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3章:史上第一偷懶皇帝
把楚錚帶回楚王府,他下意識就抱著門口的石獅子,不肯進去。
“不要……不要關我……”楚錚滿臉恐懼,嘴裏一直念叨著,根本不肯撒手。
李純寶蹙了蹙眉頭,道:“沒事,這是我新建的大巢穴。”
楚錚眨眨眼,有了點鬆動,“真的?不對啊,這巢穴跟那牢籠好像,大王,我記得你以前的巢穴不是這個樣子的!”
李純寶繼續胡扯:“你都說了自己是我最忠誠的部下,我怎會害你,又怎會讓人欺負你,快進去吧,天兒太冷了。”
燕泓在旁聽著直翻白眼。
他忍不住,用力捏了捏李純寶的手。
楚錚聞言,果然徹底放下了警惕。
他要與李純寶住在同一個院子,李純寶恩威並施,才讓楚錚乖乖的去沐浴更衣,沒再吵吵鬧鬧。
快入夜了,楚霽風夫婦和燕禹也到了。
他們一收到消息,便即刻趕來。
花廳中,楚錚洗幹淨了,換上了新衣衫,雖然人幹瘦了不少,仍可看得出他往日的容貌影子。
他看見花廳裏這麽多人,驚了驚,掃了一眼,就趕緊往李純寶身邊挪去。
隻有大王才能保護他。
隻有待在大王身邊,他才是安全的。
可大王旁邊的贅婿,實在是太凶了。
楚錚進退兩難,一臉委屈,看著燕泓的目光,多了幾分哀求。
燕泓不為所動,假裝沒看見。
他讓楚錚住進來,已經很寬容了,絕不能再讓人無止境的接近李純寶。
楚錚就站在五步開外,躊躇的捏著手,時不時看向李純寶,希望大王為他主持公道。
看到這裏,楚霽風微微蹙眉:“這是真傻了?”
蘇尹月捧著茶杯暖著手,“應該是吧,不然就是演技精湛了。”
若真是裝的,她一定給楚錚頒發個影帝獎項。
燕泓大致說了說了解到的,最後道:“最好把人趕緊送回大啟。”
楚霽風麵色沉靜,前後想了想,便是冷冷一笑:“倒沒想到,有人算計到了朕的頭上來。”
“父皇,大啟那邊出了什麽事?”燕禹問道。
埋在大啟那邊的暗樁,他不大能接觸不到,任何密函都是直接呈給父皇的。
楚霽風說道:“也沒什麽大事,就是墨陽病了好些日子,有些人按捺不住,想著謀反了。”
“……”
“……”
“……”
眾人無語。
這還不算大事嗎?!
謀反呢!
難不成天塌了,才算是大事嗎?!
而蘇尹月則是淡定得多,說道:“你不曾說過,那就是說明,大啟那謀反之人沒成事,局麵並未改變過?”
楚霽風微微頷首,兩人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月兒還是了解他的。
“大啟太子還年幼,墨陽又久病不愈,有個藩王就起了心思,想借楚錚來攪一攪局。”他說著,“墨陽雖然身子不大好,但也有防備,自然是不成事了,那藩王就將楚錚救了出去,將一切都推到楚錚身上,嘖嘖,現在楚錚又出現在黎國,這不是往朕的頭上扣屎盆子嗎?”
說到底,那藩王是要將自己摘個幹淨,然後再讓他們兄弟相互猜忌,龍虎相爭,自己好坐收漁翁之利。
燕禹聽了直皺眉頭,“父皇,要把楚錚送回去,再跟二叔解釋個清楚嗎?”
楚錚雖然瘋傻了,還是聽得懂話的,他瞬間變了臉色,想去求李純寶,前頭有燕泓擋路,沒辦法了,隻能去抱住了柱子。
“我不走!我不走!”楚錚喊著,“我要一直跟隨著大王,與大王共存亡!”
李純寶嘴角抽了抽,你說話能不能好聽點。
燕泓現下已經打定了主意,說道:“父皇,一定要把人送回去!既然那藩王是拿父皇來擋槍,那父皇更應該替自己正名,這不僅關乎父皇和二叔的兄弟之情,更關乎黎國和大啟來日的關係。”
楚錚若留下,肯定會一直纏著李純寶,他怎能能夠忍受。
於私於公,他都想將楚錚送回去。
楚霽風本是想說已然傳信去了大啟,但他心思一頓,便看著燕禹:“太子,你怎麽看?”
既然喚了太子,那就是讓燕禹站在太子的立場上,恰當的處理好此事。
燕禹思索片刻,便說:“兒臣和大哥的意思一樣,父皇和二叔的感情自是牢固,應該不會互相猜忌,但堂弟,也就是大啟太子不一定會這麽想了,說句不好聽的,來日二叔若不在了,大啟和黎國的關係必定有所疏離,我們這代還好說,到稷兒那一代,哪還有什麽血脈情分可言,所以還是盡早布好局,免得到時候太被動。”
為君者,不該隻看眼前,更要為子孫謀劃。
即使他無法長命百歲,無法讓江山延續千年萬年,可也要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內,讓黎國百姓安居樂業。
他知道自己能力很小,隻能這麽一小片的地方維持百年的和平,或者是短短幾十年,但他問心無愧,這已經比什麽都強了。
“很好!”楚霽風讚許道,眼睛發亮,“果然是我楚霽風的兒子!”
燕禹後頸發涼,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楚霽風隨後就說:“為了將此事掰扯清楚,那朕就親自將楚錚送回去。”
“父皇!”燕禹發出一聲哀嚎,“你要出行,豈不是又要兒臣監國!”
他還活不活了!
他隻是個太子!
卻幹著皇帝的活兒!
楚霽風看著燕禹:“不是你說,讓朕布好局,別壞了兩國之間的關係嗎?”
“可兒臣沒讓你親自去啊。”燕禹欲哭無淚了,幾乎想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子。
“那不行。”楚霽風又說,“我和你母後去一趟,要保你二叔再多活個十多二十年。”
蘇尹月瞪了他一眼:“這兒出行又不能坐飛機坐汽車,你想累死我嗎?要去你自己去。”
年紀大了,已經不大能經得住顛簸了。
楚霽風挑眉:“這次我們走水路,能舒坦一點。我先前看了一本遊記,記錄了許多沿途風光,我們也能去看一看,逛一逛。”
燕禹頹然的坐在那兒。
他就知道,他父皇根本不是為了辦正事,而是為了去偷懶,為了去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