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遊這個事，你們怎麽看？
李東文這個問題，顯然把肖天超和劉濤等人問懵了，有些措手不及。
肖天超是徽城的負責人，他看了一眼自己的這些手下，被迫站出來回答：“我們徽城公司目前的主業是農林牧漁業和礦業，都才剛剛起步，還沒有考慮進軍旅遊業。不過縣裏如果發展旅遊業，我們公司一定大力支持。”
肖天超的回答，相當圓滑，既強調了公司的主業，又沒提出反對意見，還對縣裏開了空頭支票。
李東文從心裏是反對鬧哄哄的人擠人的旅遊的，那不是旅遊，是趕集，是逛廟會。他心中的旅遊，那是有空間感和時間感的。
人擠人，哪還有什麽空間感？
行色匆匆，哪有什麽時間感？
旅遊，起碼要講求一個心境，心曠神怡是基本要求。
肖天超和劉濤等人，根本就不懂旅遊，又哪裏能搞得好旅遊？
這一點李東文心裏清楚，好在他們還有些自知之明，因此，李東文也就沒有責怪他們的意思。
李東文對兩位縣官說：“他們的意見，也就是公司的意見。我們桃花仙也有幾家旅遊公司了，但都不盡如人意。這幾家比較起來，要說熱鬧，我建議你們看一看神鳥的旅遊節。”
郭小木和李軍見李東文沒有反對，就覺得這一趟沒有白來。
郭小木趕緊說：“我們一定派人到神鳥去參觀學習。”
李東文這邊剛送走兩位縣官，就接到了謝安平的電話。
“大好消息！十個億的大項目！二慶公司同意建設煉油廠了，你快點過來吧……”謝安平在電話裏都掩飾不住興奮。
十個億的項目，說同意就同意了？李東文有些納悶。按照國企的尿性，這麽大的項目，從立項到審批，不折騰個一年兩年的，哪能有什麽結果。這裏麵肯定有貓膩，隻不過謝安平他們不知道罷了。
哥們最喜歡貓膩了，沒貓膩我還覺得沒意思呢。
“好，我馬上過去。”李東文說完就掛了電話。
桃花仙公司在三邊縣最大的項目就是桃園，去年收了一百個億，今年的桃樹雖然還沒有開花，但桃園裏已經人丁興旺。上萬名園丁已經就位，除了打理每一株桃樹，還在精修園內的道路。
李東文原計劃是修青石路的，但是大塊的青石，當地實在不好找，喬紅麗就自作主張，改成了碎石路。
春天，萬物生發的季節。
三邊的冬小麥已經全麵返青，有半尺多高了，綠油油的，鋪滿大地。
這裏的桃花仙酒店還在裝修，暫時還不能入住。李東文和謝安平喬山，還是在礦區的食堂打著邊爐，喝著小酒。
打邊爐，最能品味食材的原汁原味，滾水裏一燙，蘸點花生醬辣椒醬，吃的就是一個鮮香。
喬山說：“我打聽過了，二慶公司從上麵拿到了一筆技術改造扶持資金，足足五個億。但是，這資金是戴著帽子下來的，必須要出成果。因此，他們就盯上咱們的煉油廠了。”
謝安平說：“他們已經派人參觀過幾輪了，也進行了多次談判。我們按照您的指示，堅持十個億的報價不鬆口，最近他們才同意的。”
喬山說：“剛開始他們還要求技術轉讓來著，我們說正在申請技術專利，而且專利是不可能賣的，我們現在隻做成套設備建設安裝，不提供技術支持和服務。”
謝安平說：“現在有一個問題，就是付款問題。他們堅持對多先支付一半，也就是五個億，剩下的一半，需要驗收合格後，穩定運行一年，再支付。如果驗收不合格，我們不但要退還五個億，還要賠償一個億的損失。這條件我們沒敢答應，還請您來定奪。”
李東文琢磨了一下，說道：“可以答應他們。但有兩點要注意，一是要明確一下驗收合格的標準，不能模棱兩可，最好都有量化指標，二是穩定運行一年，我們要派人監督，免得他們搞破壞。”
喬山說：“派人監督是必然的。我們設備施工的時候，他們也要求派人監督。”
李東文微微一笑：“他們是想偷學技術。不過無所謂，讓他們偷學好了。”
謝安平問：“這個工期，怎麽定？”
李東文說：“煉油廠勘測地址，我會親自去。到時候你們安排人，就按照咱們現在這個煉油車間，原樣複製一個差不多的就行了，工期由你們定。”
謝安平說：“原樣複製，三個月就夠了，我們留點餘地，報半年吧。”
李東文問：“你們這套設備加上施工，要花多少錢？”
謝安平說：“主要就是那十二個大罐子，花點錢，還有就是四周圍牆加個頂棚了，滿打滿算一千萬就夠了。”
李東文又是略一琢磨，說：“親兄弟明算賬，這單生意的利潤，咱們三七開，我占七成。怎麽走賬，你們自己想辦法。”
喬山說：“走賬簡單，我們礦上從你們公司采購一些蔬菜水果牛羊肉啥的，價格走高一些就是了。”
謝安平說：“我擔心二慶公司，會有什麽別的企圖。”
李東文微微一笑：“別的企圖，肯定會有的。我們要做好他們後麵賴賬的準備。”
喬山說：“他們如果賴賬，我們還真沒什麽好辦法。打官司，能拖到猴年馬月去。”
謝安平說：“能收五個億，也賺不少了。後麵的錢，扯皮去吧。”
李東文說：“你們看著辦吧。想從這種大國企手中賺錢，怕是不那麽容易。你們把握住一點，錢不到賬不開工。”
與此同時，百裏之外的二慶石油公司。
一夥人也會議室秘密地討論著。
一個領導模樣的胖子率先開口：“今天的研討會內容屬於高度機密，嚴禁外傳。”
另一位領導模樣的大胖子接著說：“這五個億的資金，是從科研口下來的，定向支持石油煉化的，我們不能墨守成規，因此準備了兩套方案，有備無患。下麵大家討論一下……”
所謂的兩套方案，一套就是與謝安平喬山他們的安平礦業合作，采購一套新型煉油設備和生產線，然後在此基礎上改進研發，進而擴大推廣。另一套方案就是在現有煉油技術上進行技改，實現節能增效，提高產能，降低能耗，提升品質。
會議室裏，很快就形成了針鋒相對的兩種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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