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是誰下不了床
聽雪堂。
屋子裏還時不時傳出慘叫聲。
楚靜嫻身上的鞭傷太重,隻能剪開衣服清理傷口,可衣服與傷口黏在一起,稍稍一動,楚靜嫻就痛得厲害,春梅和幾個老媽子費了好些功夫,才將衣服全部脫開。
“母親……”楚靜嫻一直哭喊著,“好疼……”
淩王妃急得直跺腳,心也像是被油煎似的:“聽話,等上了藥,就不疼了。”
可楚靜嫻身上的鞭傷不少,就算挺過了這一關,這身子也會留疤的。
那她女兒以後還怎麽嫁入皇室?!根本就得打消念想了呀!
上藥之時,楚靜嫻又是慘叫。
淩王妃更是心疼。
她不忍再聽,轉身出了屋子,看見春梅一個人回來,不禁怒上眉梢:“不是讓你去請王爺過來嗎?”
春梅一臉為難:“奴婢去了,但是……但是沈姨娘說肚子不大舒服,王爺就去了她那邊。”
淩王妃麵容扭曲:“果然是賤婦!”
可她明白,鞭子是楚霽風打的,就算淩王來了,也是不敢去出雲閣鬧的。
越想越恨,她怎麽就嫁了這個窩囊廢呢?!
無法,淩王妃隻能命人請京中名醫來府,還遞了帖子進宮,把太醫也請來了。
治療這樣的鞭傷,隻能喝一些活血化瘀的湯藥,再塗抹藥粉讓傷口快點愈合,熬過去了就好。
隻是天氣逐漸炎熱,難保傷口不會發炎。
淩王妃聽了太醫的話,不耐煩的說道:“那傷口好了之後呢?太醫可有祛疤的良藥?”
太醫知道鞭子是誰打的,更知道淩王夫婦隻是有個虛銜,說話便沒什麽恭敬:“王妃娘娘,這鞭子是用了內勁打的,傷口深,能在一個月內痊愈就很不錯了,祛疤什麽的,您還是別想了。”
淩王妃拍案而起:“那怎麽行?!我女兒身上怎能留疤!太醫,太醫院肯定有好藥,請你行個方便。”
她使了個眼神,就有丫鬟給太醫塞了一袋銀子。
太醫掂量了一下分量,才說:“王妃娘娘,我的確是無計可施啊。”
淩王妃麵色一僵。
銀子都收下了,卻還是跟她說無計可施。
可太醫緊緊拽著錢袋,不可能再從他手裏要回銀子了。
大概太醫也覺得自己太過分,就說:“王妃娘娘,您府上不就有一位醫術高明的世子妃嗎?連皇上都開口稱讚她呢,王妃娘娘該去請世子妃過來瞧瞧,指不定有什麽法子呢。”
提到了蘇尹月,淩王妃臉上怒色更甚。
就是她害得自己女兒這般模樣,自己還去請她幫忙,不就是平白讓她笑話了嗎?!
這念頭被壓了下來。
楚靜嫻的傷雖然嚴重,但淩王妃還是更擔心沈氏的肚子。
沈氏明裏對她恭順,可暗地裏卻一直使手段,如今淩王一顆心全撲在沈氏身上,若讓沈氏生下兒子,那還得了?
淩王妃想到這兒,便命人去傳了個口信,等一切安排好了,才安心下來。
……
楚霽風回了京,宮裏派人來請過,都被常無影用世子身子不適給擋了回去。
啟武帝習慣了楚霽風如此,並沒過多計較,畢竟楚霽風看起來像個病秧子,差事是辦得一點都不含糊,南梁的細作情報網毀了大半,這全是楚霽風的功勞。
而袁洪這個副督主去抓捕打造毒針的人,p;不僅沒有抓到人,還被毒針弄瞎了眼睛,一對比,啟武帝就覺得他無用至極,一道旨意就將他降了職。
如此一來,赤龍司再無什麽副督主。
朝野上下立即明白,啟武帝還是重用楚霽風的,那些人要麽送禮,要麽遞帖子,紛紛討好。
季嬤嬤已經習以為常,將禮物都送了回去。
不過大部分的帖子是給蘇尹月下的,她翻看了一下,都是些夫人或者小姐舉辦雅集宴席,誠邀她出席呢。
原主在蘇家的時候,那些官眷可不會請她,在那些官眷眼裏,一個庶女是沒資格跟她們坐在一起品茶賞花的。
如今她是沾了楚霽風的光,才得了這份尊榮。
隻不過蘇尹月想想就知道這些人在打什麽主意,她沒心思應酬她們,便讓季嬤嬤回帖拒絕。
那些官眷請不到人,再加上有蘇家人的添油加醋,蘇尹月瞬間就成了京城貴婦圈的公敵,認為她一個庶女出身的,竟如此不識好歹。
隨後又有人說,肯定是楚霽風在府中虐待她,所以蘇尹月才不敢出門。
眾人當然偏信這個說法,不然她們的麵子怎麽過得去。
秦暮經常在那些圈子裏走動,自然聽到了這些閑言碎語,當即就去了淩王府。
她在小花廳坐了一會兒,蘇尹月便來了。
六月的天,已然是熱得不行。
蘇尹月穿著一襲綠色羅裙,裝扮素淨,看上去便覺得心裏有幾分涼意。
沒缺胳膊沒缺腿,秦暮撇撇嘴,外頭的人就是見不得別人好,什麽話都能傳出來。
她喝了一口那酸梅湯,冰冰涼涼的,與她平日喝的不大一樣,而且整個人都涼爽了不少,她越發覺得蘇尹月是個妙人。
“秦妹妹來得正好,我做好了那兩罐養顏膏,正想著差人給你送去呢。”蘇尹月說道。
秦暮晃著手裏的圓扇,說道:“養顏膏事小,蘇姐姐,你可知道外邊是怎麽說你的?”
蘇尹月也喝著酸梅湯,連眼皮都沒抬:“說什麽了?”
秦暮將各種流言說了個遍,一張小圓臉因為氣憤,還出現了兩團紅暈。
蘇尹月嗤笑了一聲:“世子回來之後就一直睡著,哪裏能虐待我?”
“一直睡著?”秦暮瞪大眼睛,“一個人還能睡這麽久?這都好幾天了吧?”
“他身子弱,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醒呢。”蘇尹月說道。
秦暮想起了楚霽風曾經昏迷了三個月,眾人都以為他快要死了,就連淩王府也開始籌辦他的後事,現在睡上幾天,倒也沒什麽奇怪的了。
她哼了哼:“也怪世子爺平日名聲不好,外頭傳他將你打得下不了床,明明就是他自個兒下不了床!”
蘇尹月聽了這話,噗嗤一笑。
她是越發喜歡秦暮,性子直爽,待人真誠,相處起來很舒服。
兩人閑聊了幾句,秦暮又說:“其實今日是丞相夫人的生辰,蘇姐姐,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