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 第126章 正人君子（新年快樂！）
進入酒樓。
蘇塵握著童霏的小手，指著某個位置。
那裡是二樓，有個空桌，目前仍是空位，從二樓往下方看，是一座環形大廳。
此時，大廳中傳來斷斷續續的婉轉悠揚，是那座高台之上，有歌者在吟唱。
兩人對視一眼，童霏眼眶頓時就要再流出淚，蘇塵果斷制止，義正言辭道：「童師姐，咱們真的就聽個曲兒…」
「真的？」
童霏小臉一板，有些幽怨，嘟囔道：「你剛才為什麼不按劇本走啊…」
「童師姐，你信不信剛剛那個女孩還會追進來？」蘇塵面容和煦，笑著反問道。
「酒樓可是老師嚴令禁止我來的地方，她那麼小，怎麼可能…」
童霏正說著，話音突然停滯，她打量著整座酒樓時，瞥到了那道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身影。
蘇塵輕笑一聲，他也看到了。
只不過他只想吐槽，童師姐說的這個『她那麼小』，正經嗎？
蘇塵沒再看那個女孩，笑道：「走吧，童師姐，我們先上樓，她待會就會跟過來…」
「哦。」
童霏應了聲，被蘇塵拽著衣服，往那張空桌走去。
去往二樓的過程很順利。
並沒有出現那種無腦路人甲，忽然冒出來說『這張桌子是我的』，蹦出來充當反派的戲份。
這讓蘇塵不禁感到失望。
「可惜沒有我預想中的裝唄打臉劇情了…」
蘇塵想了想，現在的蒼城，幾乎每位考生都有父母陪考，萬一惹到事，自己也不一定能解決…
他的眼神忽然在童霏身上停留片刻。
「御空境的打手，這不是就在身邊嗎？」
蘇塵心中微定，坦然自若的看向四周，咱不惹事，也不怕事！
……
一樓。
高台上歌舞昇平。
恰到好處的薄紗遮掩著舞者酮體，每位舞者臉龐上都裹著白紗，她們稜角分明的姿色被遮擋，無法看清面容。
但她們誘人的軀體，卻如水蛇般，在隨著歌聲而盡情搖擺。
隨著歌聲愈發高亢，所有舞者，那被薄紗覆蓋下的肌膚，若隱若現。
紅的滴血…
大廳內頓時變得嘈雜起來。
那些常年混跡在酒樓中的常客，幾乎每一個都大腹便便，他們隨手將一沓沓靈幣撒到高台上。
這就是酒樓。
只賣藝。
不賣身。
至於蘇塵日誌上記錄的有關酒樓的事，什麼從肚皮上翻身下來，全都是胡謅，誰寫個日誌，能不胡扯？
不胡扯的日誌，那能叫日誌？
歸根結底，那本《玄界日誌》，寫實占絕大部分，但同樣夾雜著蘇塵對自己生活的臆想。
值得一提的是，蘇塵仍是純陽之身。
「這就是酒樓？這就是你想聽曲的原因？」
童霏看的面紅耳赤，那些女子的鮮艷肌膚時隱時現，下方歌聲越高亢，她的小臉就越燙。
「也不全是。」
蘇塵盯著高台上某個女子，在心底呼喊，落下來，落下來！
他說的不是臉上白紗。
而是覆蓋在那名女子身上的薄紗，一旦薄紗落下，各種風景便會一一呈現。
《悶騷》。
片刻后，蘇塵咂咂嘴，一臉失望的回過頭，正好迎著童霏羞赧的目光。
「呃…」
蘇塵不由得語塞，硬著頭皮道：「多聽曲，有益於身心健康發展…曾經有個姓胡的人，他就是如此。」
「哼。」
童霏輕哼一聲，偏過頭去，小臉鮮艷欲滴，時不時用餘光瞥下一樓高台上翩翩起舞的女子。
再低頭打量打量自己，眼中閃爍著審視。
「我也能做到像她們那樣嗎？」
這想法剛出現，童霏小臉便愈發紅潤，不自覺的就將那副畫面腦補在腦海中，登時，紅霞順著脖頸，攀爬到腦門，額頭上直接升起陣陣白霧。
蒸汽姬。
『噗噗噗』
蘇塵詫異的看向她，小聲試探道：「童師姐，你也想下去跳一段舞嗎？」
童霏羞赧的瞪著他，一言不發。
蘇塵下意識地摸摸鼻尖，緩解尷尬，話鋒一轉道：「說書人怎麼還沒出現呢？」
「嗯？說書人？！」
童霏一愣，然後開心的蹦起來，無比驚喜的說道：「我最喜歡的就是說書人，因為他們總是會講一些史書上沒有的事。」
童霏像是打開了話茬子，滔滔不絕：「我以前跟著老師出去砍人時，就經常偷偷去露天廣場聽說書人講野史…那些野史我後來查證過，通過數個碎片對比，基本能夠還原！」
「這裡真的有說書人？！」
童霏睜大她那雙卡姿蘭大眼睛，眼中滿含秋波，似乎想得到求證。
當然。
這秋波並不是送給蘇塵的，而是送給未出現的說書人。
『你是有多猛…跟著老師去砍人…』
蘇塵頓時腦補出憨憨童師姐，拎劍砍人，奶聲奶氣，用玉手擦拭額頭香汗，意氣風發的名場面。
砍人。
也是很累的。
「窸窣。」
衣服摩擦聲。
蘇塵扭頭，面無表情的將童霏的玉手從自己衣衫上移開。
而後看向下方那些快要結束的女舞者，正色道：「童師姐，咱有話好好說，別扯我衣服…光天化日之下，你不能強迫我做我不願意做的事。」
這個過程中，蘇塵一直在嘆息。
「會有嗎？會有嗎？會有嗎？」童霏聲音略微提高，興奮的抱住蘇塵胳膊。
頓時蘇塵就感受到海浪沖襲，氣血上涌，甚至有些許眩暈感。
他連忙將胳膊掙脫出來，后怕的看了童霏一眼。
在大腦補術加持下的童師姐，是真的可怕！
尤其當她抱著自己胳膊時，大腦補術隱約散發出的氣息，簡直動人心魄！
饒是蘇塵，都差點頂不住。
蘇塵平復情緒，深呼一口氣，輕聲道：
「等下面的曲子唱完，說書人待會就出來了。」
……
在蘇塵充滿悶騷的眼神下，在童霏充滿興奮的眼神下。
一樓高台上，那些女舞者，皆是朝四周躬身，行尊禮，以表達對身懷境界的人的尊敬。
她們都是普通人，無法修鍊。
她們唯一可以當作炫耀資本的，便是鬼魅般的身材，以及自己白紗下神秘的面容。
而她們隨著年歲增長，這些曾經引以為傲的，全都會隨時間消失不見。
女舞者們行尊禮。
大廳內更加喧囂。
無數紙質靈幣被撒到高台上，但高台上女舞者無一人去撿，這是規矩！
伴隨著女舞者的退場，一張長桌被抬到高台上。
與這張桌子一同出場的，是一位後背佝僂，駐著拐杖的枯槁老人。
他臉上滿是皺紋。
噠！
老人坐在長桌后，一拍撫尺，看向四方，笑道：「我是清靈酒樓今日的說書人，名為趙雙。」
「老先生，別說那麼多了，趕緊開始吧！」
一聲迫不及待地聲音響起，酒樓眾人順著聲音望去，發現是一位看著有些憨憨的美少女，她孤身一人坐在二樓。
是的。
在童霏出聲的剎那，蘇塵便默默將沉重地屁股挪到一旁，也不看童霏。
這麼說並不精確，因為蘇塵只是時不時的瞥一眼，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
「這種事讓路人甲去做就行了，你湊什麼熱鬧…」
蘇塵面色平淡，內心誹腹。
自從剛才聽到童霏說『跟著老師去砍人』，他就沒來由的覺得很離譜，他怕童師姐一個不小心，把自己也給砍了。
這麼漂亮的憨憨美少女，居然跟著老師去砍人？
這位不知名的老師，你良心莫不是被狗吃了？
這時。
高台上的趙雙撫須微笑，『啪』的一聲，再拍撫尺，笑道：「小友，老夫今日不講評書，講人。」
「講人？」
大廳中，眾人愣神。
而後有一人忽地喊道：「是要講今年報考蒼元府的那些黑馬嗎？」
趙雙微微頜首，抬頭看向童霏，笑道：「小友要是想聽評書，不如過段時間再來，蒼城剛建，正是勃發之時，老夫也會時常在此地講評書。」
「哦？」
童霏眯著眼睛開心的笑了。
本來她聽到趙雙要『講人』，心中的期待就落了不少，但聽到這話，期待感不減反增。
蘇塵摸著鼻尖，想了想，突然說道：「過幾天就要報考蒼元府了，時間不多，童師姐你確定進到蒼元府，還能有機會再出來嗎？」
嘭！
一記漂亮的直鉤拳落到蘇塵臉上，後者直接倒飛出去，壓斷不少桌椅。
「掃興。」
童霏拍拍手，撅著嘴不滿道：「那我這幾天多來幾趟不就行了？」
「我記得某人剛才還說，她老師嚴令禁止她進入酒樓。」
「你不說我不說，能有誰知道？」
童霏眼神兇狠的看著他，揮揮拳頭，威脅意味十足。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蘇塵立即豎起手指，正色道。
童霏這才滿意點頭。
一樓高台上。
「蒼元府今年將要打開界域之門，重現百年前的盛景，這些諸位應該都了解過。」趙雙節奏感十足，慢悠悠道。
大廳眾人紛紛附和點頭。
百年前的東域，蒼元府也開過界域之門。
當然，是主動的，主動擴招。
那一年，東域的繁華景象的確要遠超今日。
可當年不知發生了什麼，在蒼元府打開界域之門沒多久，整個東域忽地沒來由的陷入死寂，陷入荒蕪。
如一片蠻荒之地，未被開墾挖掘。
這種境況，直到界域之門關閉，才有所好轉。
而時隔百年之久，那道通往蒼元府的大門將再次重現世間！
「有人說蒼元府內，都是十惡不赦的魔鬼，是他們的惡行，將當年的東域化作荒蕪煉獄。」
趙雙的聲音悠悠回蕩整個酒樓。
酒樓內所有人，好像都在隨著他的聲音，回到鼎盛的那一年。
當然，是東域化作荒蕪前。
但蘇塵是個例外。
他隱晦的看了童霏一眼，『十惡不赦的魔鬼？能長這麼憨？』
『這不是純扯淡嘛！』
蘇塵誹腹，不經意間瞥到她胸前的波瀾起伏，然後面不改色的看向一旁，不斷在心中提醒自己：
「我是正人君子。」
「我是正人君子。」
「我是正人君子！」
……
ps：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