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章 摯交情意
被徐懷瑾安排在客棧裏的那個孩子,終日裏少言寡語。
唯獨徐懷瑾來的時候,他眼底亮出一道光彩。
那孩子知道徐懷瑾是大宣的將軍,侯府的世子爺。
那個在大宣境內遠近聞名的公子,年紀輕輕便得了世人一致的讚美。
他幼年時候,便聽著爹爹講述著那些奇人奇聞。
那孩子還不知道自己的爺爺已近油燈枯盡之時,支撐不了多少時日了。
孩子性子溫斂,是個好教養的主。
徐懷瑾當初撿來阿澤時,阿澤也是那般心性,不知何時起,被他養回了從前那般跳脫的性子。
不過他身邊也的確需要一份人氣,改變著死氣。
阿澤沒有練武底子,徐懷瑾也不強迫對方。
他身邊有個伺候他衣食起居的即可,阿澤那時候起便在徐懷瑾身邊留了很久,直至今時今日。
徐懷瑾收養那孩子本是巧合之事,想來也是為那孩子謀個生路。
徐懷瑾進門之時,那孩子特意給徐懷瑾準備了茶水。
孩子顫顫巍巍的雙手端著茶水,目光看向徐懷瑾,帶著些許期盼。
他爺爺候在一旁,斥責著孩子:“快跟將軍跪拜。”
“不必了。”
他近日繁忙,能來的日子並不多。
倒叫的這二老好好相處一段時日,也算是完成對方一個遺願。
“你叫什麽名字?”
“阿真。”那孩子回答的幹脆利索,一副很想要在徐懷瑾麵前表現的模樣。
他認真的看向徐懷瑾,笑裏帶著堅定。
他知道,大將軍要教他武功的時候,他是何等的歡心。
那份歡心,難以言喻。
“你以後就叫徐真吧。”
阿真看向爺爺,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一句,他有些不安。
老人家拍打著阿真的肩膀,示意對方。
“阿真明白。”
阿真連忙接過話,對於老人家而言,孩子活著就足夠了。
改姓氏是為了更好的在徐府生活,他這一把年紀都懂得。
徐懷瑾近日忙碌,並沒有多少時間來往於客棧,不過是抽的空子過來看望兩位,說些重要貼己之話。
事後又將著老人家帶走,說了些許私密的話。
阿真並不明白這一切的安排都是為了什麽,但他心裏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冉冉上升。
他也不確定,又不敢多問爺爺一句。
這幾日爺爺對他很是苛刻,教他諸多規矩。
爺爺離開,他不安的心又再次上升。
孫仲薇又被安排照顧阿真,她沒有一句怨言,完全是自願的。
因為調查孫仲薇的身份至今都是不清不楚,唯獨有一點很是明確。
就是對方有在刻意隱瞞什麽,徐懷瑾決定將她帶出軍營,另安排其他。
他派人緊盯著孫仲薇,沒有放鬆之時。
而孫仲薇自那日起,也安生警惕了不少。
孫仲薇也有害怕的東西,因而格外小心翼翼。
阿江本也不知道徐懷瑾的用意,但尊重徐懷瑾的安排。
將軍怎麽做都是將軍的心思,且仲姑娘一個女兒家家,的確也不適合待在軍營那種地方,有損清白。
阿江全程,整顆心都在替著孫仲薇做考慮,為其擔心諸多。
也唯獨孫仲薇對阿江,隻是利用關係。
這些日子,除卻一些必要的維持,她同著阿江的接觸也少了一些。
不過對於那些人而言,自以為是姑娘家的矜持,本就不該他們去探究什麽。
眾人總喜歡拿著他們的一套猜測加持在他人身上,用來證實如今的局勢。
自然,沒有人會將著心思揣測到將軍身上,因著孫仲薇表現得太過於不明顯。
孫仲薇一直以來都小心翼翼,不敢有過多的舉動。
她生怕她一個不小心,毀了如今所擁有的一切。
而她那份不小心,一直都在行為上有所體現。
隻可惜那些人看錯了人,一直以為仲姑娘對江都尉也是有幾分感情的。
不過是兩個人一直端著體麵和矜持,沒有說破罷了。
對於那些謠傳,孫仲薇也略有耳聞。
隻是這些謠傳很符合她的心意,她便任由著那些謠言繼續發展下去,隻隨著謠言去了,也不做阻攔。
徐懷瑾自客棧回來,便忙碌於軍中大事。
他是軍中主帥,總有不少事情等著他去處理。
一些根本不需要他去安排交由下麵人便可以分擔疲倦的事情也被他親力親為。
徐懷瑾是個絕對仔細之人,不允許有任何意外發生。
這些人皆一一被他體現在行為之上。
他用忙碌來麻痹自己,不再去想一些同著黛兒有關的事情。
但他又的確安排了人匯報黛兒平日裏的一些動向。
徐懷瑾安排的將士是在幾日後回歸的,彼時他們身上什麽都未曾帶回,一身新傷拖著,能夠有命回來已是不易。
那些人想要斷了徐懷瑾後路的心顯而易見,時時刻刻都在調查著徐懷瑾的動向。
徐懷瑾對於這一點早有所知,他清楚,那些人不過是想要搶奪他如今的位置。
實際上他們大可以不必如此,有些東西,是努力也得不來的。
而他的命並沒有那麽淺薄,輕易能夠拿走。
“阿野,你已經有幾日未曾好好休息了。”
“正好鍛煉鍛煉,將來這樣的機會還有不少呢。”
鄭星野不以為意,他權當是曆練。
家中經商他不想參與,軍隊征兵他不想接觸。
他素來隻喜歡那種快意江湖之感,不被約束。
然這些日子為了徐懷瑾,他將著自己禁錮在這一處,整日裏陪同著徐懷瑾。
這已經是他心上默認之事,陪著兄弟出生入死,本就在情理之中。
鄭星野拍打著徐懷瑾肩膀,目光示意徐懷瑾的那一幕,徐懷瑾心中一顫。
鄭星野這個人,一直以來都是那種性子偏豪爽之人,不會拐彎抹角。
什麽東西都是明明白白放在麵子上的,對他毫無遮掩。
他起初同著對方接觸之時,便覺得彼此之間興趣相投。
鄭星野自那個時候纏著他,誰也未能想到二人相交至此。
鄭星野心中,或多或少有所感觸。
鄭星野同著徐懷瑾也是同樣的心態,覺得對方是摯交之人。
有些東西,隻一眼便能夠確定所有。
“笑的真難看。”徐懷瑾幹幹瞪了他一眼,毫不知道珍惜自己的身子。
他瞧著對方或多或少有些心疼,但他如今都自顧不暇,話說到嘴邊也隻剩下了慰問。
不過這一點兒,便已經足夠了。
“等你班師回朝,得勝而歸,我可想喝你二人的第一杯酒。”
不知怎地,鄭星野提到了辛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