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 悲傷難存
兄弟和愛人之間向來是兩難的抉擇,誰都不例外。
鄭星野素來是最重情義之人,對於此類事情尤為上心和珍視。
他瞻前顧後,還是選擇了前者。
到底是有些對不起李家小姐的抉擇,他清楚,對方若是知道他的為人必然會成全他的選擇。
也確然,李曉湘除卻擔心鄭星野的安危以外,對他的突然離開有些小失落,但對於鄭星野的決策李曉湘是無條件支持的。
鄭公子同徐世子是摯交好友,此事上鄭公子前往戰場,李曉湘知覺無可厚非。
她並不會幹涉他的任何決定,隻因著她對他無條件的歡喜和信任。
她更喜歡做一個從旁輔助他的女子,不給他平添任何麻煩。
鄭星野平日裏也喜好同著徐懷瑾水耍耍嘴皮子,徐懷瑾對他這種行為大多數都處於漠視的狀態。
任由對方調侃也不阻攔,他二人的相處方式一直都是十分舒坦且安穩的。
“懷瑾,你說辛姑娘如今在做什麽?”
“你打她的主意作甚?”
徐懷瑾冷眼掃視過鄭星野,隻一個冰冷的目光直射過去,鄭星野訕訕笑著,果然是不能提及他的掌中寶。
“這不是見你許久未曾應答,緩解一下氣氛。”
“大可不必。”
徐懷瑾在這方麵態度十分冷淡,不同著鄭星野有半分客氣可言。
鄭星野若有所思,也沒太在意徐懷瑾的冷淡。
辛姑娘一直都是懷瑾心坎上的寶貝,提及難免有些懷念。
京都城李府內,李曉湘嗅著花香一個噴嚏下來,花瓣散落。
“可惜了。”
花易凋零,鄭星野還在京都城內之時她倒也未曾覺得如此思念一個人,然對方離開,她這思念與日俱增。
歡喜一個人可真是個奇怪的感受,日思夜想般兒無法忘懷。
“鄭公子,你何時才能平安歸來呢?”
“小姐,這都已經是您今日第二十七次念叨這句話了,第四十九次提及鄭公子三個字。”
“巧兒,你是沒有旁的事情可做了嗎?不如讓管事嬤嬤給你安排個差使打發打發時間。”
“小姐,我錯了還不行嘛!”
巧兒苦澀著麵孔,原是調侃小姐一句都會被當做過錯。
也難怪,小姐如今的郎君遠在千裏之外,不知此時人在何方。
已經不是此前在京都城,相隔不遠之地。
小姐思君心切,渴望嫁給對方的心都快要溢出顏麵上了。
“巧兒,將著那荷包取出來吧,我想要日日夜夜都戴在身上。”
她原本怕髒了不舍的戴的,如今思來想去,還是決定隨身佩戴,以緩解相似之情。
“小姐若是覺得無趣大可以尋找辛姑娘,她該是有空的。”
“她這幾日忙於柳兒一事,我不便叨擾。”
那件事情李曉湘是知道的,京都城內鬧得沸沸揚揚,至今還沒有解決的法子。
聽聞那孫仲薇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消失在京都城內無人尋覓到蹤跡。
那孫智隻說他妹妹死於當日崖下,沒有救活。
但對方也並未告知孫仲薇的墳墓,隻說的逝者安息,不便打擾。
如今缺少證據之事,很難有強烈的說服力。
任誰都不可能輕而易舉的相信,辛姐姐也不是個傻子,怎會信如此冠冕堂皇的言論。
“孫家那位,還真是命久。”巧兒歎息,也心疼辛家表小姐。
“何止是命久,她那般作死,也是老天爺不長眼……”
“小姐!”巧兒連忙製止住了李曉湘,指著指上空的方向。
這老天爺可是萬萬罵不得的,舉頭三尺有神明,巧兒算是比較迷信這些的。
李曉湘隻哧哧笑著,並不在意。
“我這半輩子算是活的瀟灑恣意,老天爺倒也罵了不少次,這些莫須有的東西你可別跟我娘一樣神神叨叨的。”
李曉湘反而是最不相信這些的,她隻相信人為改變。
那孫仲薇且不說做了多少惡事,令人唾棄。
衝著她傷害辛姐姐的那麽多次,李曉湘早就恨不得地府將著她收了去,省的貽害四方。
她倒希望孫智所言是真的,也不至於空歡喜一場。
然辛姐姐那邊的反應李曉湘也是有所聽聞的,孫仲薇這件事情上,孫智必然是沒有說的真話的。
兄妹倆可謂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樣的惡毒狠辣。
豆腐鋪子裏,辛黛卡在鼻息間好一陣子的噴嚏總算是打了出來。
“一點也不麻煩的。”
她誠懇的態度卻並未讓鄭大嫂的語氣有絲毫的鬆懈。
鄭大嫂並非是對辛黛生疏,太過於客氣。
她如今對辛黛除了心態也不剩下什麽了。
對方熱情的性子也該收斂收斂,而不是一味的付出。
鄭大嫂覺得很是心酸,為一人。
“黛姑娘,菠菜汁豆花和桂花圓子好了,你可以嚐一嚐的。”
“好。”
辛黛一口答應著,鄭大嫂將著菜擺滿一桌子,主動坐了下來,為辛黛斟茶。
今日談心,不喝酒。
“我們總是盼著您能同著徐世子喜結連理,等著喝那份喜酒,如今瞧著日子,也不知道要推後的多久。”
鄭大嫂感慨著,內心多少有些難受,反倒是辛黛,一副坦然處之的模樣。
她比任何人都要早知道這件事情的發生,隻不過是時間上推移了許久。
而那苦難的日子前一世她就度過了,這一世算得上是和和美美。
“您這算得上杞人憂天了,阿瑾他要不了多少時日就會回來了。”
“呸呸呸,我這張嘴,還是黛姑娘您說的對。”
鄭大嫂連忙附和著,隻覺得自己是糊塗了才說的糊塗話。
在黛姑娘麵前就應該注意著言語上的分寸。
反倒是辛黛,始終都未曾考慮到這些,她一直都將著自己置於平靜的狀態,麵色上不起波瀾。
哪怕是如今阿瑾帶回了那位周國公主,她都能夠想出合適的對策。
她知道,結果無非是兩種,失望與皆大歡喜。
但很明顯,她再一次的抉擇太過於艱難,如若這一次也隻能是失望落幕,她的心很難承受的住。
然而她如今卻也隻能笑著應對著鄭大嫂他們,表現得從容淡泊一些。
她不是一個很喜歡將著悲傷分享給他人的人,她並不願意將著那些難過全部展示出來。
尤其是身邊的那些人,她希望的是見得他們每日臉上都掛著坦然的笑,將著日子過得舒坦。
她若是有自己也無法強忍著的心事,一定不會藏匿於心中。
但她若是不願意將著心事訴說,任誰也無法擠出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