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二章 以戈止戈
難過的情緒已經消失了許久，如今又被李曉湘提起一筆，辛黛鮮少有繃不住的情緒。
明顯是淚水在眼眶裏打轉，明麵上噙著笑，那種似笑而非的模樣，看的李曉湘莫名的有些慌張。
辛黛此生，是最討厭“離死別”的。
有幸相遇，卻無緣一生。
若非她身旁還有那麽多親人，友人，愛人。
然少了一人，她都覺得是一種缺失。
李曉湘雖做的辛黛最好的朋友，卻並不知曉她同著廊坊坊主這一層關係。
隻知道他們明麵上有接觸，但很少。
“友人離別，未免有些悲傷。”
“他們是一夜之間搬走關業的，廊坊也未曾賣給他人，隻留在那片空地裏，不定時安排在京都城私院的仆人前去打掃。”
“私院？”
辛黛不曾知曉這樁事情，顯然，通曉八卦的李曉湘比辛黛熟知太多。
“都是京都城那群無聊的人扒出來的。”
她訕訕一笑，京都城那群百姓，對廊坊主人的容貌十分向往，這越是看不見的東西越能抓住人心，騷動著人心。
廊坊主人的那些事情，早已經被有心人扒了又扒。
但能夠知道的東西，也隻有那麽多。
就像是徐懷瑾的往事，幾乎是一片空白，除卻他的那些豐功偉績，少年英才。
“他生的極為好看。”辛黛未曾同人說過此事，蘇茹亦是見過的。
那也是離別踐行上，蘇茹第一次見得，事後直歎驚為天人，尤其是那一雙巧奪天工般兒的美目，著實稀罕。
“可惜了，始終不能如願一見。”
李曉湘感慨著，她對貌美的人物總是有癡迷的成分。
當然，喜歡上鄭星野實乃意料之外之事，她對對方的確是一見鍾情，不能自已。
她當初也覺得此事頗為荒唐，但喜歡就是喜歡上了，始於顏值也罷。
“我怕你見了，這心裏頭便沒有鄭大哥的一席之地了。”
“辛姐姐，我可不是那始亂終棄之人。”
“小丫頭倒是能言善辯的。”
二人推推搡搡，氣氛從一開始的壓抑又轉而化為了歡笑。
李曉湘是求著辛黛帶她前往憐人館的，她從前可是最向往那種地方，隻可惜有賊心沒賊膽。
姑娘家的聲譽在世人眼中，的確是極為重要的東西。
她雖然好玩，卻也知曉分寸。
辛黛當然是拗不過她，索性帶她前往。
南下城內，因著上一場戰役，又消停了兩三日。
可楚河另一端的敵軍始終沒有要撤退的的意思，大有魚死網破之相。
他們不知，同他們合作的晉王殿下，早已經在流放的途中毒發生亡。
可悲的是，對方還以為能夠卷土重來，豈不知，他這一生得罪的人太多，冥冥之中，早就安排了定數。
瀟灑了半輩子，也該到償還的時候了。
徐懷瑾人坐在軍營之中，同眾人商談戰略。
即便是不出戰，他也不會留在營帳之中，享受閑暇。
他對自身要求一直都很嚴苛，很多事情必須做到完美。
在徐懷瑾眼中，他雖說的不算是一個完美的人，但在做事情上，他一定要追求極致。
人的本能是可以無限延長發揮的，他一直都相信此事。
這世上本無愚鈍之人，或可說他先人聰慧了些許，先人有條件，但不可說他無用功。
“將軍，這條山路或可利用。”副將注意到南下城峽穀一帶，距離城門有一公裏左右的位置，靠楚河右側，直達南國川城一帶。
就相當於攻破了敵人的第一條防線，這可要比一直以進為退，以守為攻要容易許多。
但同時又是最危險的一種選擇。
他們之間，必須要有人領兵做的幌子，誘引敵人出兵。
皇上希望此戰速戰速決，倒不是讓的徐懷瑾攻破南國，擴展疆土。
隻希望對方乖乖投降，從此不再作亂。
皇帝也是好皇弟，不希望瞧見生靈塗炭的一幕。
無論是本國子民還是他國子民，都是兩國相爭最大的犧牲品。
以戈止戈雖不是最好的法子，但對於他們而言，確實最好的選擇。
敵國進攻，本就不是他們的錯處。
他們若一直處於弱勢，大國如何立足於周邊小國，南下城的百姓又當怎樣生存。
徐懷瑾帶兵出現在此處，便是為了止戈。
皇帝相信，他選擇的人決然沒有錯，對方一定會漂漂亮亮的結束這場戰役，給他帶來驚喜。
因著危險性之大，此法引得眾人陷入了沉默之中，誰都沒有開口提出戰略。
一時間，眾人戛然。
“將軍，我們聽您的。”
“你們先回去整頓各自的精兵，本將仔細考慮此法。”
徐懷瑾並沒有當即下定決策，而是遣散了幾位將領，隻留鄭星野一人在房間。
鄭星野歎息道：“你為何不將著你早先想到這一安排告知他們，又為何不說，你願意做的這個排頭兵？”
“我可以做的排頭兵，但安排任何一位將士去抱著赴死的可能，對他們而言，都是種殘忍。”
“懷瑾，你何時這般仁慈了？”
“他們都是我培養出來的，我隻對身邊人仁慈。”
徐懷瑾從來都不是仁慈之輩，他做事情太過於有原則分寸，這偏偏又是令著他最苦惱的一點。
每每想起黛兒的麵孔和黛兒說過的那些話，又令著徐懷瑾陷入了無限沉思之中。
他或可忘記了，他此行的目的。
“我也不願意你做這個排頭兵。”鄭星野有些惱怒，埋怨徐懷瑾的不顧。
這若是辛姑娘知道了，該是怎樣的受傷。
既是赴死，那隨時都可能葬身於峽穀之中，為後人鋪路。
除非他們尋覓出另外一天路子，在南國兵力恢複勢力之前。
徐懷瑾必然不會是願意低頭之人，他哪怕是將著自身深陷在迂回之中，也不願意走出的人物。
帳外，鄭星野率先出了營帳，獨留徐懷瑾一人。
這是對方的意思，他沒有辦法拒絕。
他臉上掛滿了陰鬱，比的徐懷瑾還要難堪的臉色。
不遠處，江都尉正同著仲姑娘攀談，似是聊到了什麽高興的事情，二人臉上皆表露喜色。
鄭星野看向仲姑娘的側顏，隻想著江都尉能夠早日得償所願。
不過有那麽一瞬間，她覺得仲姑娘的側顏似曾相識般兒，但很快他又否決了這一想法。
世上相似之人太過於多，模樣十成相似之人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