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營救

  胡老大瞪大了眼睛,看著桓儇。卻一個字也沒說出口,支支吾吾半天。又見武攸寧和韋曇華一臉漠然,當下反應過來。這幾個人怕是一會的。


  掃量眼胡老大,桓儇唇際浮笑。緩步邁了進來,目光從倒在地上的守衛身上掠過。又落在了武、韋二人身上。


  桓儇徑直扯了張椅子,斂衣坐下。拂袖卷過剛才端給二人的茶盞,茶盞尤冒著熱氣。翁蓋一下下滑過杯沿。


  “娘子好俊的身手。”心被懸起的胡老大望向桓儇斟酌著開口,“不知娘子突然來此有何貴幹?”


  聞言桓儇笑而不答,把玩著手上的紫檀佛珠。


  “娘子不分青紅皂白就動手傷人。我還不能討個公道麽?”


  抬眸睇了眼胡老大,桓儇唇際噙笑,“我的人昨日來你這買貨,結果徹夜未歸。不知胡老大可有看見他。”


  聽桓儇這麽一說,胡老大想起那個被他關在地下的年輕人,眸光驟變。


  盡管隻有一瞬也被桓儇捕捉到。她抬眸譏誚地斜眄眼胡老大,突然站起身來。


  “這我沒看見啊。許是有事耽擱了,娘子不如再去其他地方看看。”胡老大賠著笑,伸手握住了藏在幾下的長刀。


  “這樣啊。”


  話止桓儇忽然足下一點,淩空躍起。湛盧從她袖中蕩出一道光芒,直接撲向胡老大。


  “攸寧動手。”


  不等胡老大反應過來,桓儇已經提劍衝到他眼前。湛盧架在了他頸上。


  原本想衝上前來營救的手下,被桓儇之前一劍所攝,這會子又自顧不暇。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家老大被人挾持。


  “人在哪?”桓儇沉腕,目光冰冷地盯著跪在地上的胡老大。


  瞧不清桓儇麵目如何,可是那種籠在身上的氣勢足以讓胡老大害怕。磕頭如搗蒜,“女郎饒命啊。我真的不知道。”


  桓儇聞言咂舌,若有所思地睇目四周。目光轉回到胡老大身上,腕上用力。一道細長的血痕出現在胡老大脖頸上。


  “殺人了。你眼裏到底還有沒有王法。這裏可是長安。”


  一連串的話落下,桓儇眼中譏誚更重。伸扯住胡老大的衣襟。


  “你還知道這裏是長安?按我魏律所書走私者按律當斬。”桓儇挑眉哂笑起來,“你犯律在先。我就算殺了你也不為過。至於王法……”


  先帝還在的時候,是她一手主持了魏律的修撰。魏律她已然背得滾瓜爛熟。眼前這人居然還同她說王法二字。


  “大娘子,路在這。”武攸寧從人群中冒出頭喊道。


  桓儇聞言頷首,以刀攜著胡老大往暗道的方向躥了過去。不過荀鳶速度比她還快,一見暗道打開,迅速奔了進去。


  “謝長安!你在哪?”


  荀鳶提著裙擺在暗道裏奔走高喊起來。


  原本熟睡中的謝長安,睜眼看向一點點出現在眼前的亮色,眼露喜閱。


  “你怎麽會來?這地方很危險的,鳶兒你快回去。”謝長安隔著鐵欄拉住荀鳶的手,警惕地盯著四周。


  “有我在,你擔心什麽。”桓儇含笑從暗處走出,似笑非笑地打量起謝長安,“看樣子你似乎在這待得挺舒服。鳶兒,你就在這陪他呆一會?”


  話落謝長安連連搖頭,“勞您親自來。是屬下辦事不利。”


  睇了眼被桓儇拽住的胡老大。謝長安似乎想起什麽,指了指不遠處幽暗的地道。


  明白謝長安的意思,桓儇微微勾唇。示意武攸寧將門打開,把胡老大交給謝長安。自己


  則緩步走向暗道。


  眼瞅著桓儇即將邁入暗道,胡老大不顧一切地嘶吼起來。


  “堵住他的嘴。”桓儇駐足望了眼尤在掙紮中的胡老大,冷哂一聲,“攸寧去通知武侯鋪的人來這走一趟。至於胡老大你看著辦,留活口就是。”


  桓儇那身玄衣逐漸同暗道融做一體。


  看著桓儇消失的背影,胡老大雙目圓睜,最後竟然昏死過去。


  從袖中取了個夜明珠出來,借著幽微燭火往前探去。在盡頭處立了扇銅門,銅門旁懸了個鈴鐺。


  思量片刻,桓儇伸手扯了扯鈴鐺。


  “你又來做什麽?”銅門大開,一人站在門口不滿地看向來人。眸光倏忽一變,“你是什麽人?胡老大呢?”


  聞言桓儇沒有答話,搖搖頭。又指了指喉嚨,頗為無奈地看向他,比著手勢。


  “胡老大說讓我們安心?”


  聽得他這般問自己,桓儇點點頭。躬身恭敬地退了下去。


  哐當一聲巨響,門扉再度閉合。走到拐角處的桓儇望了眼緊閉的門扉,眼露深色。


  “想不到這地方居然和宗家有聯係。”思及此處,桓儇唇角微勾。


  “大殿下,您可算回來了?”謝長安瞥見桓儇從暗道走出,又見她蹙著眉。“看樣子您已經發現了這背後的秘密。”


  “幹得不錯。你在這裏見到了宗家人?”桓儇伸手拍拍謝長安肩膀,眼露讚許。


  聞問謝長安點點頭,“來人似乎是宗師道。不過他一直背著我,我也不能確定。”


  想起宗離元剛才詫異的眼神,桓儇轉頭望了眼暗道。從袖中取了個火折子丟入暗道。眨眼間,暗道內煙霧繚繞。


  “走。”


  言罷,桓儇拉起二人奔了出去。與此同時不遠處突然傳來,失火了的呼喊聲。


  “您這是把火燒到了宗家?”站在屋頂上謝長安望向起火的地方,不禁失笑,“宗家這回怕是要七竅生煙。”


  “隻怕從你被抓的時候。宗家就已經猜出了你是誰派來的。不過沒關係,這把火就當是給他們提個醒。”


  桓儇原本立在脊獸上。話音落下,足下借力一點,迎風踏月而去。隱沒於夜色中。


  “謝長安你怎麽那麽笨!被抓了也不知道通風報信。這要不是大殿下神機妙算,你怕是已經被人拖下去埋了。”荀鳶的手掐在謝長安臉上,柳眉倒豎,“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見她這般,謝長安無奈一笑。“此事是我不對。不過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麽?好了鳶兒,時候不早我送你回去。我還得去大殿下那。”


  “大殿下說你今夜就當將功折罪吧。不必再回去了。”


  話落荀鳶拽起謝長安就跑。偌大的長安城一時隻能聽見低低的嗚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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