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貨
大雪依舊,S省雖屬於北方,以前頂多3天,沒過小腿算是大雪,被定為雪災。
道路兩邊堆積著高高的雪,剛剛清掃幹淨的路麵,再次鋪上一層白白的雪,現在沒有以前那麽方便,隻能人工掃雪。
旁邊一男子拿著鐵鍬立在一遍,嘴裏罵罵咧咧。
在身邊還在掃雪的人揉揉發酸的後腰,笑著說:“大過年的,別說了,咱現在幹的多,工資就多,等會跟組長說說,讓他討點福利,快點掃,等會我們去買五花,去晚了隻有腿骨了!”
拿鐵鍬的男子想想點頭,有功夫罵街還不如早點幹完早休息,念此,男子的速度比剛才快上幾分,臉上帶著期盼:“前天我得了一瓶酒,哪有,不是好酒,不過度數高,我們兩個光棍搓一頓?”
“酒啊?!好,這雪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停,差不多就行了,等會我去要好處,你排隊!”
這雪下了半個多月,現在依舊沒有停的跡象,都說瑞雪兆豐年,末世這大雪代表著寒冷的冬季還在繼續,而萬物複蘇的春季還遙遙無期,人們賴以生存的動植物從冬眠中醒來的時間往後拖延。
當然這些痛苦在這幾天內大家都有意無意的忘記。春節,哪怕以前大家喊著沒有年味,依舊重視,更何況末世。很少有人在這個當頭找事,哪怕一句諷刺或者不好的話,也會被人們記恨在心裏,春節,大家在惦念祭拜了親人後,轉身笑臉,用光明和希望的心麵對未來。
“媽媽,我要糖,那裏有糖!”
“要什麽糖?!剛才給你買草莓了,你知道這時候水果多貴嗎?吃吃吃就知道吃!糖有營養還是草莓有營養?”
牽著媽媽手的小女孩努努嘴,媽媽緊緊拉著孩子的手,嘴裏叮囑道:“這人多的都快擠死了,你可抓緊我啊,跟在我後麵,別擠到你,還有,等會我買麵的時候你別跑,你看看這麽多人,你一轉身就會擠到其他地方,這裏可沒有警察,找不到媽媽也沒人幫你!”
女人再三叮囑,小女孩聽到後麵有些心不在焉,扭頭間看到一個男孩手裏拿著一個小包,不停的從裏麵拿出零食。
小女孩停下腳步,被前行的媽媽拉了一個趔趄,還好媽媽拉著胳膊,沒有倒在地上,女人因為周圍的擁擠有些心煩意亂:“小心點,萬一倒下會被踩到。”
小女孩抬頭看著媽媽,指著相隔兩人的小男孩說:“媽媽,他在吃瓜子,我也想吃。”
“什麽瓜子,這個時候哪有瓜子,就算有也上潮不好吃……”女人還沒說完,看到那個小男孩利落的扒開瓜子皮,受潮的瓜子與幹瓜子從剝皮就能看出區別,看著孩子的動作就知道瓜子幹爽,沒有受潮,女人轉口道:“瓜子吃了上火,嘴裏起泡,拉不出粑粑,你願意嗎?”
小女孩臉色一變,末世水果蔬菜不便宜,很多人上火便秘,小女孩也經曆過,可是看到男孩心滿意足的樣,頓時又糾結起來。
媽媽看到女孩的表情,心裏發酸,以前她哪裏吃過這種苦,連瓜子都舍不得買,歎口氣:“那我們問問瓜子從哪裏買,隻買一點好不好,吃多了上火,我們解解饞就可以了。”
小女孩歡快的蹦起來,抱著媽媽說:“耶!媽媽你最好了,我愛你!”
小孩子的快樂就是那麽簡單,媽媽領著女孩擠過去,彎腰問男孩:“小朋友,你這瓜子從哪裏買的?”
小男孩衣著不錯,也比她家女兒胖一點,說話很幹脆:“前麵就有,什麽都賣,好吃的可多了!”
男孩旁邊守著一個中年婦女,生活條件應該不錯,身上的羽絨服洗的幹淨,氣色也不錯,隻是眼角向上,顯得有些刻薄,女人眯一眼,嘴裏哼道:“農村的集市就這樣啊,真不如超市方便,什麽貓狗都有。”說完拉著孩子往一邊退去。
女人也不生氣,眼見進入集市,抱起孩子,叮囑孩子不要亂動。
集市兩邊整齊擺放著各種各樣的小攤,賣的東西五花八門,有的圍著一群人,扒著別人往裏走,有的連駐足的人都沒有。
從圍著的人群能看出攤位上賣的東西大體是什麽,一般與吃食有關的人最多,然後是生活用品,衣服,之後便是化妝護膚用品,或者裝飾品,像是圖書,電子設備等幾乎沒人看。
冬季的動物出現的少,偶爾出現也是供不應求,很多都被內部人員定下。安全城內供應一部分,市場缺口仍然很大,很多人末世後就吃過一兩次肉,就算是末世前素食主義者在這時也盼著肉吃。
末世前素食做的不比肉的口感差,主要原因在於輔料。末世後大部分少油少鹽,跟國家剛改革那時候差不多,因此過年那頓肉就是人人期盼的。
圍著最多的,甚至爭執的就是政府為了過年屠宰的動物。
除了肉,其中也有不少蔬菜,水果,米麵等,不過對於調料和油等就比較少了,平時超市都是限量限購,大家省吃儉用,現在過年,不少人都希望口味能夠提升一些,調料和油必不可少。
小女孩被媽媽抱在懷裏,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她已經很久沒有跟媽媽擁抱,更沒有被媽媽抱著,媽媽的懷抱在此刻顯得更加甜蜜:“媽媽,我好愛你啊,下次你再抱我好不好?”
女人來不及心酸,快速穩定身體,堅定的向前走。
小女孩跟媽媽個子都不矮,小女孩的視野變得寬廣,便往兩邊的攤位看去,嘴裏嘰嘰喳喳的給媽媽播報。
“媽媽,那邊有賣裙子的,好漂亮啊,不過現在穿裙子太冷了,而且老師說過,穿裙子打喪屍不方便,媽媽,等喪屍沒了,你給我買裙子吧……”
“媽媽,那邊有白菜,還有西紅柿,啊!有麵條!”
“媽媽,那邊排隊的人好多啊,有油,還有草莓,草莓比我的還大……”
女人沒有聽到後麵的話,在聽到女兒說“油”的時候,因為人多而渾濁的大腦為之一振,問道:“乖女兒,那油,是我們吃飯,炒菜的油嗎?”
在得到女兒肯定答案後,雙眼放光,就要問女兒方向,旁邊一男人先說話:“在哪裏?哪有賣油的?”
女人警惕的看向男人,看到女兒想說話,阻止。
男人嗬嗬一笑,說道:“妹子,你看這麽多人,不管在哪裏,你也不好過去,這樣吧,你站在我後麵,指方向,我開路,怎麽說我也是個男人,肯定比你過去的快對不?”
女人沒怎麽考慮主動站在男人身後,讓女兒指路,男人本想把小女孩拖起來,放到肩上,看到女人的神色作罷。
越靠近女兒說的地點,人越多,周圍的爭執聲也就越多,無非是插隊和踩踏事件,本來還有所懷疑的兩人,在看到這麽多人排隊時,心裏鬆口氣,男人把女人和小女孩拉到前麵,張開手半包圍護著兩人。
有一個青年人從裏麵走出來喊道:“都排隊,排好,插隊的到後麵從新拍,找茬的直接不讓購買,甭管你是為了你八姑還是你小姨子買的,按來的人限購!不允許代排隊啊!你一個人替五六個人排隊,其他人還買不買?!”
女人看到他走過來,問道:“小孩子算人頭嗎?”
青年看看站在女人前麵的小女孩,笑著說:“算,怎麽不算,不能歧視小孩子。”
不知道裏麵具體賣什麽,一共三個隊伍排隊,看到聽別人的討論,裏麵有鹽,有油,還有一些尋常的調味品,另外比較簡單的蔬菜水果和肉也有,主食類的反而沒有。
女人所在的隊伍過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終於輪到。
這個攤子不大,但是東西都是她最需要的,就連八角,桂皮,花椒等都有,林琳琅滿目,而且價格並沒有因為過年漲價,跟平時超市裏賣的差不多。
賣東西的人年齡也不大,不過孩子挺多,嬰兒車上就坐了三個孩子,旁邊還圍繞著幾個,氣色很好,嬰兒肥沒有脫去,長得也如同粉雕玉琢般,很是喜人,再看看自己的孩子,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已經瘦的露出尖下巴。
來不及為自家孩子可憐,女人興奮的看一圈,想想手裏兌換的貢獻點,盤算買什麽,調料之類的可以適當的少買,重點在油和鹽上,這裏的鹽分為粗鹽和細鹽,細鹽又分為加碘和不加碘,油的種類也比較多,而且不管什麽油都是一樣錢。
在調料品旁邊放著不少水果,蘋果,橘子,橙子,小攤的後麵坐著一個少年,手對著一個土盆,沒一會一盆的韭菜就從土裏冒出來……
女人有些頭疼,想買的東西太多,一次性拿不回去啊!
“那個,我買這些東西太多一次性那不回去,能不能先付一部分錢拿回去,再回來拿另一部分?”
紅頭發的女人也幹脆,直接說:“行,你選就行,放旁邊,拿多少付多少錢,回來拿另外的時候再付剩下的錢,不過隻等到下午。”
女人快速點頭,放心的采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