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春節到了
高中的生活是充實而有趣的，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間已經快要放寒假。
放假那天，李小阮穿著厚厚的米黃色羽絨服，係著紅色的圍巾，隻露出兩顆眼睛，和一雙白嫩的小手。
“男朋友，看我手中拿的是什麽！”
她仰著俏臉，將手中攥著的獎狀鋪展開，眼中盡是對未來的憧憬。
路北為她感到高興，但李小阮屬於經不住誇得類型。
他隻是如同以往那樣，淡淡的說道：“進步獎，說明還有很大的空間需要努力。”
“哼。”李小撇撇嘴，她突然一把挽住路北的臂彎，口中升騰起呼氣，很認真的望著路北，“你知道嗎，我能得這個獎有你90%的功勞。所以，為了感謝你，咱們一起跨年吧！”
“呃。怎麽都覺得你賺了。”
“你才是哩，能提前和你最親愛的李小阮在一起跨年，這是多少男生都追求不來的。”
答應下來她一起跨年的請求，李小阮開心的快要飛起來。
她從路北左邊換到右邊，又在前邊蹦蹦跳跳，說著跨年那天的安排。
“其實我自從上了初中就不願意過年，但現在不一樣，以為有了你，這個年充滿意義。咱們去公園可以看燈展，還能放孔明燈祝願，裏麵好多好多好玩的。”
正坐著，前邊傳來賣棉花糖的叫賣聲，李小阮舔舔幹咳的嘴巴，求助的眼光看向路北，撒嬌的說道：“男朋友，我也想吃。”
路北白了她一眼，“這是小孩子吃的。”
“哼，人家也是小孩子呀，不行，我就要吃。”
賣棉花糖的大媽見有生意可做，趕緊幫襯說道：“附近的小學生都喜歡吃我的棉花糖，什麽顏色的都有，我閨女和你也就一般大，上五年級，每次回家都嚷嚷著讓我給她彈一份。”
“是呀是呀，阿姨，我要一個，不用加顏色。”說完之後，李小阮轉頭望著格格不入的路北，問道：“你要不？”
路北將手放在口袋中，頭轉到一邊，冷冷回應，“不要。”
“好的，阿姨，再給我男朋友來一份。”
李小阮嘻嘻笑著，將十塊錢放入大媽收錢筐中。
大媽傻了，她一時有些搞不明白，撇開路北偷偷問道：“小姑娘，不是我說你，你這麽小的年級哪能談戀愛，再說，他不是說的不要棉花糖嗎？”
李小阮捂嘴憋笑，“阿姨，剛才逗你的，我都上高一了。還有他口是心非，不要就是要的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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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大年三十。
一大早，路大為就將春聯貼好，收拾利索家裏，載著路北回老家過年。
自從路北媽媽去世後，這還是路大為第一次主動回老家過年。
說起來，老家那邊路北的爺爺奶奶早就不在了，隻有兩個叔叔，還有臨近的遠方姑姑。
路北並不願意去，在他看來，那些好多年沒有來往的親戚可有可無。
但路大為不這麽想，他說正是因為生活有了起色，才要挺直腰板回家去看看。
但他答應了李小阮下午6點鍾一起去公園看花燈，還怕來不及。
向路大為說明情況，路大為說沒問題，等五點鍾他就送路北回城。
路大為開著路北為他買的桑塔納，驅車半個多小時終於到達城北郊區一所村莊。
將禮品搬到二叔家裏麵，一家人表麵還算熱情，盡量維持和諧氣氛，都沒去提當初分家發生的事情。
下午四五點鍾，大叔也來到二叔家，說兄弟幾個好幾年沒見麵，準備了一桌酒席，打算好好吃一頓。
路北也不好推遲，跟著做了下來。
飯桌上，大叔二叔畢竟是一家人也沒有說什麽。
但路北的二嬸絮絮叨叨，開始說起來十多年前分家的矛盾。
說當初她家什麽都沒撈著，都被路大為占了便宜。
路大為平時為人沉默，現在喝了點酒，再也忍不住。
說當初分家時候，他才是淨身出戶，和路北媽媽兩人喘著幾百塊錢，租住在狹小陰暗的城中村，其中受得苦有誰知道。
二嬸沒想到一向老實巴交的路大為，現在已經變了，她無話可說。
然後將關注點轉到了路北身上，她知道自從路北媽媽去世之後，路北成績一落千丈，故意陰陽怪氣的問道：“小北，你現在成績怎麽樣？”
路北懶得搭理，“還行。”
“還行是怎麽樣啊，你弟弟可考了全班第五名！”二嬸繼續刺激到。
路北第一次如此不屑，他淡淡說道：“第一。”
二嬸不相信，尖銳追問，“什麽第一？你可不要朝你二嬸說謊。”
路大為看不過去，灌了一口酒回道：“忘了說了，中考小北得了十萬塊獎金，還有這次聯考全市第一。”
早就知道他們會不信，路大為紅著臉將手機裏麵拍的成績單找出來，“喏，這是成績單。”
這次他們一家閉上了嘴巴，隻是幹笑兩聲，氣氛陷入沉默。
天空飄起了雪花，雪越下越大，地上鋪成白色。
回避幾人，路北掏出手機剛想給李小阮打電話，她同時也打了過來。
“男朋友。”李小阮聲音忍不住的開心，“告訴你哦，我就在你家樓上，嘻嘻，這次我早來了半小時。”
“我回老家了。”
“啊？那，那你什麽時候回來呀？外麵下雪了，我先找個地方等你。”
“可能回不去了，要不你先回家吧。”
路大為喝了酒，不能開車帶他回城，而現在下了雪，再加上是大年三十，出租也沒有。
“哼，你又在騙我對不對？”那頭的李小阮聲音有些顫抖。
雖然她多次說喜歡一個人就不要追求回報，但她也是個女生，也喜歡路北能夠關心關係她。
身邊的勸說路北和她不合適，李小阮都能夠置之不理，但路北對她的態度十分重要。
“我沒騙你，你先回家吧。”
李小阮鼻子酸酸的，聲音哽咽且倔強，“我偏不回去，我這就上樓去你家門口等。”
“李小阮，我真沒騙你，我沒在家！”
“那，那你為什麽不提前告訴我呀，為什麽每次到這種時候都是這樣。”她心裏很委屈。
一陣短暫的沉默……
還是李小阮率先開口，“算了，就知道你不會哄人，大傻瓜，人家隻是想要你哄哄，就不生氣了。”
路北心中有很多話，但卻始終難以開口。
“嘻嘻，我不生你的氣啦，我先回去啦。”
關了電話，李小阮沒有回家，而是在樓下堆起了雪人，堆完之後在雪人身上寫道：LB，新年快樂！
之後將雪人小心的放在路北樓下顯眼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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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北這邊。
關了電話，路北借過來二叔家的摩托車，打著火就朝市區方向走。
二叔和路大為忙喊道：“這麽大的雪，天又黑了，你幹嘛去！”
路北來不及解釋，回頭回答，“一件很重要的事，你們先吃。”
冷風吹在臉龐，雪花落在身上化了又落，即使穿著羽絨服，外麵還套著厚大衣，但刺骨的冷已經席卷全身。
身是冷的，心是熱的！
摩托車從村莊穿越到郊區，又從郊區到市區，最後到了小區。
在單元樓停下，李小阮正為一個雪人捏鼻子，她的小臉通紅，白色的帽子上滿是雪花。
感覺到有人走過來，她本能轉頭，並沒有認出來路北，直到路北摘掉帽子，才認出。
望著飛奔過來的李小阮，路北張開臂膀，將她緊緊擁抱在懷中。
“路北，我以為你不來了。”李小阮眼淚刷刷刷落下。
“傻瓜。”路北寵溺的摸著她的頭。
此刻，兩人眼中隻有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