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肝
劉長順作為組織者,先發言,劉信作為最了解末世的補充說明,將末世的嚴重全部指出。
“不行,我走不了,你從城裏回來,知道外麵有多危險,萬一我們在路上遇到喪屍怎麽辦?在這裏好歹有個房子可以遮風避雨,在路上風餐露宿誰受得了?”
“對啊,你有車啊,我可沒車,咱麽這麽多人,幾輛車?怎麽走?”
“路上怎麽吃,怎麽喝,在這裏喝水還不是問題,地裏的東西不能收,但是院子裏種的東西還可以吃,以後可以把周圍安全的地方墾出來,再種上就行。”
“我建議把喪屍一個個逐漸殺了,我們挨著近點住,壘上牆,圈起來,這樣也安全!”
“你說的都是如果,你也不知道將來怎麽樣,但是就他們說的,我們在路上的危險可是未知的。”
“俺要等他爸回來,俺哪裏都不去!”
……
本來還有幾個同意離開的人被其他人一說,也不願意離開。
劉信也有些動搖,媽媽暈車,在路上肯定不好過,車廂又不能打開,裏麵黑乎乎,吃喝拉撒都不方便,他從城裏闖出來,一個喪屍也沒殺過,如果遇到喪屍怎麽辦?
劉信覺得自己太輕率,沒有考慮全麵。
人總是這樣,看不到危險,就覺得安全。
隨後劉長順組織人要一起清理房間裏的喪屍。對於確保大家安全的事自然願意。大家紛紛點頭。
劉信被選上。還有兩個男人。
其中一個留著胡子的人不願意:“那喪屍在房子裏,又出不來,幹嘛清理他們。這不是多此一舉嗎,頂多把他們的房門鎖上,加一層保護。”
“你自己膽小怕事吧!”另一個男子不屑的說。
胡子男黝黑的臉看不出顏色:“你,你,你這話什麽意思,就算他們是喪屍,之前也是一個村的,抬頭不見低頭見,我可下不去手!”
劉信調和一下,說:“我們一邊收集糧食,一邊清理喪屍,按勞分配,幹的多的自然分的多!你不去清理喪屍,分少。”
胡子男:“憑什麽,又不是你家的糧食。”
劉長順看不慣這種不出力還想占便宜的人,說:“憑什麽,如果我們不去拿,你自己敢嗎?你願意幹就幹,不願意幹就不幹。其他人也是,我們搜集的糧食大家負責搬運到這裏,然後分配,誰不願意幹,就不用分了。”
“長順啊,都一個村的,你幹嘛這麽絕情啊,你看看我們都是女人,能幹什麽事,我還有孩子呢,我出來,孩子誰看啊。”
劉長順想想也是,就說:“看孩子的就算了,在家看孩子吧,其他人可不行……”
劉長順想找找其他勞動力,發現活下來的十幾戶大部分都有孩子,孩子還都不大,離不開人。隻能歎口氣,任勞任怨。
人少事多,很多還是婦女,說著說著就偏,這場會議在傍晚結束。
第二天一早,劉長順帶著劉信和兩外兩個男人,兩個婦女一起來到村委旁邊的一戶人家。
這兩個男人,留胡子的叫劉萬達,另一個叫劉世榮,兩名婦女一個是劉世榮的老婆,另一個是劉建華的老婆,孩子才幾個月,為了多拿點食物,才來幫忙搬運糧食。
劉萬達真的和昨天說的一樣,走到門口停滯不前,哆哆嗦嗦的看著大門,劉世榮冷哼一聲,和劉長順一起拍拍門。
劉世榮在村裏人緣不錯,喊道:“二大爺,二大爺,你在家嗎?”
話剛說完大門出現撞擊,劉世榮和劉長順驚的往後一退,劉萬達直接大叫一聲跪在地上,劉信在劉世榮和劉長順的後麵,沒被撞擊聲嚇到,被劉萬達淒厲的叫聲嚇的一跳,看清是劉萬達叫的後,拍拍噗噗直跳的心髒。
劉世榮媳婦啐一口:“沒被喪屍嚇到,被你嚇死了!你能不能不要大呼小叫的!”
劉萬達抬起頭來,嚇的眼流鼻涕都出來了,用袖子摸摸,啞著嗓子說:“我,我也不想,要不我回去吧,嚇死我,我真害怕,我在這裏隻會添亂!”
要不是劉萬達腿軟了,早就跑了,連話都不會說。
劉長順也沒有了昨天的態度,口氣很硬:“還是不是男人,你看看建華嫂子,人家都不害怕!”
“是不是男人你又不知道,男人就不能害怕啊!”劉萬達嘀嘀咕咕,扶著牆站起來。
劉長順,劉世榮和劉信互相看看,點頭後分工,劉長順鑒於他們兩個都沒有打過喪屍,自己打頭陣,先跳上牆,走到房頂上,看到刹子底下,二大爺僵硬著身體撞著大門,嘴裏嗷嗷的喊著。
劉長順下來後從建華嫂子那裏拿過鐵耙子,對著門,劉信和劉世榮站在門兩邊。
都準備好後,劉長順用鐵耙子向前一頂,兩扇大門向裏打開。
二大爺被推翻在地上,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時起身撲向眼前的他們。
劉長順舉起鐵耙子將二大爺身子貫穿。
“還愣著幹什麽?!快砍下他的腦袋啊!”劉長順速度快,力量一般,被二大爺推的不斷往後。
劉世榮和劉信雙手舉著武器,往後退兩步,劉萬達更是爬向遠處。
劉長順空不出手收拾喪屍,喪屍不怕疼,身子直挺挺往前走去,鐵耙子全部末入它的身體。
“啊!”建華嫂子舉起耙子從上往下捶到二大爺頭上,二大爺脖子一歪,半個眼珠掛在耙子上,嫂子惡心的想吐,看到它扭頭,又來幾下……
“嫂子,不用了,嫂子,你睜開眼看看!嘔,真的不用了!”劉長順拍拍嫂子肩膀,令她一個激靈,待睜開眼看到頭部成爛泥的二大爺手一哆嗦扔下耙子跑到牆角吐。
嘔吐也會傳染,尤其是二大爺的屍體擺在那裏,幾個大男人分別找了一堵牆,扶著牆跟著吐。
你吐完了看到他還在吐,加上二大爺不斷刺激,於是繼續吐……
大家吐的虛汗淋淋,連胃酸都吐光時才算停止。
劉長順對著建華嫂子豎起大拇指:“嫂子,巾幗不讓須眉!你厲害!”
二大爺的屍體不能放著不管。幾人忍著惡心把屍體搬到之前殺的那些喪屍那裏,都是一個村的,不能讓他們暴屍,再殺幾個,一起燒掉。
這裏提一個插曲,在搬二大爺屍體的時候,劉萬達死活不願意,被劉長順一件踢翻,警告他在不幹活,以後就不帶他。
二大爺家裏沒怎麽破壞,家裏就他一人,其他東西對他沒吸引力,糧食油鹽都全。
接下來,他們去二大爺旁邊的王嫂子家裏。
王嫂子自己個人帶著七歲的孩子,他男人在孩子三歲就死了,王嫂子自己一個人靠做豆腐撐起這個家,為人敦厚老實,做的豆腐也好吃,給很多地方送貨,每天起早貪黑,明明三十多歲的人,卻像四十多,滿臉都是生活的痕跡。
大家來到王嫂子門口,這次沒等劉長順拍門,建華嫂子哆嗦著走向前,輕輕敲門,喊道:“妹子,妹子在家嗎?王妹子?”建華嫂子越喊越急促,到後麵已經有了哭腔。
劉長順沉重的臉拍拍建華嫂子的肩膀,建華嫂子含著淚退到劉長順後麵。
劉長順依舊跳上去查看院子裏麵。裏麵靜悄悄的,很安靜。
劉長順大著膽子跳進去,從裏麵開門。
一般農村的大門白天隻是關著,很少反鎖,王嫂子不一樣,她是寡婦,在村裏沒有根基,如果自己不小心,很容易招惹是非。
其他人開門後走進去。
建華嫂子再次出聲喊:“王妹子,我來看你了,我是建華嫂子啊!”
“嘭!”從房間裏傳出類似桌椅倒地的聲音,大家互看一眼,咽下口水,一步一步往前挪動。
“妹子?!”建華嫂子淚接著奔出來,劉萬達大叫一聲跑出去再次吐起來,其他人嗓子裏像是哽著一口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劉信更是後退幾步蹲在地上,他怕,他怕陳優和果果也會如此!
為了防止孩子出來,王嫂子在臥室的門上弄了護欄,當時很多人都說這主意不錯,後來孩子大了,用不到了,王嫂子依舊沒有去掉,此時王嫂子就站在護欄的裏麵,張牙舞爪的向往前走,隻是被護欄擋住無法前行。
王嫂子的身上,臉上全部都是血,這些血已經漸漸發黑,發硬,使她的衣服硬邦邦的立在身上,頭發一綹一綹的粘在頭上臉上,在她的身後,猶如修羅地獄般血液濺的到處都是,地上殘留著人的碎肉,骨頭,看骨頭的形狀不大,大家一想就明白了,這是王嫂子含在嘴裏怕化了的孩子!在她的身後一個孩子的半個頭還在地上,睜著半個眼睛,一半頭已經沒有了血肉,連頭發都被薅的四處都是……
建華嫂子一邊哭一邊用袋子裝下孩子殘缺不全的屍體。
劉萬達擰著頭不看這邊,一臉嫌棄:“都成這樣了,還收什麽?!”
建華嫂子凶狠的回頭看向他,從牙縫裏吐出:“希望你死的時候有人收屍,更希望你的屍體能完整!”
劉萬達知道她說的反話,氣的走過去要收拾他,走兩步看到她血粼粼的手停下:“我,我不跟女人一般見識!”
經過王嫂子的事,這個上午,大家誰都沒有心思再清理喪屍,收集糧食。
大家將所有的屍體點燃,然後埋起來,用木板立一個墓,上麵寫著十幾個名字。
建華嫂子看著冷冰冰的墓碑:“王嫂子這輩子太不容易了,年輕時因為不懷孕,天天被她男人打,被她婆婆罵,好不容易有了孩子他男人走了,她婆婆也走了。在這個村裏,她不會說話,隻能悶頭幹活,不分日夜的操勞,就是為了她兒子!沒想到最後卻把她兒子吃了……”
建華嫂子是兩個孩子的母親,成為母親後,她更明白一個母親對孩子的重視程度。王嫂子喜歡孩子啊,她腰包裏總放著幾塊糖,一點零食,不管碰到誰家的孩子都分給他們……
想想自己的孩子,建華嫂子心如刀割,她不能想象,孩子有個萬一她該怎麽活下去!
劉信臉色蒼白的站在一邊,愣愣的看著遠方,眼神空洞。回去後,也沒跟爸媽打招呼,直接躺在床上暈暈沉沉的睡著了。
中午吃飯時,章鳳翠來叫他才發現劉信在發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