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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提點

  大半個時辰過去了,桓儇就這樣一直冰冷地瞧著他。雖然桓儇什麽也沒說,但是卻讓他覺得身上如同有千斤重擔壓著一般,喘不過氣來。


  好半響桓儇收回目光,揚唇哂笑一聲,“也不知道。中益州還有多少像卓王孫這樣靠冶鐵發了大財的商賈……又會不會有官商勾結,欺壓百姓的事情。”


  桓儇的這番話,不免讓徐朝慧心驚膽戰。本朝不同於先朝法度那般,一應生產自由。按《大魏律》規定但凡未經官府允許私自采礦鑿鹽者,無論數目如何都要一並處死。


  自本朝開國以來,隻有少數幾位皇商才能有此特殊權力。可是如今聽趙娘子的意思,是說益州城裏這樣的人不在少數?他們這般猖狂,莫不是有人從中縱容他們。


  “趙娘子的意思是益州城有人官商勾結,為禍百姓麽?”意識到事情嚴重性的徐朝慧抬頭迎上桓儇冰冷的目光,語氣頗為凝重。


  “有沒有我不知道。不過徐刺史來益州後,想來和刺史府上的別駕和司馬以及其他六曹應該已經見過了吧。徐刺史難道就沒發現不妥之處?”桓儇眸中仍舊是一片雪色,然而麵上卻頗為柔昵,“總不至於徐刺史到現在也沒同他們打過交道吧?”


  頭一回聽見桓儇以刺史二字喊自己,徐朝慧溫和的眸中閃過一絲失落,拱手道:“今日早上的時候,在下已經和司馬賀知洲和別駕陶寒亭見過麵了。府上的公文我也又去看,隻是並沒有找到什麽異樣的地方。”


  聞言桓儇歎了口氣。桌上一燈如豆,在喧囂聲中,整個房間內的氣氛,卻顯得無比沉悶。


  眼前的趙娘子明明還是自己熟悉的麵孔,可他卻感覺到了一股威壓感。連帶著那溫和婉麗的麵容,也變得無比陌生起來。


  半響之後桓儇眼中冷意盡散,麵上溫和淡了許多,“徐刺史別誤會,我沒有其他的意思。隻是今日我在益州城外轉了許久,知道了一些事情。才會有這些問題,徐刺史不必放在心上。”


  “沒有。或許鸞娘子你說得對呢?的確是我失職在先,若是因為我的緣故導致百姓受苦受難,無論從何說起都是我疏忽所致。還請鸞娘子放心,等回去後我會再去翻閱一遍府中公文。”說到這裏徐朝慧麵露愧疚朝著桓儇長身作揖。


  “刺史是個聰慧人。個中緣由不妨親自看看,或許會另有體會。”桓儇負手而立很認真地看著麵前的徐朝慧良久,她走到薛朝慧身旁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沉聲道:“有些事情並不是表麵這樣風平浪靜,其中暗流洶湧你我都不知道。我還有事,就不打擾徐郎君了。告辭。”


  眼瞅著桓儇要走,徐朝慧忽然轉身,“鸞娘子!”


  聞言桓儇駐足轉頭看著他,眼中隱有疑惑。


  “趙娘子,你住哪。我送你回去吧?”隱在袖中的手略微有些顫抖,徐朝慧看著桓儇沉聲道:“宋之嵐也在城中,節度使是他的義父。我擔心他知道你來了,會對你不利。”


  “多謝徐郎君好意,還是我自己回去吧。徐郎君此前就已經多方袒護我,恐怕宋之嵐已經嫉恨上你。不必為了我得罪節度使。”話落桓儇當即頷首準備離去


  聽得剛才那番話徐朝慧趕忙叮囑道:“好。還請鸞娘子多加小心。若是宋之嵐真的為難你,你大可以搬到刺史府來居住。我想節度使也不是不明是非之人。”


  話落耳際,桓儇饒有深意地看了眼徐朝慧,唇際微勾。


  “徐郎君,還是小心提防段漸鴻吧。若是日後有機會,我自當親自去刺史府拜訪徐刺史。”


  看著桓儇離去的背影,沉默半響後徐朝慧閉目喟歎一聲。以前他隻覺得趙娘子沒有其他娘子那般平易近人,如今怎麽一看不是不好相處。而是趙娘子身上,似乎與生俱來就有一種疏離感。


  出了房門路過裴重熙所在屋子時,桓儇冷哼一聲。頗為不屑地看了眼緊閉的屋內,隨即扯下鬢間發簪,指下用力將其牢牢地釘在了門上。


  房內裴重熙聞得腳步聲漸遠,這才吩咐玄天打開門去看看什麽情況。小心翼翼地推開門,四下看了看毫無所獲。


  正準備回去向裴重熙複命的時候,玄天看到了在門框上晃動的步搖。連忙取下步搖回去向裴重熙複命。


  眼中含笑瞧著手中的步搖,裴重熙唇角微微勾起。將步搖收入袖中,隨即大步往外走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剛好遇見一塊出門的徐朝慧。


  掃了眼青裳的徐朝慧,裴重熙哂笑一聲。沒有多說什麽,徑直帶著玄天等人大步離去。


  等桓儇回到益州行宮的時候,已經是掌燈時分,行宮內燈火俱亮。輕車熟路地繞過值守的侍衛和婢女,桓儇身形輕巧掠過重重屋脊,落在了正殿前。


  韋曇華和徐姑姑她們先她一步回來。聽見門外傳來之前約定好的敲門聲,韋曇華這才敢囑咐徐姑姑前去開門。


  “大殿下,您回來了?此行可有收獲。”待徐姑姑奉上茶水後,韋曇華方才柔聲詢問道。


  聞問桓儇點了點頭,聲調和緩,“查到了些眉目。段漸鴻表麵功夫做得很好,背地裏卻借著朝廷的名義為禍百姓。”


  “聽您的意思是段漸鴻把好事做盡了,壞事卻全部推到了朝廷身上。屆時如果段家要造反的話,完全可以借用百姓的名頭”抬首迎上桓儇的目光,韋曇華麵露肅色,“這樣又一來無論他們做什麽事情,都可以名正言順的。”


  “的確如此。隻怕段氏一早就算計好了,他口中所說的那道聖旨,本宮無從查證。不過本宮今日在城外所見的,若不是有郗聿懷冒死送上血書。隻怕等段漸鴻起兵,長安才能知道。”想到這裏桓儇眼中滑過一絲冷厲。


  無論是誰都不喜歡有他人鼾睡在臥榻之側。如今的段氏就如同哽在朝廷喉間是一根刺,不拔事難下咽,要是拔除了少不得要傷筋動骨。段氏在劍南一帶的根基不淺,而且憑借這些年的多方經營,若是真的動了段氏少不得要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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