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章 崔從新玩報複
一個灰頭土臉的小男孩兩眼淚汪汪,哭哭啼啼的走在街頭,衣著很簡陋,全身上下全是粗布麻衣,實打實的普通人家。
他恰好與正要離開的崖子薑迎麵相碰,正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此妖必然是作妖時給人收拾了。本來崖子薑沒打算見他,崔從新這人夠堅強,自己離不離開幾乎對崔從新沒多大影響,最多就是問一問就算了。既然湊巧遇見了,打聲招呼少不了,崖子薑好奇問,“小兄弟,你哭啥子?誰人敢欺負你?”
崔從新眨一眨淚花晶晶亮的眸子,來人瞬間溫暖了自己心窩,弱小無助的他如見救星一樣看著崖子薑,自個哭哭啼啼了一路,終於來了一個能訴苦的人了,崔從新止一止哭腔,抹一把鼻涕摔在地上,然後一點也不客氣把手往崖子薑衣服擦一擦,接著支支吾吾的叫腔,“賤人富欺負我!”
又是賤人富,都是老大不小的人還跟一個小孩子斤斤計較,崖子薑老早也打心眼看賤人富不爽。他心想,反正要離開,何不造福一方,趁機會給賤人富一個小小懲戒作教訓,讓這人收斂一點,以後別那麽囂張,這樣對百姓而言隻有好處沒壞處。拿定了主意,崖子薑安慰崔從新一句,“來攤開手,我有好東西給你!”
崔從新乖乖伸直手臂。
“一隻手裝不下!”
他直率坦誠的伸直另一隻手。
噗……
崖子薑放了一個屁,右手包住立馬放到崔從新雙手上,動作如行雲流水。
“小小心意,請笑納!”
崔從新倒吸一口鼻涕,恨意使得他立馬忍住淚水,崔從新收起對賤人富的怒意,卻對崖子薑發出另一種怒眼,是一種開玩笑的怒氣,“找打是不是?”
本想開個玩笑化解他對某人恨上心頭的恨意,結果弄巧成拙。
崔從新這人愛記仇,憎恨賤人富,崖子薑替他感到不值,恨自己最起碼崔從新不會幹出很衝動的傻事來,所以他才和崔從新開這樣的玩笑,見形勢不對,他便向崔從新賠罪,“開個玩笑,別太認真,回家去吧!這幾天會有驚喜,千萬別做奸細就好了,口風一定要……”
話未講完,崔從新打斷了崖子薑說話,“豆芽子,你是要準備離開了?是不是?”
不等崖子薑回應,崔從新人已經跑沒了,跑得飛快,似乎要忙什麽緊要事情。小半會,他又跑了回來,跑得賊快,不難看出,崔從新兜裏鼓鼓的,想必是去拿什麽好東西去了。崔從新上氣不接下氣,喘過氣了,他兩指捏住鼻子拖出一大坨鼻涕往牆上一抹,他才徐徐發言,“我剛剛說什麽來著?”
他擾擾頭,崖子薑不打擾,崔從新頓時腦瓜開明,“對了,這爛攤子還得我來收拾,誰叫我是老大,給小弟們操心是應該的。下次輪到我放屁,你來接!”
他不問,那就不說,崖子薑也避開道別的話語。
“那是!”崖子薑伸出右手,崔從新往崖子薑手裏吐了一小口很稀碎的唾沫星子。
崔從新這人有個小毛病,從來不會覺得惡心,世人也如這般,誰人會嫌棄自己惡心,哪怕是自己拉出來的屎都會比別人的香。崖子薑很自然的往崔從新粗糙得衣服上麵來回搓擦幾下手。
這一番舉動,崔從新對此也漠不關心,他隻凝視著地上。
僅是一息間。
崖子薑從崔從新眼裏看到了滿眶怒色,完全是對賤人富的怨恨,不止是要對某人小小懲戒那麽簡單,仿佛哪怕不殺人也非要剝賤人富一層皮才解氣一般,惹到這麽一個大麻煩看來賤人富準沒幹好事。幫忙處置賤人富可以,問題是事情玩了之後,自己拍拍屁股就能走人,然而崔從新還要需要小鎮裏生活,他可不能害了崔從新,崖子薑想推卸,以消遣方式問他,“今天就打賤人富小人怎麽樣?能解氣不?”
“不,為了小鎮百姓著想,咋們要幹就幹一票大的,幹倒賤人富為止!”
崖子薑不較真,聽聽就算,隨口應付一說,“我家老爺子說過,惡人除不盡,收拾這個賤人富,還會有下一個賤人富,沒準下一個賤人富更加令人厭惡呢!”
“不作死,就不會死,這事不可能就這樣算了。正如你所說,假若今天沒人站出來收拾賤人富,他日也早晚有人站出來治一治賤人富,既然挨打過了,那麽就由我來當這個牽頭人!”崔從新雄赳赳氣昂昂的叉腰,不討理不解氣樣子。
從他眼裏看到了堅持,崖子薑不說話也算是默認了。
活氣滿滿的崔從新嘴刁得很,愛逞強。
輸人不輸陣,沒理也要挺直腰板,這點與自己相似,這也是他們能成為死黨的原因之一。
也許是因為口氣大頂撞了人,才開罪了賤人富,具體什麽原因,崖子薑不去過問。
崔從新再次問,“你真要走了?”
既然問了,那就大大方方說出來,崖子薑不隱瞞,“是的,良小亮那家夥還拜托我去偷一條神仙用過的尿布回來給他,說什麽沾有仙氣的尿布專門治尿床,我也不曉得真假!當時他還感動到哭哭啼啼呢!”
“既然要走,何不大幹一場,要走也走得闊氣瀟灑,可別讓我恨上你!”
要麽啥也不幹,要幹就大幹一場,這話真合人意。
正所謂,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這小家夥一定會找賤人富麻煩,說不定連小命都給搭上,寥寥無幾的幾個朋友之一,事已至此,崖子薑隻好舍命陪小人了。
“告訴你一個好東西,韓雨長有一個怪癖喜歡吃人奶,聽別人說,他整天有事沒事就往自個媳婦懷裏鑽!”
“嗬嗬……”崖子薑怪異一笑,崔從新人小鬼大,老精明了,他立馬明白崖子薑的意思,他也陰嘴陰臉笑著。
各懷鬼胎的默契盡在不言笑語中,沁入心田。
“豆芽子,你好賤哦!”
“彼此彼此!”
同樣是詭詐一笑,崖子薑的笑容給人看起來純傻笑,而崔從新的笑容是陰森森。
他們之間不訾詬恥的友誼就是從一個‘壞’字開始,這小家夥心腸是壞了些,脾氣又臭,沒有良小亮那麽耿直,但是崔從新很講義氣。
“回頭見!”
暫時道別了,崖子薑也離開,但他沒走遠,向著書院方向前去,四平八穩的步伐,走起路來感覺與往日都不一樣了,轉角處崔從新伸長脖子探出頭來看著,扣了扣鼻子,扣出一大坨黑咕隆咚的玩意,習慣性放嘴裏嘬嘬,直至崖子薑消失在視野裏,他才縮回去頭,接著掏出兜裏一個裝蟈蟈竹罐子,小聲說話,“我的大將軍,以後你跟著他,那家夥會不會虧待了你?”
玩鬥蛐蛐兒是兒時必不可少,知道崖子薑要離開,崔從新就想把自己的大將軍交給崖子薑,作為道別的禮物,有去無回的禮物,老珍貴了。他之所以沒給,就等收拾賤人富之後再給。
崔從新也就因為這個大將軍給賤人富欺負了。
能叫賤人的人會好哪去。
賤人富天生一副賤人相貌,也人如其名,此人從來不在自己身上找問題。
至於賤到什麽程度,是別人學不會的賤出了格,大概就是‘別人要去上小號,他非得把人整出大號來’這麽賤,就連崖子薑的深受感觸,從中學會了不少。
對付這種人就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還有一個惡人先告狀韓雨長。
這兩人在小鎮上可謂惡名昭彰。任何一個出事情了,一定會大快人心。
小鎮流傳這麽一句話,賤惡出行,閑人回避。
同樣是惡人,賤人富與韓雨長本來就有恩怨,因為瑣事誰也不服誰,導致心裏不平衡最後鬧大了自然不和,隻需兩人其中火上添油即可。
一馬街,其中一條小巷子裏麵傳來天真爛漫的呐喊聲音。
“石頭,剪刀,布”
沒分出結果,幾隻小手丫收回去,很快同時落下。
“石頭,剪刀,布”
“我拆!”這一次多了一隻大人的手,而這隻手逐一拍打其他幾隻手,疼得孩子們趕緊縮回去。
“韓雨長……”不知誰一驚喊出。情況不對勁,所有孩子立馬就開溜,結果讓韓雨長兩個手下一手一個小朋友,全部逮住了,五、六個孩子給逮了一個全軍覆沒,一個也沒能逃脫。
“什麽玩意?不交錢就想在我的地方玩耍?滾回家裏往自個娘懷裏鑽,吃奶去吧!”韓雨長又逐一給孩子們一個咚咚響的腦瓜崩,疼得有兩個孩子哇的一聲就哭了。這幾個頑劣小屁孩,經常背後說自己壞話,如今逮住了機會,韓雨長還不給他來一個一鍋端。
膽子大的小孩不知道什麽叫做童叟無忌,他叫囂,“好你個韓雨長,你自個都不知害臊經常往自己媳婦懷裏鑽,憑什麽說我們?該不是你媳婦今天不給吃奶,才灰溜溜的到處撒野,找人晦氣吧!”
“哈哈哈!”孩子們大笑一番,各種各樣的笑聲瞬間傳開,其中有破涕為笑的,也有嘲諷的,一段取笑人的話,治愈了在場每一個孩子,唯有韓雨長臉色非常難看,他急忙喊出,“胡說八道”
身正不怕影子斜,越心急越有問題,壓根不用給他摸黑。
一名生性頑劣的孩子跟著說了一句,“怪不得了,你兒子長不高,原來是你韓雨長把自個兒子的奶都搶完了!”
“哈哈哈……”
笑聲不斷,引來周圍不少目光,韓雨長愣著不知所以。他開始反思,此事越鬧越大了,前些日子究竟是那個王八蛋把消息透露出去的?
韓雨長捏實拳頭,暗自發誓,要是讓他逮住此人非得剝他十層皮不可。
韓雨長其中一個手下拎起說話的那個男孩,一段猛抽,“讓你笑,我讓你笑……”
當街打小孩,路人噓聲四起,個個皆是冷嘲熱諷。
劇烈疼痛有時候使人堅強,加上路人的噓聲瞬間成為了另一種力量,小屁股嫩肉,抽打起來老響了,小男孩狠眼瞪著打自己的男人,再疼也忍著,給其他人做一個榜樣,他不怕他韓雨長。
眾目睽睽之下,鬧大了隻會更加丟人現眼,此事也就這樣算啦。
韓雨長帶著兩個狗腿子灰溜溜的走了。
這一幕,崔從新遠遠看著,影兒一穿就從人群中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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