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合適尺寸
她猛然一回頭，整張臉都撲向徐懷瑾的衣衫，撞到徐懷瑾的胸膛。
她緩緩抬頭，正對著徐懷瑾的下巴，那一臉的無措恨不得找個地縫轉進去。
徐懷瑾卻不給她想要逃離的機會，一把按住她的肩膀。
她隻聽得後麵人請安的聲音，那種嗡嗡作響的聲音貫穿全耳，她聽的並不真亮。
“表哥，你來了。”辛黛端著笑容，仰視著目光，那顆小腦袋縮著脖子，臉色微微漲紅。
“你在做什麽？”他方才進府，聽的辛黛同著蔡嬤嬤說著悄悄話，仿佛在議論著他的事情。
他本想要上前偷聽幾句話，順帶著嚇唬辛黛，不曾想對方被他的影子察覺到，猛然回頭撲了個滿懷。
說實話徐懷瑾是有些小驚喜的，麵上並不曾閃現出來。
隻見得他冷著一張臉，聲音逐漸低沉著。
辛黛手捧著那木盒子，心裏咯噔了一下，本想要交到某個人手上的木盒子也給忘記了。
隻喃喃道：“沒，沒什麽。”
“表小姐給您準備了禮物，正想要打聽您是否回來。”蔡嬤嬤是一點也不給辛黛胡編亂造的機會，直接將著辛黛方才要做的事情全盤托出。
辛黛擠弄著眼睛，暗中說著不好。
本是正大光明的事情。如今反倒是變成小偷小摸了。
她握著拳頭，眨著眼睛，說不上的難堪。
“表哥，我的禮物。”
她想要挪開步子，整個人反而被徐懷瑾揪了起來，不讓她離開。
“想要去哪裏？”
“回去休息。”
“等我拆開禮物再說吧。”辛黛會給他準備驚喜，他也未曾想到過。
現下他並不想放辛黛離開，隻打算同著對方共同欣賞這份禮物。
辛黛握著的拳頭越發扭緊，不曾鬆開。
徐懷瑾一隻手拉著辛黛的胳膊，命著阿澤幫他端著，他好親自打開那鎖扣。
“我很期待。”
“……”她有些小小的緊張，擔憂她的針腳粗糙，入不了徐懷瑾的眼。
即便是重複了多次的事情又向著鄭大嫂請教了一番兒，心中依舊沒有那個底氣。
她也有害怕的事情，藏匿於心中，尤其是這些舊事被反複之時，那份擔憂提升了好幾個度。
一件黑色的純棉中衣，黑色的圓筒短袴，黑細布襴衫，繡有純金色孔雀，裳為黑色，繡工整齊。
五件套被整整齊齊擺放在木盒子中，徐懷瑾隻覺得心角一顫，手不自覺有些發抖。
“送給我的？”
“是的，正好你狩獵大賽當日可以穿著，當然，你也可以選擇其他的，這是我一針一線縫製的。”
“少了一對長靴。”
“什麽？”辛黛正低著頭，喃喃自語之時，上方忽然傳來一句話，口吻很是板正。
辛黛猛然一怔，有些不理解。
抬頭看向徐懷瑾才知曉那句話是從他口中說出來，他那張臉正對著辛黛的目光，辛黛不自覺再次低下了頭。
徐懷瑾如此熾熱的目光她總是有些受不住的，奈何那個男人可不懂她的嬌羞。
對方覺得她這樣的表情很是動人，楚楚可憐。
若是旁的女子如此，他可能連著目光都奢侈贈予，若是辛黛，他倒是很願意多看看。
“缺一對長靴，短靴也行。”
“……”辛黛沒有回答她，很顯然，她已經明白徐懷瑾的意思，對方接受了她的贈禮，不過是覺得贈禮不夠齊全，故而讓她補充。
“還有一個月，會給你的。”
她並不會拒絕徐懷瑾，很顯然，這種小事上拒絕沒有也沒有什麽意義，她直接一口答應了下來，沒有絲毫的猶豫，
那一絲玩味的笑容在徐懷瑾臉上不斷打著轉，他陪同辛黛走了一道，直到對方入了院子他才轉身離開。
錦閣中，他正對著那個敞開的木盒子發呆，徐春此時就在院子裏習劍。
月色微涼正是練劍的好時候，徐春一刻也不會耽擱。
“徐春，進來。”
聽的悠揚的聲音從屋內傳來，徐春正視著屋內正堂的位置，目光正好對在徐懷瑾的側臉上，月光柔和著那剛毅的困惑。
徐春微微有些怔目，難怪京都城內那些女子對世子爺傾慕，便是他這樣的老男人正對著世子的容顏，都知覺氣質出塵，公子無雙。
“世子，有何吩咐？”
“將著它收在最裏麵的櫃子裏，好好保存著。”
“世子明日不穿嗎？”以表真貴，徐春覺得最好明日穿著最為妥當。
徐懷瑾卻隻是搖搖頭拒絕了徐春的提議。
“既是為我所致，又提及狩獵大賽，我那日穿著便可。”
他本來想明日便穿上的，回想起辛黛方才說過的話，臨時改變了主意。
“世子不穿上試試尺寸？”
徐懷瑾本不想一試的，手放在那處撫摸著料子，反反複複幾次，最後還是選擇了妥協。
衣裳上身，尺寸正好，分厘不差。
他本連著辛黛從何時起做的這套衣衫都不知，也不知她何時為他量的尺寸。
穿上去正好合身，鬆緊有度。
徐懷瑾不知，這是上一次辛黛反反複複修改了許多次才得到的尺寸，那一年老太君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雖重病在床，卻還是親自出麵將徐懷瑾請了過去，敲點了一番兒。
在老太君那裏，辛黛得到了徐懷瑾的尊重。
二人表麵上夫妻和睦，那是徐懷瑾唯一一次試穿她做的衣衫，僅僅是試穿。
而那一次，的確是很合身的，從上到下，沒有一寸不合理的地方。
至此以後，徐懷瑾對她越發冷淡。
她除了強迫他要了她，娶了她，也沒有做過什麽傷天害理之事兒。
可惜到頭來，她死無所依，怕是屍體都被孫仲薇丟到荒山野嶺喂狼去了。
她知道同樣的情敵，孫仲薇能夠阿諛奉承周國公主卻對她冷眼相待，一次又一次陷害她的緣故。
那個欺軟怕硬的女人徹底毀了她的一聲，但歸根究底，徐懷瑾始終都是一名幫凶的身份。
而最最不該的是她當年喜歡上徐懷瑾。
不過這一世，她知覺她重複的選擇應該又一次是對的了，周而複始，反反複複，許多事情在她更改將來時便已經發生了改變。
“表小姐，世子今日看您的眼神都不一樣了，世子是真心喜歡表小姐送的那份禮物。”
蔡嬤嬤難得喋喋不休，情緒比辛黛還要高漲。
“嬤嬤，這句話您都已經絮叨了三遍了。”辛黛托著腮，感慨著，眼神跟隨著蔡嬤嬤的步伐流轉著。
“老奴是在為表小姐您高興，老奴自世子年幼時便侍奉在老太君身旁，知世子從來不收女子的禮物，您是第一人。”
“我是第一人？”辛黛呢喃著，她隻知曉徐懷瑾不近女色，卻不知曉這件事情。
“可不是嘛，就算是孫家那位小姐的禮物，也都被回絕或者丟在雜物間了。”有些事情，他們下人比主子還要明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