指望鮫人族，他們也得餓死，但是他們自己也挺能吃的，別提還養著更加能吃的尖牙獸。附近的小河小溝裏的魚蝦包括螺絲什麽的都被他們快找光了。他們所到之處，可以連地下的植物根包括水裏的螺絲都吃光的。
在一個地方生活的時間越長，他們的日子自然就更難過了。誰讓他們隻管索取呢。
大紅雖然一早就知道他們的德性，但現在依舊不能忍了，“你們就不能想辦法自己種點什麽嗎？”
“種什麽呢？我們重來沒種過啊。”族長問。
就連阿夜都搖搖頭，說：“種植是很難的，上次我們那麽小心的照顧紅薯和辣椒，還不是死了。他們肯定更加不行。”
這倒是提醒了大紅，他想了想，腦子靈光一閃，“哎，你們種的蓮藕，讓他們學啊。把附近的小河小溝都種上，不就增加了很多食物嗎？”
阿夜愣住了，這可真是個好問題啊。那條河裏的蓮藕已經生長多年了，在大紅和簡初晴來之前，他們也不過是弄點吃的玩玩，多半還是賞花。從來沒有人想過，怎麽利用它們。本來，最開始，族長也不過是觀賞的當零食吃著玩的。
但是，蓮藕在這裏落地生了根，越長越多，越長越好，漸漸的長滿了這一條河。但因為這是族長種的，最開始也花費了很大的心血才成功的。其實一直都相當於是族長的後花園，也就是他們幾個人跟著阿玉可以在這裏隨便挖藕，摘蓮花，摘蓮蓬。大多數族人根本就不敢到這裏來。
現在，因為跟著簡初晴和大紅學會了很多吃法，族長就更加重視這一河的蓮藕了，會吩咐他們製作藕粉，燉藕湯等等。畢竟天天吃魚也會想吃點其他的換個口味的嘛。族長和族老們，也很喜歡吃藕粉，也愛喝藕湯呢。
這一河的蓮藕如果放開讓全鮫人族隨便享用，隻怕連族長自己也吃不到幾頓了。
再說了，簡初晴和大紅喜歡蓮藕，還要給他們留一些，換他們帶來的紅薯白菜蘿卜等東西呢。
連自己族人都不能隨便吃的東西，阿夜哪裏敢說可以讓牙牧族人隨便種啊。
大紅完全沒有覺得自己這話說的有多大膽，而牙牧族人更是興奮又期待，他們自己是不敢提這種要求的，甚至也重來沒有想過到。但蓮藕是個好東西啊，生吃脆中帶甜，煮熟吃和紅薯一樣，能容易飽腹。
這也還得虧了簡初晴和大紅，不然他們還吃不上呢。最重要的是，如果多了這一樣食物，他們的日子會好過很多。
麵對牙牧族人熱切的目光，和大紅一副不在意的模樣，阿夜隻得說：“這件事，我會回去和族長說的。不過，當初種蓮藕，我們族長也花了極大的心血。不一定什麽地方都能種呢。”
大紅點點頭，沒再多說。雖然他覺得這不是事，但畢竟這不是他的東西，也隻能提個建議。
他隻是想起簡初晴說要種蓮藕，拿了幾粒蓮子去試，後來也不了了之了，不過那也隻是她隨便弄著玩玩的。他現在很有些擔心，牙牧族人種不了。不過，如果鮫人族去種，就應該沒什麽大問題了。反正他們能種一次，就能種二次，三次嘛。
蓮藕這東西，本也不是什麽精貴物，不擇生長的地方。南方北方，除了太寒冷的地方，他記得都有。
如果能四處都種，每個族群都能跟著受惠。甚至他們自己以後吃蓮藕也會方便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