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鬥旱魃
我循聲望去,隻見一個鼻青臉腫的老者正健步飛奔而來,甚至身上還有著麻繩纏繞。
“咦,怎麽是你?”
我不由愕然,來人正是那位被我偷襲之下製伏,一直被關著的東蓬萊老者。
“臭小子,老夫以禮相待,你竟然出手偷襲,還懂不懂江湖規矩,讓幾個凡人來羞辱老夫,你還有沒有點尊老之心?”
老者速度極快,話剛說完,人已經來到我的近前,隻是這次保持了一定距離,揚著一張鼻青臉腫的臉,對我怒目而視。
“小子自昆侖山上下來,從不知道江湖規矩,倒是讓前輩見笑了,前輩所說,這不是僵屍,是旱魃,這是怎麽回事?”
我無心與他在禮數方麵糾纏,隻是更關心他所說的這不是僵屍而是旱魃的事,所以才雲淡風輕的一語帶過他的不滿。
老者聞言也冷靜下來,神色凝重,看了看周圍地形,這才再次出口對我說道。
“哼,要不是事態緊急,老夫定要先將你拿下送到西昆侖去論論道理,看看是什麽樣不要臉的老東西,能教出的你這樣的無恥小賊,竟然讓幾個凡人無故打我,還誣陷我是盜賊,幸虧老夫還有幾分手段逃走,要不然被幾個潑婦輪番打罵,以後讓老夫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這老者顯然還是對我偷襲誣陷之事耿耿於懷,喋喋不休的說個沒完。
我看了看張文慶,他才解釋說著男丁都隨我來了這裏,隻好派幾個厲害點的婦女看押這個小偷,我頓時心中了然,也為這老頭兒的不幸遭遇唏噓,不過當下還是先了解清楚情況吧。
“前輩,先前是小子無心之失,害前輩淪於婦人之手,但前輩匆匆趕來,應該不是為了這事來尋我晦氣的吧,前輩說這個不是僵屍是旱魃到底是怎麽回事,晚輩無知,還請前輩指點,事態緊急,還請前輩心係蒼生,等事情了解,小子任前輩打罵。”
我躬身施禮問道,畢竟老者沒有直接動手,反而匆匆過來告知險情,讓我覺得這是一個真正心係蒼生之人,心中也不禁多起一分敬佩。
“哼,正是事態緊急,老夫才先不與你計較,記得當時你看此處風水時我說的吧,黃塵足今古,白骨亂蓬蒿,這裏是一片古戰場,又被有心人設風水局變成一處養煞之地,這局十分玄妙,老夫也是觀察良久才看出苗頭,等聽說這裏三年大旱,這才徹底想通,你懂了吧。”
老頭言語之間頗有考教的意思,但是也讓我瞬間明白他讓我帶人趕緊跑的道理。
傳說中旱魃是黃帝的部下,與蚩尤大戰之後被打落神位,居於北方,可我們這些道門中人卻知道,旱魃是僵屍所化,進化當中第一個征兆就是連年大旱,再聯想到張家越所說的那僵屍的頭發和手腳已經變紅,確實極有可能就是旱魃。
甚至當年張道陵所製伏的那個紅毛僵屍恐怕也是旱魃,隻是他有意隱瞞而已。
天公造物,任何生靈都是可能不斷變化的,屍初變旱魃,再變即為犼。
念頭隻在須臾之間,老者剛說完,我便已經對這張文慶喊了起來。
“快跑,帶著村裏人回去躲在家裏,先不要出來。”
張文慶等人不明所以,但還是依言而動,一群人甩開腿就狂奔起來,現場隻剩下我和大個兒雲菲菲三人,和那東蓬萊的老者。
我再次看向大個兒,還沒說話,他卻已經率先開口。
“成器,不要讓我走了,你沒危險,我們走了也無所謂,既然是有危險,你讓我逃跑,我以後怎麽麵對自己?”
我再次看看雲菲菲,她沒說話,也沒動作,但是神色剛毅果決,我知道他們心意,也就不再多言,就讓我們生死與共吧。
世人常常以為為了別人好就可以幹涉別人的決定和想法,卻不知這世間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每個人都有權利為自己負責。
為了你好,是一個最冠冕堂皇的自私借口,它常常能讓別人自己同意毀滅自己。
“你們幾個別嘮叨了,小子,你先把這裏風水局破了,把煞氣泄掉,讓我們一會動手省事點。”
到現在,反而是這老頭兒嫌我們幾個嘮叨了。
我看看周圍地勢,閉目沉思,內外八卦在腦海中自行運轉,良久,突然找到一點,於是睜開眼睛,手掐法印,對著出口處的一處凸起的山石一指,頓時雷光濺射,五雷轟頂!
一塊半人高的山石猛地炸碎,這整個峽穀內的氣息頓時就洶湧起來,原本猶如一盆死水的峽穀,頓時變得好像衝開了閘門的洪水猛獸,憑空出現無數道煞氣衝著那個碎開的山石方向洶湧而去。
金剛無能勝!
我頓時兩道印發打在大個兒和雲菲菲身上,以佛門不動金剛的威能幫他們抵擋這沿我們身體而過的滾滾煞氣,再次掐印法訣,給自己也加上一道,然後就對那東蓬萊的老者說道,“前輩,開始吧!”
老者聞言頓時開始腳踏步罡,手掐法訣,口中念念有詞,我自然是聽不懂的,畢竟各家的術法神通都是不傳之秘。
突然隻見他雙手猛地在空中向上一掏,前方一處不起眼的地方的土地頓時龜裂起來,一口石棺緩緩自地底騰空,出現在我們麵前。
而他同時右腳猛地一踏,一股沛然磅礴的氣勢就向前衝去,我不知道這是什麽術法,隻覺得更像是佛門的念力。
那氣勢觸及石棺,石棺便猛地炸裂開來,從中傳出一個紅毛僵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掌向前推去。
我們根本未及反應,老者便已經吐血飛退,同時口中喝道,“困住他!”
我聞言雙手齊動,手印翻飛,同時深吸一口氣,舌抵上顎,“吽”佛家真言率先發難,然後雙手依次向前一推,一前一後兩尊威嚴浩蕩的大佛攜須彌山無上威能而去。
紅毛僵屍被佛門真言轟中,卻隻是晃了晃腦袋,隻一秒鍾而已,就已經恢複了神智,而麵對兩尊大佛,則是分別出拳硬悍,哄哄兩聲巨響,大日如來印的威能耗盡,而紅毛僵屍也連連退後幾步,雙拳之上,也是有傷口出現,可流出的血,卻如人類一般鮮紅。
大個兒和雲菲菲齊動,大個兒正麵揮拳便衝了上去,雲菲菲則身形縹緲,緊握匕首靠近,我大為著急剛要喊出不要,卻見大個兒已經和紅毛僵屍對了一拳,頓時身形如敗絮飄零飛退,沿途口噴鮮血。
雲菲菲手握匕首一擊橫斬紅毛僵屍脖頸,卻隻劃出一道白印,匆忙之間想腳蹬紅毛僵屍借力飛退,卻被一擊打在腳底,頓時如流星閃過,重重砸在遠處,嚐試了幾下,終究沒站起來,隻是最後口中同樣猛地溢出一口鮮血。
我看得睚眥欲裂,四肢齊動,同時口中爆喝,“鬥!”然後一步踏出,無數道火煞就在紅毛僵屍腳底下出現,同時雙手猛推,十道雷霆幾乎同時在紅毛僵屍頭頂砸落,雙腳發力,猛地縱身衝到紅毛僵屍身前,手中刀光一閃,哥舒夜帶刀!
隨即心中警覺,想要閃身避開一道攻擊,卻是已經來不及,隻躲開了胸口,肩膀依舊被打中,頓時重蹈了大個兒的覆轍,人在空中吐血,吐出一道彩虹。
正心中絕望,突然又聽到一個有些耳熟的聲音。
“孽畜,貧僧來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