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零零貳】背叛與背叛者
紫齋犀利的話語讓卡莫相當尷尬，最終隻能諾諾而退——而對於紫齋的咄咄逼人，被稱為首領的中年男性隻是麵帶微笑，靜靜的看著，絲毫沒有為自己部下解圍的意思。
“首領先生。”眼見著卡莫轉身離開，紫齋終於轉回身來，“我想我們現在可以繼續之前的談話了，我可以選擇成為你所的玩家，但我需要確定，我會成為玩家，而不是炮灰。”
“炮灰？”聽到這句話，首領微笑的臉上出現了一點沒能抑製住的驚訝，“我可不認為破壁公司會將大名鼎鼎的紫齋當成是炮灰，雖然一直以來，紫齋先生都被稱為是彩虹組裏麵的隱身人，但作為破壁公司的敵人，我們超級玩家很清楚，你對於整個公司、對於整個彩虹組的意義。”
“實際上，你不知道。”紫齋撇了撇嘴，“你甚至不知道破壁公司到底在幹什麽。”
“我當然知道。”首領扭了扭自己的脖子，坐直了腰板，略微向下的看著紫齋，“他們在利用破壁裝置，掠奪諸資源以為己用的同時，試圖將自己送到某個世界之中。”
“……這你都能知道？”這下輪到紫齋驚訝了，“恕我直言，我對於超級玩家的認知還停留在破壁公司的死對頭階段，如果你連這種內容都知道，那可能超級玩家組織還有著更加偉大的使命？”
“我們是真的想要拯救這個世界。”聽到這個問題之後，首領表情深沉，一臉肅穆，“世界的規則正在被破壞，而規則的破壞帶來的是不斷的崩潰，可以吃的東西在減少，不確定原理宏觀的出現，電子產品的可靠性降低，甚至最近還出現了空間破壞的新聞，我們的世界正在麵對最為艱巨的挑戰。”
顯然，這位首領先生有著非同一般的口才，這種如即興演講一般的話語簡直就是張口就來。
“在這種情況下，從其他的位麵獲得核心法則，用以修補和補充我們的世界，這就是一個必然的選擇了——而為了達成這個目標，最偉大的一批科學家集合在了一起，開發了【思維位麵投影裝置】。”
首領所的都是曆史書上能夠看到的內容，而對此一清二楚的紫齋卻沒有絲毫不耐煩的意思，隻是靜靜的靠在椅子上，聽著首領繼續自己的演講。
“而和破壁公司所宣稱的不同，實際上現在破壁公司所使用的裝置是經過了特殊優化的二代產品，第二台思維位麵投影裝置。”
“第二台？”聽到這裏，紫齋終於露出了感興趣的表情，“所以，你想是是，你們掌握著第一台？”
“答對了。”首領的臉上露出了理所當然的表情，“雖然那些大人物為了自己的利益選擇相信破壁公司，但這台機器的源代碼卻掌握在我們的手裏——在初代玩家們察覺到了破壁公司的背叛之後，我們帶走了初號機。”
“聽起來……有點難以置信。”
“這就是現實。”首領按了按自己的手指，身軀微微前傾，“這也是為什麽我們會願意在你離開破壁公司之後幫助你的原因。”
“你們需要破壁者？”
“不是破壁者，是超級玩家。”
輕輕按動了桌下的一個按鈕，首領背後的地圖忽然變得透明，在地圖的後麵，一個銀色的巨型裝置出現在了紫齋的視野之中。
“時間控製器……心靈應急保險環……陸-詹姆斯粒子流形發射槍，空間穩定機構……超真空創造儀……如果這些不是樣子貨，你們還真的有？！”
“當然。”
“可是……我怎麽沒有看見生命維持裝置和意識回收儀？”紫齋有些意外的扭過頭看向了首領，“難道初號機和二號機之間還有什麽設計區別？”
“初號機沒有生命維持和意識回收裝置。”首領給出了一個讓紫齋目瞪口呆的答案，“初代的超級玩家們從來都沒有想過一定要活著回來，所以初號機沒有生命維持和意識回收裝置，隻有法則固化芯片。”
“……”
在紫齋的錯愕之中，首領終於道出了一番秘辛。
……………………
“實際上，這個世界的崩潰已經持續了很多年——最開始的時候，是人類發射離開銀河係的超級飛船時出現的。”首領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這一點曆史書上應該提到過。”
“卡多蘭空難。”紫齋點了點頭，“災厄的開端，必考的考點。”
“起初的時候，人們以為空難的原因是認為造成的或者機械、電子、量子故障，但經過對殘骸的仔細研究，結果卻是‘一切裝置都運行正常，但運行結果和預期不符’”。首領肯定了紫齋的法，“這看起來好像是個設計失誤，一經公布就引起了輿論的全麵嘩然——但還沒有等到人們追責，人類聯合航中心就進行了驗證性實驗，卻發現驗證結果和預期不符！”
“多次實驗之後，航中心發出了聯合聲明，聲稱‘物理法則正在變化’，聯合實驗，又一個必考點。”
“可接下來的內容，曆史書就不會寫了。”首領語氣低沉了下來，“當人們信賴了數十個世紀的物理常數開始出現不規律的波動後，衝擊出現了——而還沒等人們搞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其他領域也出問題了：生物變異開始變得頻繁，數學概率也不在準確，化工生產中的催化劑忽然開始參與反應，整個世界都開始肉眼可見的走向了混亂，在這種大環境下，拯救者計劃開始了。”
“拯救者計劃？”紫齋終於微微眯起了自己的眼睛，“聽起來應該是個大項目，但我從來沒有聽到過這個名字，我保證。”
“他們當然不會提及這個計劃。”首領咬了咬牙，“當時人們為了自救，邀請了最頂級的科學家和高層首腦聚集在一起，展開了激烈的討論，那場持續了一個月的會議沒有留下任何的會議記錄，但作為結果，人類在會議之後掌握了位麵穿越原理，三年之後，人們克服重重阻礙，製造了初號機，而這部分被抹去，變成了人們聯合在一起成立破壁公司，製造了一切。”
“所以會議講了什麽？”紫齋有些好奇，“你也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首領搖了搖頭，“但可以肯定的是，隨著初號機的誕生，拯救者計劃終於開始了，各行業的精英被聚集在了一起，開始執行拯救者任務——他們被派往其他的位麵，尋找位麵法則，將其帶回來以拯救我們的世界。”
“聽起來……和破壁公司聲稱的差不多。”
“那隻是聽起來。”首領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但實際上，這可比破壁公司那可笑的願景偉大無數倍——在東方，這個計劃被稱為……女媧計劃。”
“女媧計劃？”紫齋愣住了，“女媧……補？”
“沒錯！”首領堅定的點了點頭，“塌了，我們自己來補！”
“……”
“參與計劃的位麵先驅們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穿越到的位麵是怎麽樣的世界，他們隻能用盡全力探索，找到核心坐標，然後帶回可能有用的核心位麵法則，試試能不能拯救我們的世界。”
“試試？”
“試試 ——那時候的回收係統還很原始，回收代價極大，位麵先驅們為了避免這種代價，一旦發現自己所探索的位麵沒有價值，就主動選擇發射無價值信號，然後原地等待死亡。”
原地等待死亡！
紫齋心下忽然一沉。
“在這種情況下，位麵先驅死傷慘重，絕大部分的位麵先知都在穿越之後悄無聲息的死在了一個沒有生命的世界。”首領到這的時候，看起來也很難過，“但正是他們的努力，才讓我們找到了最為關鍵的幻想係位麵群，也就是現在破壁公司所‘發現’的那些位麵群。”
聽到這裏的時候，紫齋心裏出現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在幻想係位麵群被發現之後，有一部分人選擇了背叛。”首領再次深吸了一口氣，“他們不願意再犧牲下去了，他們想要放棄我們的世界，將自己的意識完全投影到那些世界中去，隻要他們完成了投影，那接下來他們就能在一個安全而美好的世界之中過一生甚至永生，至於我們的世界……就隻能在崩潰之中走向毀滅。”
這個消息讓紫齋震驚的不出話——雖然在破壁公司工作的這段時間，他已經隱約看出了一些問題，但當真相就這麽擺在了自己麵前的時候，他還是感受到了巨大的衝擊。
“怪不得……破壁公司的每一任領導者都會在卸任之後不知所蹤。”
“沒錯。”首領點了點頭，“他們背叛了我們，移民到了一個新的位麵，新的世界。”
紫齋默然無語。
“你知道我們為什麽自稱是玩家嗎？”看著沉默的紫齋，感覺氣氛過於沉重的首領忽然轉移了話題，“那是因為第一代的位麵先驅們都自稱是玩家，那些可能送命的行動對他們來，隻是一次遊戲，他們嫌棄先驅的名字太過沉重，幹脆就自稱玩家。”
“……”
“而現在，我們隻有不到二十個玩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