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坦白身份
宿樽的語氣,明顯有了一些敵意。
大和尚將自己寬大的衣袍放好,抬頭看了眾人一眼。
“不知你們師父有沒有跟你們提起一個人,名字叫,古申。”
大和尚說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明顯陷入了一種莫名的沉思,又或者說,是深深,卻又不想提起的記憶之中。
“禪師所說的古申,正是我們的師叔,也是我們尊師的師弟,難道禪師,認識我們師叔?”
男子的話,將大和尚的思緒一下拉了回來。
他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將自己的右手衣袖扯到了手肘處。
“這!”
包括宿樽在內的眾人,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不由得瞳孔放大,心跳加速……
而宿樽驚訝之餘,還一指禪陽揮動手指,在這大和尚的手臂上點了幾下。
看著那淡淡的光芒閃起,幾人立馬跪在了地上,異口同聲的叫了一聲。
“拜見師叔。”
大和尚低頭看著自己胳膊上紋著的這個發著光的申字,眼睛不由得變得濕潤許多。
“好了,你們起來吧。”
有了大和尚的話,宿樽幾人才慢悠悠的站直了身子。
“沒想到苦滅師兄,還將我的事情告訴你們了。”
“師叔,我們眾人其實隻知道有您的存在而已,關於您為什麽離開……而現在又為什麽變成這個樣子,我們……其實一無所有,師父不說,我們也不敢多問。”
大和尚驚愕了一秒,卻又仿佛能夠理解自己師兄這麽做的緣故。
“那,師叔就將這事情告訴你們,其實,也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一切,都是因為魔障。”
“二十多年前,當時我還和你們師父在一塊修行,當時的門派,還沒有你們這些小娃娃呢,每日,我除了修行之外,就是回家與老婆孩子團聚,那時,恐怕才是我最開心的時候。”
說到這,大和尚放在腿部的雙手,不知怎麽開始微微抖動,兩個眼睛中的淚水,也開始打轉。
“直到有一天,我回到家中,卻發現我的老婆孩子,都被人給殺了,血液撒了一地,就連屍首都沒有找全……”
宿樽的臉色驟變,他恐怕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師叔,居然會有如此的經曆。
大和尚緊緊閉上了雙眼,深深的喘了一口氣。
“從那天以後,我便無心修行,整日跟發瘋似得尋找之前的仇家報仇,因為我不知道到底是何人所為,隻能一個個的殺,老少通殺,隻要被我打敗,就是屠殺滅門。”
“就在我開啟我複仇計劃後,師兄也一直在阻止我的殺戮,最後無奈,我們兩個隻能夠兵刃相見。”
“當時我答應他,隻要戰敗,入佛教安心禮佛,消除內心魔性,如果我勝,那師兄就不會再管我的計劃。”
大和尚苦笑一聲,“當然,這結果也顯而易見,我最後當了和尚,經過這麽多年,我也放下了心中的仇恨,棄惡從善。”
宿樽若有所思,聽了大和尚的話也是感觸良多。
“怪不得師父一直不讓我們過問您的事情,原來師叔之前,也是性情中人。”
“咳咳……”就在眾人交流甚歡的時候,我猛的咳嗽幾聲,身子都震到了半空中。
大和尚一下子才反應了過來,這裏還躺著一個傷員呢。
他一邊輕輕拍打我的後背,一邊問著宿樽,“你剛才所說的什麽夢魘纏身,到底怎麽回事?”
宿樽翻了翻我的眼皮,然後伸手放在了我的脈搏之上。
“師叔,這家夥身體很奇怪,似乎有一股不屬於他的力量在來回湧動,而自己的身體根本沒有修煉過,按理來說,根本承受不了這股力量,可奇怪就奇怪的是,這股能量不知怎麽回事,雖然來回湧動,卻還是被什麽東西引導著,並沒有衝破此人的經脈,不然,他現在何止是陷入昏迷如此簡單……”
大和尚看了昏迷的我一眼,自顧自的道,“說真的,我也十分奇怪,不過那力量,我知道,是長翎鬼的。”
“長翎鬼?!”宿樽和眾人的表情,也一下子變得不淡定了。
“師叔,他,能夠吸收長翎鬼的力量?而且,還活著?”
大和尚歎了一口氣苦笑起來,“這是我親眼所見,雖然聽起來很扯,卻是事實。”
他心裏甚至都想,那些黑白無常和秦廣王見了這個小家夥都要叫他大人,這又該怎麽說……
“師叔的話我們當然相信,既然如此的話,想要根治,恐怕就隻能夠憑借他自己慢慢化解吸收了,這股力量他要是作用的好,受益無窮,反而,就會釀成大禍。”
“現在,我先施法壓製住他體內的力量再說。”
宿樽快步走到了我的身邊,將我扶起來背靠著他。
隻見這家夥從身上抽出幾張黃符來,這符紙看似平淡無奇,與平常的相比,上麵卻多了很多看不懂的紋路。
這些紋路走勢奇特,或粗或細,將整個黃紙都給布滿。
宿樽兩指夾起了黃符,嘴裏默默念叨起來。
他一指禪陽,將黃符重重的貼在了我的腦門上。
我的身軀不由自主的抖動幾下,而且動作幅度,似乎越來越大。
宿樽強行按壓著我的身軀,眉間的汗水都悄然滑落。
滋滋滋……這黃符微微冒起了黑氣,我麵部的褐色細紋,在我的皮膚上來回竄動,似乎受到這黃符的影響,想要做出反抗。
“銀針!”
宿樽伸手平鋪,旁邊的師弟立馬將一個布條遞了過去。
他將布條攤在地上,從中抽出五根細長的銀針,直刺我額頭上的穴位。
每一針刺入,我的肉體就猶如刀割一般,痛的我難受的輕叫幾聲。
隨著五根銀針全部紮進穴位,我一口黑水極速噴出,整個人卻直接倒了下去……
宿樽和大和尚都是一驚,趕緊伸手在我的脈搏上仔細查看。
“他……他的臉……”
大和尚一把握住我的頭顱擺正,看著我整張臉的褐色紋路急劇增大變粗,猶如一根根血管一般,從皮膚上隆起,似乎就快要爆裂出來一樣。
宿樽仿佛也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和複雜性,歎了一口氣將我放平躺在了地上。
“師叔,我再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