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章 小丫頭鬧趣事
座月樓臨近湖邊,近水樓台先得月,月色嘹亮之時薄薄的月光倒影在湖麵上,那是另一番皎潔。
全小鎮上唯一有五層樓的地方,今夜燈火無眠之夜,全鎮一片通紅,夜景格外絢麗多彩。站得高望得遠,站在五樓雖說看得遠,但是同時也看的是價錢。
“掌櫃的,今日五樓有位置?”
掌櫃低頭作賬不用抬頭便看到來人,就幾個小毛孩,掌櫃多方留意,並無大人陪同。估計是小孩子貪玩瞎鬧著玩,掌櫃沉得住氣,沒有立馬生氣拿掃把驅趕他們。
生意人待客之道是客氣。
掌櫃客客氣氣態度,很有禮貌的柔聲問,“你們有錢?”
若是平時座月樓五樓空桌很多,就今夜不一樣,幾乎是搶著要,低於五十兩金生意老板看都不看一眼,不拿掃把趕掃他們出門算是這樣了。
崖子薑放下幾錠金子,“夠不?”
幾錠金目測很重手。
錢是王八蛋,關鍵時刻還是王八蛋好使,出手大方,崖子薑的小動作驚豔了她們,旁邊幾雙小眼睛迅速向崖子薑投來羨慕之色。
掌櫃立馬換成了一副和善態度,笑容燦爛,“幾位稍等片刻,五樓暫時沒空位置,如果幾位小客官願意等一等,我馬上我命人安排妥當了再帶各位上樓!”
等一等也無妨,無論做啥事,心思縝密,耐性也非常很重要。崖子薑點了點頭應是。
等歸等,看看熱鬧也無礙事。
一眼望去,座月樓一樓也是熱鬧非凡,生意紅紅火火,好幾十張桌子無一空座,好幾百號人熱情洋溢,與清晨市井趕集做買賣無兩樣,也可以說是烏煙瘴氣,地方吵是吵了點,也是因為氣氛好才會這樣。
你敬一杯,他碰一杯。
各講各的故事,烈酒一小杯,幾分醉意,嘮叨話說個不停,舞手弄腳的也頗為激動。
“逢時逢節新氣象,今年小鎮駐足停歇的人比往年要多出不少,這搶青不用猜都知道很有搞頭,就是不曉得今年玩的是什麽花樣!”
“可不是嘛,若是我能把青搶到手,我此生就走大運了!”
“關天國護國大將軍不就一土匪頭子,十年前走了狗屎運,很離奇的讓他搶到了青,結果真是平步青雲,就十年左右便當上了關天國護國大將軍!”
“晦氣啊……”
“上一次燈花會,對,就去年的事情,一個窮酸書生,途徑此地,大運臨身,卻傻乎乎的從所有人裏脫穎而出搶到了青,結果當上了一派掌門!厲不厲害?”
“也是,一個人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就窮酸書生而言,誰能猜出老鎮長會把‘青’隨隨便便藏在給每家每戶發放的其中一個燈籠上!書呆子剛好路過然而就這樣給藏有‘青’的燈籠給砸中,你說氣不氣人,搞得那些俠氣豪士,雲遊修士輸給了一個窮酸書生,滿腔怨怒卻無可奈何!”
角落處,一位大漢怒拍桌子,叫囂,“這‘青’我是勢在必得!”
“就你這樣滾犢子玩意,未到最後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大廳內繁冗雜音沒一刻是消停的。
至於‘青’是什麽,各有各的猜測。
嘩然喧鬧的氣氛影響了崖子薑,他有些懂了,為什麽老爺子每次吹牛皮都會唉聲歎氣,作為唯一的一個聽眾,左耳進右耳出,擱下老爺子一個人在哪裏自圓其說,任誰心情會爽。
“幾位來得很及時,剛剛五樓有客人借賬走人了,幾位樓上請!”掌櫃對她們說完,緊接著他朝一個方向大聲呼喊,“張直,帶幾位貴客上樓!”
“幾位小公子小小姐請跟我來!”小二客客氣氣,她們跟著小二走上了樓,裝飾一層比一層華麗。
二樓也是吃喝地方,三樓與四樓是包間客房。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恰好有一座客人借賬走人,若不然隻能眼巴巴的看著,既然裝大爺就要裝到底,崖子薑大大方方給點小費。
剛上到五樓,瞬間向他們投來各色各樣的目光。徐樂這小子不爭氣,給凶巴巴的眼神盯著手腳發抖。
店小二領著他們到指定位置。
座月樓五樓,地方不小,沒有一樓那般闊卓,也能容納一百人左右。相較於一樓,五樓安靜不少。
環顧四周,每一桌子前麵都會以屏風隔斷,從中也看到不少。
崖子薑以為的大人不是刀劍相伴,就是不見兵刃深藏不露,一個個衣著鮮亮,達官顯貴,豪氣奔放。
這些人藏得住,從這點就看出這裏的人大有來頭。
崖子薑目的很簡單,聽聞天下事,人多的地方才會有,來聽聽這裏的人說什麽,吹什麽牛皮,以後有遇見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還有就是他約了一個人。
另一回事,老爺子平常沒事愛吹牛皮,他倒是想知道這裏的人吹牛皮和老爺子的吹牛皮有什麽不同之處,崖子薑正想借此機會證明一下老爺子的一些道理,他一個人不好意思來,所以才會拉上她們做個伴。所以他約了崔從新來這裏商議正事,隻不過半途殺出詩悅瑤這小家夥,崖子薑索性也順便帶上了小丫頭,試圖化解她們之間的矛盾,小丫頭與崔從新這倆人就好像前生仇人一樣,路邊見著了誰都沒給誰好臉色。
果真如此,大部分都是壯漢,小部分書生公子哥,極小部分是一些身份顯赫的大小姐與友人相聚。而他們是另類,全是屁點大的小毛孩。
一坐下去,身體沒長全原因,詩悅瑤無論怎麽折騰隻要屁股不離開凳子,雙腳永遠夠不著地。
“幾位要點什麽菜?”
以周圍的人對比一下而言,他們裝不了大爺,裝一回小爺們倒是不錯的主意,崖子薑大方說,“山珍海味上一上,衝一壺好茶,就這些吧!”
店小二問一問,“要酒嗎?”
四人互相看看,沒一個會喝酒的,就算是喝過也是不勝酒力,沒準一小杯就倒下了,浪費。
“不要了!”
雖說屏風阻擾,多少也能探知一二,別處看不到情況,就近而言,左邊一個滿臉胡渣的大叔一口雞腿,一口酒,在吃方麵相當粗暴。
醒眼還是右邊桌那個世家子弟,衣著光鮮華麗與一個妖豔女人摟摟抱抱,看情形想必是某位紈絝公子哥。他身邊伴隨著好幾個保駕護航的人,這幾人呼吸平穩,不動聲色,偶爾會端起杯子喝一口茶水,好手不好手不清楚,就憑不為雜碎事情動容,目不轉睛專注好一樣事,這點就不簡單。公子爺時不時摸一把大腿上坐著的一個妖嬈嫵媚的女人,女人撒嬌,嗯一聲倒入公子哥懷裏,兩人雙雙,你情我願的事,即便大庭廣眾之下,旁人也說不得什麽。
詩悅瑤看見了隱隱作嘔。
樓外護欄處一對小夫妻,笑說風語趣聞,卿卿我我。
還未上菜,一個壯漢提著杯子走來拿他們作消遣,漢子打趣說,“幾位小家夥,賞臉幹一杯?”
沒人搭理,醉漢生氣了,“還沒戒奶的玩意學人家把酒言歡?回家嘬一口說不定就醉了!”
“哈哈哈!”一下子引來了哄堂大笑。
笑聲引人注目,覺得四個小東西有趣,有些人湊熱鬧過來圍觀。
惱羞成怒隻會讓人笑話,這樣啊更加丟人現眼。
詩悅瑤冷靜看待,一下子從凳子上跳下來,狠狠的罵回去,“你沒娘?你沒喝過你娘的奶?那你是喝什麽長大的?狗奶長大的?”
“哈哈哈!”一下子引來了一大片大笑。
一個壯壯實實的漢子給一個小屁孩這般羞辱,卻回答不上話,老臉頓時不知往哪裏擱。
多了一桌小胳膊細腿,大人眼裏看著她們有意思。然則,她們也覺得這裏的大人很有意思。
壯漢三分醉意,又在旁人笑聲中惱羞成怒,他著急挽麵子,“小女娃,幹不幹與我比一比?”
詩悅瑤叉腰怒懟,“以大欺小,你不講武德,要比就比石頭剪刀布,輸得人叫對方三聲姑奶奶,敢不敢?”
大庭廣眾下輸給了小丫頭沒麵子,不敢與一個臭丫頭比試更沒麵子。壯漢咬緊牙關,硬著頭皮說,“來,比就比!”
詩悅瑤氣勢不輸。
“來啊,我要出剪刀哦!”半醉半醒的漢子準備出布,結果一出手,手臂一晃擺著一個出布的手勢,詩悅瑤則是快速轉身坐回原來位置上,她得意忘形的回頭笑了笑,“哈哈,你傻,還會以為我跟你一樣傻?石頭剪刀布小孩子玩的玩意,也敢拿出來獻醜!你傻不傻啊,哈哈哈……”
壯漢怒了,“臭丫頭,不給教訓就不知道爹娘是誰了,今天我來替你爹娘管教,免得你在別人手裏吃苦頭!”
接二連三的給一個小姑娘耍了,醉漢擱不下老臉,高高抬起手快速一巴掌打下去,崖子薑挪移了一下步子,一個眼神他又縮了回去。一位書生身影如風,手執一把紙扇幫小丫頭擋了下來。書生說,“玩不起就滾,太他娘丟咋們男人的臉了!”
暗使內勁,絕非一般人。自知不是對手,漢子便灰溜溜回到原來位置上,咽不下這口氣,他倒了一杯酒咕嚕一口悶,以此發泄不滿。
這一掌隱約帶著少許掌風,若是打在詩悅瑤小身軀上,後果不堪設想。
瞧得小姑娘水靈靈,白白嫩嫩,執扇書生便想挑逗一下,書生故作彬彬有禮,“石頭剪刀布的確是小孩子的玩意,小姑娘,不如咋們比一比猜字語,這主意怎麽樣?”
斯斯文文的樣子,抿嘴微笑,這樣的笑臉很厭惡,詩悅瑤一臉嫌棄,她毫不顧及其他,罵趣,“你是讀書讀傻了吧?這年頭還有人玩這麽老土的玩意?”
“哈哈哈!”又引來了一片笑聲,尤其是之前那位丟了麵子的醉漢,他的笑聲為之最洪亮。
生的一副好樣好貌,確實不懂禮數,書生顧及自個文縐縐麵子沒有生氣,他搖搖頭,拱手禮讓,“在下服氣,小姑娘牙尖嘴利可是容易得罪人!”
鬧笑不過持續一會兒,熱情化淡了,也不覺得幾個小家夥身上還有什麽特殊好玩的地方了。不過,幾個小家夥也確定給他們帶來不少歡樂,鬧劇一場空夢一場,他們又各自玩各自的。
山珍海味,一直都是聽說,如今一盤盤端上來平放在桌子上,幾個小家夥看直了眼,幾乎同時喊出,“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