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作畫之形
李曉湘隻說了一遍的話辛黛還是無心記在腦海裏的,她隻追隨著記憶尋找那處。
廊坊的畫師因著自身潔癖和喜好安靜的環境的緣故特意將著自己的居所設置在了二樓的最東邊,以防止被人打擾。
隻聽說他作畫之時喜靜,素不願意讓旁人打擾。
辛黛腦海裏那一絲的好奇心被掀起,倒是很想要見識一下那畫師的真麵容。
雅間內,白色簾帳之下,一雙泛著深藍色的雙眸悠悠看向前方的女子,女子裸著肩膀跪在一側,僅有一張深紅色布簾遮身。
“先生,為何尋我作畫?”女子是廊坊裏的侍女,一直服侍在畫師左右,她是極少數見過畫師真容的女子。
“一時來了靈感,需你做個形。”白色簾帳後麵傳來涼薄附加著溫柔的聲音,如空穀傳音般清脆。
“先生可作好畫了?”
“未曾。”畫師如實回答,目光偶爾流轉在對方的五官之上,似又知覺不合適,隻轉手將著畫卷給撕毀。
那女子頓了頓,纏著布簾起身而後欠了欠身子主動退下。
從始至終,畫師都未再說過一句話。
他靜靜地凝望著前方重新鋪上的一張空白的畫卷,寂聲了許久。
“誰!”
辛黛一個側翻身原本想要偷偷瞧上對方一眼不驚擾對方的。
湘兒說過,還需要取來對方一樣東西才算是作數。
聽的畫師的聲音,辛黛方才從屏風後麵現身,不曾想對方聽力如此之好,能夠察覺出她的存在。
“辛黛。”她主動現身,報上大名,臉色泛著紅,不是見得畫師而泛紅的臉,而是被對方逮個正著的一瞬間的慌張。
“侯府表小姐?”畫師聽過這個名字,但並不確定。
京都中那些事情,他鮮少去過問,對於那些事情也隻是耳邊吹風,了解甚少。
“嗯。”辛黛人杵在那裏,不再上前一步,腦海中正飛速旋轉著解釋的理由。
對方沒有將著她趕出去而是詢問她的身份,看樣子並沒有傳聞中那般誇張。
辛黛不知,外麵因為找她早已經亂做一團了,而她也從未想過要給他人增添麻煩。
她並非故意而為之但從她將著裙擺弄髒的那一刻故事便已經開始了。
“公子可是廊坊的主人?”辛黛並不確定這房間內的主人就是那位畫師,也不確認對方就是這廊坊的主人。
不過瞧著陳列和布置,以及對方如今的身份,並不難猜測。
她開口詢問不過是為了確定。
畫師本有些不耐她的叨擾,想要將著她趕出去。
能進來此處看來是用了些許手段,且對方的目的必然是她。
“嗯。”他起了身,將著畫筆安置在一旁,隔著白色簾帳很難瞧得清楚那個人的輪廓。
辛黛於袖子中握緊了拳頭,強裝作淡定的模樣。
能夠看得出來,她有些緊張,但麵色上卻給足了鎮定。
她的冷靜令著畫師有些吃驚,看來對方並不是衝著他容貌而來的那些女子,那眼前侯府的表小姐所謂何事?
畫師倒是聽得了不少有關於她的有趣傳聞,大多都是對她褒貶不一的評價以及兩極分化的性子。
“你今日前來,所求何事?”
畫師並沒有像以往驅趕其他成功入的房間的女子一般,而是從容問了她一個問題,辛黛略微思索了片刻,方才認真回答道:“唯有二事,是懇求。”
“哦?”
“一求公子展露尊容,而求公子貼身一物。”
對方既然沒有驅趕她,看來成功的幾率還是挺大的。
辛黛心裏縱然存有僥幸心理,卻又不敢輕易掉以輕心,她對此人的了解知之甚少,但從世人無甚見之容貌一語便知曉此人的性子古怪。
她的確是犯了錯事,大膽了一些,來此之前,辛黛有考慮過。
她覺得她過於有機會可以見到,頂多是被驅趕,再壞的結果也不會有的。
“你可知坊間傳言,見我容貌者性命堪憂。”
“小女無知,對坊間傳言知之甚少。”辛黛並沒有撒謊。
她從容不迫地麵對著畫師,隻求對方能夠答應她兩件事情。
“這是你的想法?”那畫師微微蹙眉,卻不肯掀開簾帳,似乎還想試探一番兒。
“恕小女實言,為一朋友。”
對方既然有要求,辛黛便傾數告知給對方,對方聽聞,輕笑著:“你不去用更好的方法解決,反而冒險一試,意義何在?”
“湘兒冒冒失失的舉動非一日兩日了,我希望她這次能夠長點教訓。”
“可來的人是你。”
“這不重要,畢竟作用已經實現了。”
無論李曉湘今日有沒有隨同她一起,她預期的安排都已經達到了期望的目的。
辛黛了解李曉湘,知曉對方必然會愧疚於她。
她可從未想過要李曉湘還給她什麽,她如此做也不過是希望對方能夠長大一些。
這樣新奇的想法倒是讓裏麵那一位都為之一動,沉默了片刻方才開口道:“你過來。”
辛黛隻見得黑影在向她招手,動作柔和。
她身子僵硬在那裏主動邁向前方……
謝水樓台。
“李小姐,還請您告知辛姑娘去向。”
“她不是跟著你們一起去換衣裳了嗎?”李曉湘睜大了雙眼故作無辜,一副很顯然沒有聽懂他們意思的狀態。
為首的那個女人似乎有些生氣,此事可大可小,但僅僅是因著他們這一個疏漏,怕是要永遠滾出廊坊了。
他們太過於害怕離開廊坊,公子一定不會原諒他們這件事情的。
那幾人誠惶誠恐,隻希望李曉湘能夠說一句實話,他們所求並不多。
“辛姑娘並不在房內,奴婢以為,她會先行回來。”
“許是走丟了也說不準,我隨同你們一道找找。”李曉湘的演技倒是一流那副神態看上去很無辜。
她在此之前便已經做好了準備,等待著那麽一群人拷問。
她哪裏會輕易將著辛黛供出來,那群人簡直是異想天開。
她身邊的侍女壓抑著情緒,隻覺得他們闖了大禍還不自知。
“請跟我們來。”那兩位婢女壓抑著心中的狐疑,帶著李曉湘前往二樓,依舊沒有去得後院。
後院是不允許外人進入的,那是畫師修身養性之處,不過此時此刻,畫師應該是在自己房間的。
“何事如此興師動眾?”原本在畫師廂房內的女子如今已經換上了新的衣裳出來麵見眾人。
“楊司,這位是禮部尚書的嫡女李小姐。”那侍女連忙介紹著。